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上火了
年少仔仔细细,再三确认,不是地形和房子布局的问题,或者说不是普通眼睛能看出来的问题。其实他还在方向方位上持了保留看法,罗盘打出来后,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原来的师傅没有给主家做最好的方向,退而求其次。
师傅大概是出于自保,害怕夺了天地造化,为天地所不容,会遭五弊三缺或者天谴。退而求其次其实也是很不错的,线位也吻合,连下水道的位置也是对的。
整个地形和房子的布局来说,出现大规模孤寡夭折,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至此,年少基本上可以断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为做了手脚。
年少火了,忙活半天,最后方向没有搞对,收起罗盘,立刻起师问道。但是很不幸,里外远近扫了一遍,没看到哪里有原力波动,应力的出处依然找不到。
其实他还不知道,时间长了,原力也会蒙尘,原力也会削弱,但是原力衰弱并不代表就不会产生应力。相反,它会随着时间久远衍变成自然,会成为一种常态,成为一种自然现象,就算起师后可能也看不出来。
他已经急躁了,不谈解决,连看都看不出来。说白了就是你专业理论有问题,或者你个人的业务水平极其有限。
这下把他气坏了,连脏话都骂出来了。主家还反过来安慰他,让他不要着急,看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反正已经有这么多人看过了,一直没有看出来,说明并不是他个人水平有问题。
年少哪里听得了这个。在他听来就是相反的意思,是一种委婉的讽刺,是杀人不见血的“赞扬”。
这不行了,他的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许多,说:“今天算是杠上了,不查个水落石出不能完,以后我也别干这个了。给我摆上一张八仙桌,拿一只公鸡过来,点香,倒一碗酒过来。你们都跪到我身后,手里多拿些冥纸,一会我让你们烧,你们就烧。”
主家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他这么卖力,也没有怀疑他的举动。不一会,他所要的东西就准备齐全了。老头隐隐有些预感,多年的困惑很快就会有答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只见年少拍出了三个法印,拿着公鸡朝四个方向各拜了一拜,然后咬破了鸡冠,往酒里滴了鸡血。手指沾着鸡血酒往前弹了几下,喝了一口,往令牌上喷去。
就在这时,他把令牌重重地拍在八仙桌上,然后做了一套繁复的手诀,嘴上念念有词:一意你保到巨逢赌必赢禾冇论开船三公麻雀——反正就那意思
念完,他就闭上了眼睛。香的方向突然改变了,香在前面,本来是往左飘的,现在往他这儿来了。
许久,他大骂了一声:“造孽啊——畜生——禽兽——猪狗不如——”
跪在最前面的老头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年少没有回答他,突然之间,许多理论得到了验证。年少是有些欣喜的,但是又有些难过,难过的是主家的不幸。
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可能,主家明明都是有福之人,从哪看都不可能出现这种一脉单传断子绝孙的情况。
年少说:“好了,烧纸,拜送。”
听他的语气,事情大概是有眉目了,大家赶紧点起冥纸,嘴上各说各辞,求神仙保佑什么的,不一而足。
年少睁开了眼睛。老头急忙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年少让他把八仙桌撤了再说。
等善后完毕,年少才说:“你们这祠堂是请谁做的?”
老头眉头紧锁,努力地回忆着修祠堂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孩,即使记忆没有出现错误,也已经模糊不堪。那些修祠堂的人大概都已经不在了,具体是谁已经想不起来。
想了好久,只记得是哪里人。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跟年少想的一样,就是砌灶塞药方的那个地方的人。应该是一脉相承的,居然传承至今,也算是奇迹。
年少说:“问题我已经找到了,你们信不信我?”
老头当然深信不疑,说:“为什么不信?好容易把你请来了,请师由师,我们当然相信你。”
年少说:“那就好,一切都还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是我们的缘分,也是你们的造化,有福之人自然得福。不过要花点钱才行。这个祠堂不能要了,修祠堂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有这么一个派系,我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就是他们的派系有一本书,把书背到身后,翻到哪页就做哪页。那些人估计也已经不在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就算他们还在世,你也不能去找他们报复。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把祠堂拆了。今年不是大利年,拆完以后,也没有日子重修,可能要委屈你们的老祖宗在外面待个几年。”
老头一脸惶恐,没想到那些传说中的事情竟然落在了自己头上。而且请了这么多大师,居然也没有看出来。可能是年少的影响力太大了,拆祠堂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犹豫。
老头说:“其实我们也有怀疑过是祠堂的问题,但是请了很多人来看了,都说祠堂挺好的,而且兹事体大,我们也不敢随便乱动,没想到绕来绕去,最后真的就是祠堂的问题。”
年少说:“刚开始我也被蒙了,这个位置这个方向还是不错的,但是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里。”
老头说:“具体是什么问题?当然我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想知道实情。”
年少说:“不着急,你会知道的,我怕现在说了你也不能相信,等看到了,估计你会吓一跳。我不玩虚的,我要不不来,来了我就尽力给你弄好。祠堂拆开你们都能看到,我不是街头耍把戏那些,总是没有谜底,到时事实会摆在你们眼前,是肉眼能真实看见的。”
老头说:“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还能坏到哪去。”
年少说:“你能这么想最好,就是太遗憾了,耽误了这么多年,不然你们这里肯定已经发展到好几百人了。我也懒得跑来跑去,今天刚好勉强能用,如果你相信我,我们就把手续办了,趁早把祠堂拆掉。”
老头说:“你这么一说,还真就这么回事。原来我以为是我爷爷走后才出的事,其实也正好是祠堂盖好了没过多久。都这么多年了,没见过好事,也是应该拆掉了。一切凭先生做主,我们都听你的,要怎么做你安排,就是麻烦你了。”
把他们的祖先请出来也要不了整堂人马,年少打电话回去给二伯,让他叫上村里的几个队员,拿上家伙一起过来,他这边先准备一些前期工作。
程序也简单,只是二伯免不了要数落他几句,怪他太着急,凡事都没有准备。二伯也有些不敢相信,主家居然就相信他了。
年少被二伯数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他也不在乎,反正批评接受,思想照旧。把香炉请出来后,年少也没敢大意,该走的程序还是走了一遍,起水贴四方符什么的一样都没少,可见他粗中有细,并不是脑袋一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小孩心性。
办完事,吃了饭,二伯就带队回去了。年少是最后才走的,老头还送他老远。年少的车实在费油,就让他留步。临走叮嘱了一句:“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拆的时候不要着急,凡事小心谨慎,没有第二种可能,就是椽子的问题,你们多注意椽子。”
老头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