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们这辈子注定是夫妻

    瞎子睡得很熟，被抱进房间都毫不知觉。小可拿水来帮他洗脸洗脚擦身子，动作很娴熟，毫无做作之嫌。年少没有喝醉过，更没享受过这般待遇，眼里全都是羡慕。

    擦完了正面，小可让年少帮忙翻身。年少两手一翻，瞎子就背过身了。

    年少咂咂嘴说：“你真贤惠，瞎子很有福气，太羡慕了。”

    小可看了他一眼说：“这算什么，他说你比他更有福气，时常还羡慕你呢，时候未到罢了。”

    “时常？他是怎么跟你吹嘘我的。”

    “哪有吹嘘，都验证了。在你还没有出现之前，他就跟我说，他上辈子有一兄弟，因为他的不懂事，结果把兄弟害死了。但是你们的缘分还没有完，这辈子注定还要做兄弟。他说你比上辈子还要厉害，天生神力，聪明绝顶，干什么都会有一番成就。最重要的是还长得帅气逼人，这辈子注定走哪都是焦点。他说的时候脸上都是羡慕，他自己看不见，我是看到了的，最近更是频繁念叨，终于等到你了。眼睛看不见后，他就没有喝过酒，更没有交过朋友，他今天是真高兴了。”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不会是你现编的吧。”

    “小瞧人了不是，我要现编，肯定比这更完美。都是他的原话，我都会背了，绝没有任何修饰。”

    “我并没有这么好，只是你们对我还不了解。”

    “我可能不了解吧，但是目前看来他并没有说错，他一定是了解的，他连你上辈子都知道。”

    “不是吧，连你也信这个，不应该的。”

    “没有什么不应该，原来不应该的，现在都应该了。我原来也不信，可能跟他在一起久了，很多事情我也理解不了，但是却发生了，眼前的事实不由得我不信。”

    “我很好奇，他都这样了，常理来说你这么优秀，你们是很难有契机走到一起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优秀什么，不过一普通人，虽然很多东西我还难以接受，但是我知道你们跟我是不一样的。说来不怕你笑话，那天整栋楼都有水，就我那没有水，找了几拨人都查不出什么原因。晚上他来敲我门，问我是不是没有水。我没有否认，小区很多人都知道了。然后他说现在已经有了，让我看看是不是。”

    “我回去一看，果然有水了。我问他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突然就有水了。他说因为他来了。我有点莫名其妙，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这事肯定跟他有关，而且这么多人都没有搞定，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他说他大老远跑来，问我不准备请他进去坐坐吗。我看他一脸无害，就让他进屋了。他喝了水，然后跟我说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女孩，女孩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点点滴滴，他都说得很详细。那些狼狈不堪和高光时刻他都仿佛在现场，跟他自己经历的一般。说到难过处，他也哽咽了好几回。我没扛住，我也哭了，他说的那个女孩就是我。”

    “我当时还没有缓过劲来，他话锋一转，说我们这辈子注定是夫妻，本来还要经历许多波折才能见面的，因为人生苦短，他自己用别的法子把那些波折都趟平了，提前来见我。他说可能我现在还不相信，让我别害怕，时间会证明一切。那时他刚来，没有地住，让我先留他住些时日，哪怕一晚也是好的。”

    “他说的很多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别人是不会知道的，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了，就为弄清楚这个，我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我虽然有些害怕，还是硬着头皮让他留宿了。他虽然念书不多，为人却很规矩的，你看他现在喝成这样，还是睡得很文静，一点都不闹。”

    “第二天我本来要去见一个客户，他让我别去，去了也见不着。我没信他的，后来果然那客户临时有事，没有见着。回去他就带着手套在等着我，不知道怎么知道我给他买了小龙虾，说真的，我当时还吓到了。后来这样的事情接连发生，我也见惯不怪了。大家相处了些时日，他原来说的那些事情，我也无所谓信不信了，我就相信自己看到的。他虽然看不见，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内心很善良，脾气也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们确定关系后，他才跟我说了他的一些经历，然后又说到了你，明知道你还没来，天天就去那等，说要提前暖好场子。到目前为止，感觉一切都挺好的，是我想要的样子。”

    “终究是有区别了，为了攒功德，假装说去等我，还顺便抚平自己的愧疚。他为什么没有自己把波折趟平，提前去找我。”

    小可笑笑说：“你就贫吧，我知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他跟我说过，时候未到，强行见了，对大家都不好。你们是同道中人，跟我还不一样，会惹出其他事端。”

    “他连你的样子都没有见过，你不觉得遗憾吗？”

    “并没有，他知道我长什么样。我当时也不信，他给我画素描了，也画了你。我当时不知道那张画就是你，他可能是不方便，也没有跟我说，见到你我就全明白了。”

    “还有这事。学到了，改天我也找个姑娘告诉她，我们这辈子注定是夫妻。”

    “你可别，那还不把人吓死。”

    “那你怎么没被吓死。”

    “我们的情况不一样，你就别笑话我了。”

    “我怎么敢笑话你，羡慕都羡慕不来。他平时睡觉也戴着墨镜吗？”

    “没有。”

    “我想看看他的眼睛，可以吗？”

    “想看就看吧，反正他也不知道，别人看不得，你应该是可以的。”

    年少小心翼翼地去摘瞎子的墨镜，瞎子却突然回手把住了，含糊着说：“别动，我兄弟来了，别让他看到我的眼睛。”

    年少推了他一把说：“原来你在这装孙子呢，让人伺候半天，你好意思吗。起来，咱们再喝几杯。”

    瞎子没有了动静，只是手还是把在墨镜上。

    年少拉了他一把，瞎子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并不像是装睡的样子。

    年少又去摘他的墨镜，瞎子又说：“别闹。”

    年少说：“为什么不能让你兄弟看到你的眼睛？”

    瞎子还是含糊着说：“我对不住他，要不是瞎了，我也没有脸见他。”

    年少说：“你有毛病，没有谁对不起谁，再大的仇恨怨念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如果他会跟你计较，那还能是兄弟吗？他没有怪你，他原谅你了，你别跟自己过不去。”

    瞎子的手突然松开了，想象里眼眶会凹陷，眼皮会皱缩，事实上并没有，眼睛跟常人无异，扒开里面，眼珠子也在，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不知道为什么就看不见了。这时瞎子的眼角突然流下了眼泪，年少和小可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