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嬴政得知“真相”
望夷宫
“如果要想采取温和的措施蚕食六国，就不能让秦国身上背负着骂名。
我们要做的便是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哪怕秦国变成阴诈的代名词，刀子也不能明目地抓在我们的手上。
这样，黎民只能暗恨，而无证据。
而若是在适当的时候，秦国能够出面挽救天下颓局，则将会赢得好名声。
从而真正地由内到外地成为天下共主。”
吕不韦负手，微微侧对着赵姬，深深地说道。
“相邦，你跟我说这些，妾也不懂。要不你去教政儿吧！”
赵姬睁大着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身姿英挺，蓄着胡须，用墨冠中分束发的吕不韦。
“等水渠修好后，便是教他这些的时候。现在为时过早。政儿啊，政儿······”
吕不韦听到嬴政的名字，宠溺地轻笑一声，垂眸摇了摇头。
“政儿怎么了嘛，你这样说他。嗯？毕竟······他是妾的孩子。您可不能是这么老是苛严他。”
赵姬伸出两只手，抱着吕不韦的胳膊，剧烈晃荡，撒娇道。
“好了，好了。他不但是秦王，还是这天下未来的王，不严格点怎么行。
否则，我不给他教训，将来他就要自己承受这一切！”
吕不韦的语气由刚开始的宠溺变得严厉，轻轻拍着赵姬的手，也倏地握住，将其缓缓推开。
吓得赵姬手一顿，忐忑地抬起一双惊恐地眸子看向吕不韦，战战兢兢地松开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越发不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吕不韦的女人。
如今看来，她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内心。
吕不韦想要的，喜欢的，都和她不一样。
“仲父，阿母，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的嬴政，从房间内走出来。
他本来在温习吕不韦教他的知识。
听到房外的动静，他执笔的手一顿，目光闪烁，静静地听着。
他已经观察了吕不韦和赵姬有一段时间了。
最后嬴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便走了出来。
只见仲父正将左手轻抚在自己的右边胳膊上，而阿母正忐忑地将双手悬于半空，定定地看着吕不韦。
吕不韦见到清澈地看着自己的嬴政，直直地愣住了，手竟一时忘记从胳膊上放下。
“啊，没事，政儿，你怎么出来了？”
赵姬闻言，猛地转身，长发飘扬，拂乱了身后吕不韦的视野。
“没什么，听到你们的声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嬴政低低的笑了笑。
“没什么事就行，政儿现回去了。”
嬴政说完便转身回房，吕不韦见此，缓缓放下手，对其喊道，“政儿，等等！”
嬴政身形一顿，缓缓转身，与吕不韦深深地对视，二人彼此眼底之间的灵魂交互，深远而又明晰。
“仲父，有什么事吗？”
嬴政仰头看着吕不韦，清晰地开口道。
这句话在吕不韦波澜不惊的心里仿若丢掷了一颗石子，使之掀起了层层涟漪。
“这段时间和蒙骜将军学习的怎么样，仲父还没来得及抽空去问他你的表现。”
吕不韦对着嬴政微微一笑，这让嬴政心里一暖，缓缓松开了因为对吕不韦有所戒备而握紧的拳头。
“您去问他吧！”
嬴政定定地看着吕不韦一会儿，咬了咬牙，便拂袖转身离开望夷宫。
“政儿！你这孩子！”
赵姬见此，美目一瞪，跺脚道。
随即又忐忑的转过头看向吕不韦。
只见吕不韦只是垂眸不语，落寞的转过身。
先前与嬴政对视时微微握紧的手，也无力地松开。
往章台宫的路上。
嬴政边走边踢着看不见的空气，仿佛那空气就是他心中无法触摸到的结节。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利用我······”
嬴政垂眸，痛苦地低喊道。
而这声音不止他自己听到。
一个身形晃然地出现在嬴政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路和视线。
嬴政猛然抬头，只见李斯深深地看着自己，嘴角没有勾起任何弧度却带着一丝令人愤怒的笑意。
“太子政，观察这么久，都知道了吗？是否和臣说的一致呢？”
李斯微眯着眼看着嬴政，揶揄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孤这些？！你居心何在！”
嬴政失态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李斯的衣袖，用力地推搡着他。
李斯让他特意去观察吕不韦和赵姬的关系，并且告诉自己，自己其实是吕不韦和赵姬的儿子。
且吕不韦是打算操控自己，掌控秦国政权。
“臣只是让太子不再蒙在鼓里罢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啊！”
李斯忍受着嬴政猛烈的晃荡。
“你撒谎！孤明明是秦王的儿子，秦庄襄王，嬴子楚的儿子！不是仲·······吕，吕不韦的儿子！”
嬴政紧闭着眼，眼角湿润地紧紧抓住李斯哭喊道。
“傻孩子，那你为何喊他仲父呢？你观察这么多日子，难道没有发现太后和相邦·······？”
李斯被嬴政紧紧抓着衣袖，站在原地，话还没说完。
嬴政便对着李斯大喊道，“你闭嘴！你这个小人。”
随即嬴政低着头，抬眸紧紧盯着李斯，像一头会吃人的小狼，狠声道，“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么也就没必要留你的命了！孤明日便给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仲父降罪于你，说你污蔑秦国相邦与太后。车裂之！”
“等等。”
李斯闻言却丝毫不急躁，似乎对此早就有预感一般。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轻轻悬于嬴政的肩膀之上，微笑地俯视着他，轻声开口道，“你不想有生之年统一六国吗？不想真正地当上秦王吗。不想摆脱那个人的控制吗？”
嬴政闻言，身形一震，瞪大了一双眼睛，僵硬地缓缓放下抓着李斯衣袖的手，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处。
李斯见此，眼中满是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