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术

    甘泉宫

    嬴子楚与吕不韦闲庭漫步于甘泉宫，寒冬腊月，梅花暗香，点缀于枝头。

    突然，吕不韦驻于一面石墙下，微微偏头，端详了许久。伸出手，缓缓折下了墙头探出的一支梅。

    旁边的嬴子楚感知到吕的动静，负手转身，看向吕。

    只见吕不韦手执梅花置于面前，对着其缓缓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好诗。从未听过如此韵味的诗句。不愧是吕相。

    摽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墓门有梅，有枭萃止。”

    嬴子楚也伸出手，轻轻折下一支梅花。缓缓开口吟道。

    “大王，您觉得这李斯如何？”

    吕不韦听出嬴子楚借诗喻情，转过身，将梅花收于掌中，负手对其问道。

    “为人有慧，心术却不纯粹。用得好为益，用得不好······为害。”嬴子楚低笑一声，又手执着梅，缓缓摇了摇头。

    “不愧是大王，英明也。”吕不韦闻言，微微一笑，将梅花随手放回枝头。

    “不韦先生，此人是您举荐的，还望掌控的好。寡人不希望给政儿留下任何隐患。”嬴子楚逐渐收敛了笑容，目光变得寒冷。

    吕不韦闻言，身形一顿，但随即还是淡淡的笑道，“这是自然，大王还请放心。”

    就在这时，赵姬身着淡绿色襦裙，带着七岁的嬴政来到甘泉宫来寻找嬴子楚与吕不韦。

    “父王，不韦先生。”

    嬴子楚身着灰色刺绣深衣，用布带束发，大步走到嬴子楚和吕不韦的面前，行了一礼。

    “政儿，最近和蒙骜将军学习得如何了？”嬴子楚淡淡地笑道，摸了摸嬴政的头。

    “还可以，父王，儿臣刚刚在咸阳宫看见宫人们正厚葬一位勇士，他是什么人啊？”嬴政睁着一双大眼睛，抬起头看着嬴子楚。

    “他······是一名韩使，也是一名刺客，是盖聂的后人，前来刺杀父王不成。”嬴子楚淡淡笑道。

    赵姬闻言，猛地抬眸，看向嬴子楚，一双美目满是担忧。

    “嗯？如此凶险？但若是如此，儿臣日后若是也遭遇刺杀，必也厚葬之。”嬴政目光流转，垂眸思量，沉声道。

    “政儿，统一天下势必得罪许多人，要担当得起那个位置。”嬴子楚拍了拍嬴政的肩膀。与之擦身而过。

    “好了，一起同吕相用膳吧。”嬴子楚背对着几人说道，无人看得清其面目。

    在甘泉宫内用膳时，吕不韦端正地跪坐在位置上，低着头用利刃切割着铁丝板上的炙肉，将其一块块放入口中。

    而赵姬则不时地抬眸看向其。嘴角偶尔带着一抹笑意。

    刻意忽略赵姬的目光，吕不韦心不在焉的吃着炙肉，垂着眸，食不知味。

    小嬴政似乎也有所察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嬴子楚握着刀的手则有些微微颤抖无力。

    吕不韦注意到了这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嬴子楚的身子只会越来越差。

    届时，便是嬴政上位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