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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现生机(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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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一还在思考的时候,白春生突然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既然这燕惊秋没死,这儿又是古木灵界与云海小世界的交界处,那么燕一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白春生突然试探的喊了一句:“燕一?”

    “嗯。”燕一应道。

    白春生:“……”

    想也知道是他。

    就算是不知道因为发生了什么,失忆又境界跌至化神期的燕惊秋,也不是这群活着像凑数一样的修士能抵挡的。

    燕一从对自己的自我怀疑中的回过神了。

    不论如何,这漂亮妖修看起来与他关系非同一般。而他时刻谨记自己失忆前的教诲,既然不要“重蹈覆辙”,那么自然和从前的事与物离得愿远越好。

    可事与愿违,不是他去寻人,是人来寻他。

    白春生不知道燕惊秋在思考这些弯弯绕绕,觉得失忆后的燕惊秋看起来似乎正在因为银镯在他的脚上的结果感到了些许不满。这对白春生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他可不喜欢这东西了,他只在一种鸟类身上见过脚环,这是被人类圈养的家畜的标记。

    白春生问道:“那你要把它拿下来吗?”

    要不是拿不下来,他早就自己弄下来了。

    “不要。”燕一拒绝了。

    白春生一愣:“为什么不要?”

    燕一经过仔细的思考,认真的答道:“我相信我不会做没必要的事情,既然做了,那就一定有我要这样做的原因。”

    “更何况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燕一眯起眼睛:“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这是个好问题,白春生听到这句话,有些愣神。

    他和燕惊秋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算不上仇敌,顶多算互相看不上眼,又彼此厌恶。两人见面没少互怼,要不是因为白春生是白凤一族最后血脉,要不是因为燕惊秋是正道魁首,因为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其背后的家族宗门,他俩早就不知道要打起来多少回了。

    话说这么说,但是白春生决不能这么直接的说。

    毕竟他如今重伤未愈,又有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冒出来的追兵,如今他能有片刻安稳,基本上靠的就是他面前这位因为失忆而阴差阳错收留他的燕惊秋。

    若是被燕惊秋知道他俩从前的那些旧仇恩怨,往小了说,他要把自己赶出去,往大了说,兴许一剑砍了他的脑袋也说不定。好在他失忆了,若是运作得当,他说不定还能骗燕惊秋一路护着他潜修到痊愈,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番思量,白春生已有定论。

    但真要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很不好意思,他一张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眼神躲闪逃离,含含糊糊的说:“算得上挚友吧。”

    他和燕惊秋关系差得天下皆知,说不定燕惊秋已经在沈玉莹口中知道他是万妖宗的白春生了。

    既然他要骗燕惊秋,自然不能告诉燕惊秋他是名满天下的剑尊。好在人人都以为燕惊秋已死,而“燕一”在敛光秘境中一直戴着面具,没人看见燕一的真容,只以为他是剑尊第二。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自称是潜修的散修而已,我们相识已有近三百年。你行事乖张,多得是仇人。一直被满世界的仇敌追杀,我俩秘境相识,我见你狼狈,曾帮你遮掩过一二。被人发现……我们关系密切后,我被祖母赶出家门。”

    白春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把自己说得被燕惊秋连累得越惨越好。还把自己因为不愿与翠微宫的适龄女修见面,和祖母起了争执而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锅,也直接扣在了燕惊秋的头上。

    他编得越来越顺畅,渐渐的连脸都不红了:“你失忆是常有的毛病了,兴许的功法的问题,常常每隔个几百年,你就会疯上一次,不过总会好起来的。”

    “因为你长得与燕家剑尊相像,又同姓一姓,还被误会过许多次。”白春生捏着鼻子忍着恶心夸燕惊秋:“我与他认识,他也知道你的。”

    “啊。”白春生装出一副很遗憾的模样,故意道:“可惜,不久前小仙尊去了,否则你还能去燕家问问他。”

    白春生说得连自己都信了:“几月前,我们吵过一架,你扬言要与我断绝关系,我伤心欲绝,就回了万妖宗。”

    燕一确实失忆了,此刻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但他生性多疑,又怎会被白春生拿捏着走。

    他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毕竟,燕一也算有点自知之明,满世界仇敌也好、对恩人翻脸不认人也罢,都像是他自己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只是先前白春生提到的,为什么被人发现他俩关系密切,白春生的祖母会把白春生也赶出去?

    正常来说,把他一个人赶出去不就够了吗。

    两个人一起被扫地出门的话——

    多像一对不为世俗所融的私奔情侣。

    燕一:“……”这不对吧?

    燕一心道揣测万般,面上丝毫不显,暗自警告自己不要多想。

    他明知道白春生漏洞百出,但他不在意自己过去是什么人,也不喜欢刨根问底,便不再这些事情上再多言。

    燕一一看白春生就知道他此时麻烦缠身,他沉思片刻后,不是很客气的说:“我想你说的应该是真的。不过,就算你与未失忆的我有关系,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与我燕一毫无瓜葛。我现在只想安心修道,不想牵扯进漩涡。”

    明摆着一副不想管事情的样子,燕一的意思就是让白春生早日离开,不要打扰他的静修。

    白春生情急之下说:“可我与你可是算得上交过命的挚友。”

    他曾与燕惊秋生死共与过,这真算不得他撒谎。

    燕一一笑,但他知道如果仅仅只是为了生死之交,他也绝不会送出这银镯。

    很明显,他觉得白春生必有隐瞒,并没有说实话。

    白春生看见燕一目光流转,似乎若有所思。燕一顿了顿,似有所缓和道:“你我从前相识,既然有银镯为证,这点做不了假。”

    不过紧接着,燕一说:“这与现在的我无关。“

    “我既然失忆,我对我的过去也没什么探究的好奇心。”

    “你刚刚说,你曾经救过我?而此前我才从那几个妖修手中救下你。我见你先前的样子,似乎不是很愿意与我牵扯上什么关系,正巧,我也是这样想的。”

    燕一淡然道:“不如我们就此别过?”

    燕一说得很有道理,白春生被燕一冷淡的态度刺激,他本就是个极其在乎面子的人,此时已经忍无可忍。

    他气极反笑,拂袖道:“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吧,不见了!”

    白春生走出乌篷船,才发现天色早暗。

    除去天边一轮如同暗黄黯淡的月亮,乌篷船头点着一盏永不熄灭的烛火灯,此外的世界都笼罩在寂静的黑暗中。

    他左腹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起来,白春生自被燕一气晕后,一直随着燕一的船在这似乎没有尽头的长河上飘荡,他早就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处了。

    原本安宁祥和的世界透着一股子危机四伏的意味。

    白春生被凉风一吹,等冷静下来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重伤让他本就丧失了大部分的自保能力,更何况,白春生没忘来自水渊界龙族的虎视眈眈。只要他还活着一日,龙主若要入驻万妖宗,就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可白春生离不开燕一,又拉不下脸去求他。

    白春生还没有被现实毒打到站都站不起来的地步过,所以还保留了一些清高的骨气。

    说过的话,又岂能再收回来?

    见白春生走出船舱,燕一也跟在后头,他慢悠悠的掀开纱帐。靠在木板上,看着白春生。

    白春生听到身后的动静,知道是燕一。他心道自己是万里无一的天之骄子,就算没有燕惊秋的帮助,他也定能逆风翻盘、乘风破浪。

    困境不过是一时的困境,若要他低头,没门。

    刚刚他鬼迷心窍撒谎,已经是突破了底线,此后在燕惊秋面前,要永远抬不起头了。

    他再也不要求燕惊秋这个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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