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吃百家饭的命
大家都沉默了。
小冉突然说：“大哥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年少说：“你这么瞧得起我，没有办法也得有啊，大不了豁出去，脸不要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都到这了，我以后还是要混饭吃的，肯定会帮你们处理好，尽量不伤和气，看对方反应，到时再想办法。”
小冉说：“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妈，该开饭了，大哥都来半天了，光陪我们忙活。”
阿姨说：“怪我，开饭，有什么吃了饭再说。”
林凡说：“小冉，去把柜子上面的木桶酒拿来。”
小冉愣了一下，说：“爸，你今天要大出血了？”
林凡说：“胡说八道什么，让你拿就拿。”
小冉吐吐舌头说：“大哥真是有口福，我爸的木桶酒珍藏十几年了，平时碰都不让碰。”
林凡说：“你这孩子——你别听她胡说，一桶酒而已，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也不知道好不好喝，今天咱们试试。”
年少说：“要不还是算了，大中午的，吃饭就行了。”
林凡说：“那不成，你跟墨镜兄弟说喝酒我可都听到了，你就委屈一下，陪我喝一杯，真的非常感谢你能到家里来做客。”
“林叔太客气了。”
小冉把酒抱过来了，很精致的一个小木桶，光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
年少说：“要不还是算了，随便喝点其他的就行。”
林凡说：“你别听小冉的，还真以为是什么琼浆玉液，就普通的酒而已。”
小冉把年少拉过去耳语说：“你傻啊，这种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一会我爸改变主意了，我还想尝一口呢，不喝白不喝。”
年少笑笑说：“行，喝就喝。”
林凡不干了，说：“你们嘀咕什么呢，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小冉说：“哪有，爸最好了，哪有什么坏话。”
阿姨说：“你们父女拉什么二胡，也不怕人笑话。年大师不要见怪，也没什么菜，这顿就先委屈了。”
年少说：“阿姨，你们喊我小年就好。年大师，听起来怪怪的。”
阿姨说：“也是，把您喊老了，年先生，年师父，也是不妥，小年就小年吧，但在我们心里还是把您当成年大师的，怠慢之处您多担待。”
年少说：“阿姨客气了，这哪里怠慢了，在我们那酒席都没这么丰盛。”
阿姨说：“这您就说谎了吧，酒席再差也有八大碗，我这就太寒酸了。”
小冉说：“你们别客套了行吗，赶紧开吃。”
三人都笑了。
林凡给年少倒了酒，立刻有一股淡淡的木头芳香扬逸出来，明明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何种木头了。酒水入口柔顺，一条火线直冲胃里，年少不懂酒，反正比家里的土炮好喝，如果没有后劲，来个两三斤应该不是问题。
小冉也陪着一起喝，她倒是享受，给年少普及起酒文化。听她的理论，如果不闻味，尿也是好酒，年少想着都觉得好笑。席上就拉家常，增加彼此的了解。年少也不遮掩，全都是大实话，人家问什么，他就说什么。对于他的现状，林凡夫妇都是既遗憾，又佩服，单独立生活这一条，就追加好评。
两斤的木桶酒三人分，勉强算小酌。饭后又去茶室泡茶。年少喝惯了大茶壶泡的碎末，对于忙碌不堪的工夫茶很是眼晕，总有一个人在繁忙伺候，喝着心中有愧。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茶，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是什么珍品。他更不懂品茶，就跟口渴了喝凉白开似的，一口就干掉了。林凡明明心疼万分，就好比焚琴煮了鹤一般，可是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相谈甚欢。
小冉又趁机给他普及茶道，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什么都懂，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年少突然说：“小冉，你已经两年多没有自己出过门了，应该出去走走，不然都要发霉了。其实我不懂喝茶，喝茶在我这里就解渴而已，有些糟践了。我突然想吃西瓜，来的时候路口有卖西瓜的，你去买一个回来吃好不好。”
小冉说：“好啊，你要吃什么品种？”
年少愣了一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一直都是有吃就不错了，没有谁这么问过他。
年少说：“都可以，我不挑的，是西瓜就行。出去的时候如果碰到熟人，一定要打招呼。卖西瓜的老板保熟，你别挑，你挑不好，看到哪个就拿哪个，那个就一定是生的，老板就会送你两西瓜，你连生的一起提回来。记住，别走远了，买了西瓜就回来。”
小冉没有怀疑，答应着就出去了。林凡听得一愣一愣的，你丫以为拍电影呢，还能自己写剧本。
林凡忍半天，最后忍不住了说：“你怎么知道小冉拿的西瓜就一定是生的，现在哪还有生瓜馊凉皮卖，现在的社会不存在这些了。”
年少笑笑说：“我瞎猜的，也不知道准不准。你都请我吃饭了，初到贵地，有人请我吃西瓜也不足为奇。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如果猜错了，林叔不要见怪——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小冉的生辰是什么？”
林凡把小冉的生产日期告诉了他，原来他只是为了支开小冉，林凡还以为——把他吓了一跳。年少也不写四柱，林凡报完时间心里就都有了。
小冉命运刚好在低处，过完年就好了。往后还有四个小坎，每次都得遇贵人，无惊无险。总的来说一生安逸，衣食无忧，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命。就是婚姻有些古怪，这辈子注定要吃百家饭，否则疾病缠身，不得善终。就好比自己这个到处骗人的行当，吃的就是百家饭，当然家属也是算的，家属——这不可能的，年少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扼住了念头。
命理显示她是得善终的，也就是说她嫁对了人，那不能嫁给不是吃百家饭的人，这些废话就不用告诉林凡了，也免了泄露天机的危险。年少就挑重点跟他交代了一下，然后正色说：“不瞒你说，我一直都觉得这些东西是封建迷信，都是骗人的，我学这个也不过是阴差阳错为了糊口。实在对不住，我不是街头那种骗子，我知道的都是照着书说的。就目前看来，对门那八卦镜只是导火索，而她又刚好运在低处，真正的原因我现在还看不出来，或者说跟你描述的她之前的情况完全对不上，所学有限，非常遗憾。”
“你不用抱歉，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没有见过小冉之前的样子，就你的描述来看，没发现符合那些情况的东西。明知道不可能，我还是怀疑你是编的。”
“绝对没有，我怎么会拿女儿开玩笑，在广场上你不是也瞧出来了吗？”
“问题就在这了，我当然知道不是编的，可是我解释不清楚，学识有限，闹笑话了。”
“千万别这么说，你一说要来，小冉就好了，就算不是你亲自出手，也跟你有莫大的关系，肯定是因为你小冉才恢复的。”
“我也知道，大概有些关系，实话实说这个真的超出了我目前的能力范围，我不敢贪天功据为己有。不过你放心，你是我执业的第一个客户，我会放在心上的，如果什么时候我弄清楚了，一定会告诉你。”
“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感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业务范围，是我打扰了还差不多，你不觉得我骗吃骗喝就好，等对门把镜子拿下来，我就走，至于小冉我也说不好，希望她是好了——小冉回来了，说明对门已经来人了，咱们别在她面前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