第052章 久远
栗夫人没有吭声,她觉得沈依依说的很有道理。
时候不早,栗夫人把该说的都说完就该回去了,她临走前,沈依依还交给她一副调理气血的药材。
因为劳心劳力的缘故,栗夫人气色不太好,也需要调养身体。
栗夫人道谢后走了,沈依依又等了一会不见苏澈来,她决定去淮南王府一趟。
慕容禹因为她的到来很是惊喜,沈依依开门见山,说:“我是来请你帮忙的。”
慕容禹已经感觉到沈依依不只是慈济坊一个小大夫那么简单,她在做更大的事。所以他并未惊讶,也不推辞,爽快地说:“你需要我做什么,但说无妨。”
“你派人去正安乡下李家村,找一个叫李香叶的女子。如果找到,定要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慕容禹说:“这事好办,我这就安排得力的手下去做。”
“我还想借你的人一用,”沈依依说:“我需要猫猴儿去给我偷几样东西。”
“等有消息,去医馆找我。”
沈依依难得来一趟,慕容禹自然不肯轻易放她走,沈依依只得给慕容逍诊脉,打包票说慕容逍的身体非常康健,比上次来时更壮实,慕容禹才放心。
沈依依无心逗留,给慕容逍诊完脉就匆匆赶回医馆了。
刚进门,她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靠墙的小圆桌前等她。
沈依依心里一热,快步朝他走去。
“你等很久了吧。”
苏澈忙说:“听说你出诊去了,我等等没事的。”
沈依依见他笑中带愁容,知道案子的事还没有进展。
她安慰道:“钟海奎龌龊无比,死就死了,再说你又不是衙门的人,真破不了案子你也没有责任。”
苏澈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只是偶然间撞见他们查案,顺带着帮了他们一点小忙,县衙大人却像黏住了我一般,不仅时时拿这个案子问责我,就连城外的几桩土匪案也一并让我去查。”
沈依依吃惊:“城外有土匪出没?”
苏澈说:“打劫了好几个路人,有的商人被抢走的银子不是少数,给附近老百姓造成恐慌,上头很是重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沈依依说:“你是侍卫,县衙大人再怎么着急破案,衙门没人了么,也指使不着你呀。”
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些年我经常去衙门找父亲,和他们都熟络了,也帮他们破获过不少案子,他们让我帮忙也是习惯了。其实在衙门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衙门的人都齐心协力查案,没有侍卫队那些勾心斗角。”
原来苏澈是“惯犯”。
人嘛,都有爱好,苏澈的爱好比较特殊,就是查案,每破一桩案子,他就特别有成就感。像这个手帕案,他查了好久都没有头绪的还是头一次。
沈依依看他为难,特别想告诉他,并不是没有转机,可以去查查钟英,说不定就有收获。
鬼神差使的,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土匪并不难抓获吧,”沈依依说:“让官差乔装打扮成行人去土匪可能出现的地方,说不定就遇到他们来自投罗网。”
苏澈说:“已经派了衙役去了,土匪是干一票换一个地方,他们躲避追捕,不会去打劫过的地方抢劫第二次,想抓他们并不难。”
沈依依这才反应过来,苏澈这次来找她,并不是要求她帮忙,只是单纯来找她,和她说说话发发牢骚。
原来他不是需要她帮忙的时候才会来找她,想到这一层,沈依依心里美滋滋的。
苏澈走后没多久,半夏就过来禀报:“姑娘,妘兰容来了。”
找她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姑娘还真是忙。
沈依依没想到妘兰容会来,赶紧过去迎接。
“我是来道谢的。”妘兰容低声说。
知道都以为是茹夫人身子见好了,沈依依为她看过病,她的女儿来致谢无可厚非。
沈依依却明白,妘兰容来,为的是那件事。
妘兰容压低声音说:“润王妃陷害我娘与人苟合,那个男人竟然是润王妃的远房亲戚,还好姑娘略施小计,让他以为润王妃要杀人灭口,就跑到润王府求我父王讨要庇佑,我父王才得知我娘被构陷我不得已替嫁一事。父王为了保全颜面,并不能拿润王妃怎么着,只能罚她跪祠堂抄佛经,给我娘些安抚罢了,不过好在他心疼我这个骨肉,许诺过上一年就求皇上一个恩典,准我离开祝家,回王府另择夫婿。”
说到这里,妘兰容的俏脸居然通红。
沈依依心下了然,笑道:“看样子,你的心上人会心甘情愿等你这一年。”
妘兰容脸更红了,说:“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你这么神通广大,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能查出王妃的那个远房亲戚,我的这点小秘密当然瞒不过你,不过我以后可要万般小心,就算再想他也不能经常出去见他,我毕竟背着未亡人的身份,这让人发现可了不得。”
沈依依并不问妘兰容情郎的事,她心里想,她哪里是神通广大,不过是前世与长乐郡主太过要好,她即便嫁进了祝家,也经常去润王爷拜访,也是无意中得知润王妃有个远房亲戚很得她器重。这辈子,她是沾了前世的光罢了。
送走妘兰容,沈依依身边总算清净了。
沈依依托腮想,钟英能不能摆脱嫌疑,就看猫猴儿拿到的东西了。
她眼前浮现那个躲闪、怯懦却又心有不甘的姑娘,有了恻隐之心。
可是查案就是查案,不能掺杂个人情感。在她让人去调查钟英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浮出水面了。
钟府内,钟英在专心绣一副屏风,她的丫鬟海棠在一旁端坐着,托腮道:“自从姑娘去了赵府读书,性子开朗了很多,只是你做噩梦更加频繁了,要不要去找沈大夫看看梦魇?”
钟英说:“沈大夫给人治的是病,还能治做噩梦?”
只是她不懂,身体上的病是病,心里的病也是病。
她的病,要从八岁时说起。
太久远了,还是不要想了,不去想,说不定今晚就不会做那个梦。
汴京城里来了位南方来的商人,他有一头大象,京城人从未见过这种动物,很是稀罕。
小钟英有幸去看了一次,回到家后依然意犹未尽,逢人就说大象。
“英子,大象哪里最怪?”
“鼻子呀,可以喝水,还能拿东西。”
“幺叔也有大象鼻子,你要不要看看。”
“幺叔,你的大象鼻子为什么这么短?”
“你摸一摸,摸一摸它就能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