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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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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明檀浑听他说起,重重搁下茶盏,砰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杜成越灵巧避开,还往空中抛花生粒,绕过杜明檀的肢窝下,牢牢接稳。

    换了一边窗台倚靠着,越嚼越欢,那张嘴吃还堵不上了。

    “好好说着话,祖父怎么的又动手打人。”

    “您还总说我不上道,学什么都不进心,我聪明着呢,分明就是被您打出来的憨傻。”

    “动不动总抡人脑袋,里头好不容易记的诗赋大论都被您打掉了,还能记些什么东西。”

    杜明檀竖起手指,恨铁不成钢对着他的脑袋空点了几下。

    “平日我怎么教导你的,端坐相,慎言之,你看看你做到没有?”

    “刚刚那话是能随便说的吗,真叫人听去,传到了圣上耳朵里,别说你的脑袋能不能保住,就连你之俨师兄满门都要叫你连累了!”

    杜明檀捂着胸口喘气,杜成越见惹上火了,连忙抛了手掌心残余的花生粒,上前搀扶。

    低眉顺眼,又把茶端过来。

    “祖父说得是,孙儿都知道了,保准端坐相,慎言之,绝迹不偷尖耍滑,逞口舌之快。”

    好听的话讲出去,两只手顺着杜明檀的背。

    勉强算是顺好老头的毛了。

    见他老实,杜明檀才喝了一口茶,“日后你给我仔细些,再胡说八道,就关紧闭跪祠堂思过!”

    杜成越心里啧,不敢反驳了,嘴上连连应是应好。

    混说几句而已。

    且不说裕安长公主年芳几何,又缔结驸马姻缘,再看那少年几岁。

    这都不可能。

    就是两人言行举止亲密,刚刚扶腰那一幕,祖父上了年纪动静不大声不够响,惊不着。

    他在楼上可是全瞧见了。

    瞧着,就隐隐觉得,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啊。

    总之说不上来。

    “你别跟我面前保证好了,出了这道门又跟我管不住嘴巴胡乱说去!”

    杜成越思绪被打断,没再想,连忙回神安抚,忙忙举手保证。

    “不说不说,孙儿一定长记性。”

    白日里的变故烧得掌心慌,阿姐明明束了腰,隔着襦裙衫子,掌心的触感却比直接碰上去还要细腻,绵软。

    一遍遍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该去想,不该去看,偏偏作对一般。

    在脑海,在掌心,久久挥之不去。

    用晚膳时,怜煜都不敢对看对面女郎的眼睛,垂着眼皮遮掩。

    默不作声吃着饭菜,明明饭菜上佳,都是他吃着不错的。

    今日反而尝不出来什么味道,颇有些味同嚼蜡。

    好似什么都比不上掌心,今日碰过的。

    少年攥紧了木筷,整个人如同入定了一般专注盯着眼前的碗沿。

    “喂!小奴隶!”

    他惊慌回神,顺着声源看向含巧,仿佛才回神。

    “公主唤你叫几声了都不见你作答,你聋了?!”

    平日里,面对含巧的讥嘲惯讽,怜煜定是眉都不抬一下,转对上旁边一直不看的女郎的略带关心的眼睛。

    他仿佛触到了刺,做贼一样垂眼,放木筷,没有再吃了。

    楚凝也随之放了筷,柔声细语关怀问道。

    “阿煜,怎么了?”

    女郎备含关怀的话,实实在在叫他被刺到了,横生出一股耻意。

    “是不是饭食不合胃口,还是今日出去,先生考究,有什么困惑不懂之处?但凡有什么,都与阿姐讲。”

    阿姐,怜煜在心里暗暗唤了一声。

    攥牢了掌,指甲生嵌入掌心当中。他在想什么?他怎么能这样想?

    那是阿姐啊,是长辈,他怎么能生出那番旖丽古怪,冒犯阿姐的心思。

    少年俊脸上的腮都咬紧了,侧凹进去,楚凝看出他的不适。

    少年一遍遍叮嘱,不能瞎想,快点忘掉,怜煜。

    楚凝见他又不讲话,以为他何处不好,轻轻唤了两声,“阿煜?”也不见答。

    含巧又要怒斥,没等她开口,楚凝的眼神已经看过来了,挥手屏退了在身侧伺候的一众人。

    挪圆凳过来到他旁边,手都没有搭上去,怜煜余光瞥到女郎嫩白的手过来,他侧过身子大动作站起来。

    圆凳被退往后,发出呲啦略微刺耳的声音,连带他都险些站不稳地方。

    “阿姐”

    “我我没事。”

    一句噎了楚凝满满关怀的话,不等她下语,又匆匆请别。

    “我吃饱了先行告退,今日阿姐也累了,您慢用些,用后也赶快歇息了吧。”

    您字咬得颇重,好似在提醒什么。

    说罢,少年步履生风,很快离开了水榭亭台。

    楚凝蹙眉看着他的背影,想追上去,又顿住脚。

    想着明日他就要进学,楚凝特意吩咐含妙,让小厨房做了满当当一桌饭菜都是怜煜平日里喜爱吃的。

    谁知道他都没有动筷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难不成是因为请不来夫子上门,他不喜欢出门去杜宅讨学?

    又莫不是今日,杜明檀问了什么?给了怜煜难堪?

    或者?楚凝很不愿意想,是不是杜明檀在怜煜面前提到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想来不会啊,父皇在世都夸过杜明檀守口如瓶的规矩,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不会多嘴。

    他最不会多言论是非。

    尽管宽慰,楚凝心下还是担忧,夜深了,不好上门去打扰,只能按下,再看看明日吧。

    原真的不想看那张相似的脸受委屈,又想到少年那双憋屈似的漂亮眼睛,心里更不是滋味。

    怜煜泡了凉浴,凉得透骨,冷得颤,头脑发得热,掌心里的触感全都退了。

    胡乱擦干净水珠。

    不去想就好,宅院外种了很多的花树,夏日里蝉鸣声音极响,躁得吸引大半的思绪,姑且算是一种别样的静。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来。

    少年忽而惊坐起,不厚的被褥滑落堆积至腰腹上一些。

    露出壁垒分明,精瘦干实的肌肉,和被披散的长发欲遮不遮的漂亮骨背。

    “谁?”

    含妙带着几个婢女在外头行礼。

    “公主忧心小公子晚膳没用饱,特地派奴婢给您送来一蛊乌鸡汤和几碟食糕。”

    阿姐是忧心他没有睡。

    阿姐这样体贴,他却因为龌龊不堪的心思,难以启齿,反而叫阿姐忧虑。

    怜煜心里自责,快速拿过一旁置物架上的被褥披穿好,开门接膳食。

    满摞的松子酥当中,藏了半块山楂糕。

    怜煜心头微涩,口干问道,“阿姐睡了吗?”

    含妙回道,“公主等着奴婢送了膳食回话。”

    “好,劳烦跟阿姐说一声,我没事。”

    含妙笑着福身,转而找楚凝回话。

    楚凝正松了发,今日早起,她有些困倦了,放心不下怜煜,撑着头假寐。

    含妙领人进来的脚步声一响起,楚凝就很快睁开了眼睛,“阿煜收了吗?”

    “收了,小公子说他没事,奴婢仔细瞧着他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含妙不会说假话,想来是无碍了。

    含巧在后面嘀咕,“每日就他事情多,他来之后,公主操劳过度,奴婢看着您都瘦了。”

    楚凝站起身来,含妙净手将她拢在一旁的长发归顺至身后。

    “歇吧。”

    外头守夜,含巧又接着跟含妙抱怨。

    “姐姐不觉得吗?自从那小奴隶来后,驸马更少不回府上了,长此以往,公主还怎么跟驸马怀孕生子。”

    楚凝与邵瀛和离的事情少有人知,含巧尤其是,她还指着长公主快些怀孕,狠狠打外头说三道四人的嘴脸。

    含妙肃正脸,又跟她再说道。

    “奴婢怎么能够非议主子们的事,含巧,就算公主宠爱我们,你有时候也太过于逾矩了。”

    “姐姐我这也不是替公主想吗,自从公主和驸马自外头归京,那京里外头的流言丝毫不减,反而越说越厉害。”

    她左右看看没人,压低声音凑到含妙的耳边。

    “我早间起来给公主抬水,小厨房里烧火的婆子们在那地方嚼舌根,说驸马爷在外头养了个水灵甜美的人,而且”

    含巧挺起腰往前拱出肚子,拿手划了一个圆形的弧度,“说得有鼻子有眼。”

    含妙面色凝重。

    “下人乱传而已,如何能做得来数,你近来不练剑了,专听这些话做什么。”

    “我就是替公主委屈,咱们姐妹自小孤苦无依,要不是公主救扶,哪里还有咱们活下去的路,还有现在的好日子,我真恨不得将那些说公主坏话的小人全都揪出来,砍个稀巴烂。”

    含妙被她逗笑,“你当是砍菜花呢,还稀巴烂。”

    “我就是气嘛。”

    “那小奴隶不怀好心,我看府上的流言指不定就是他传出去的,你看他今天的样子,不是心虚吗?”

    “说不定是谁设的陷阱,他故意要对公主不利,等我揪到他的狐狸尾巴,第一个拿他开刷。”

    含妙倒戳她的脑袋,“行了,我看你就是太闲,你这样针对小公子,是怕公主宠爱他太过,超过你我吧。”

    含巧为自己辩驳,“哪有”

    楚凝躺下,入睡之前又理了一番。

    琢磨着明日再细问问。

    往细处想,若是阿煜不想出府上去杜宅听学,那就给他另换一个能上门的夫子。

    杜明檀再好,她只顾惦记着,是他从前的老师,故而想让怜煜穿同样的衣裳,也跟着去拜同样的夫子。

    回来后忘了再问他。

    长公主府的小厨房无可挑剔,面前的膳□□致可口。

    怜煜并没有多少胃口,不能浪费阿姐的一片苦心,不能倒掉。

    楚凝吩咐送过来的,他一一全都吃干净了。

    腹中过饱,躺下去难受,睡不着,便又上了房梁顶,坐于檐上。

    楚凝的宫殿已然灭了烛火,没有光亮。

    今日,邵瀛又没有回来。

    不知道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纳出去的气又高高地吊起来,为什么他要庆幸,甚至带着丝丝可耻的窃喜。

    阿姐的驸马不回来,是好事吗?

    他为什么要高兴?

    邵瀛要是不回来,两人不同房做事,阿姐何时才能怀上孩子,她想要孩子的,是盼着的吧。

    说到孩子,便想到一开始他探出来的,裕安长公主听他来充当生子工具。

    当时他真的很怕楚凝有这个念头,而今再想到,心里竟然恬不知耻地隐含期待?

    疯了不成!

    怜煜连忙猛甩开脑袋,将脑中的思路抛丢出去。

    吹凉风能够促使头脑清醒,于是,少年在房檐吹了一个晚上。

    二日,没等楚凝醒过来,要送他进学,怜煜已然叫人备好了马车。

    楚凝匆匆赶来,耳侧的发丝还没有归顺,只上了一支钗。

    阿姐青发浓密,有没有簪稳的发,顺着嫩白的脖颈。

    显然是来得急了,仅披了月白色的外衫,里头的茜素青色隐隐若现,她抓拢衣襟边沿,反而遮得让人无限遐想。

    适才强烈的黑与白,恰好好处拱起的弧度,冲到少年的脑门上。

    他匆匆侧过身,揪紧了马疆绳,“”

    “阿煜,等姐姐半刻时辰收整。”

    楚凝眼看着少年也不是,反悔不想去。

    怜煜婉拒了,不要楚凝送过去,楚凝细细观察他的脸色,瞧着一如往常,昨儿个的别扭劲头也没了。

    这才细问,“为何不叫阿姐送了?”

    怜煜客套说怕阿姐劳累,心里是起了逃避的心思。

    后头的含妙连忙追上来,给楚凝系上斗篷。

    什么都看不见了,只余一张素白色的脸蛋,怜煜才正视看过去。

    待对上那双水眸,他又敛了一半的睫。

    “时辰还早,阿姐再多睡一会,我自己去就成。”

    末了,“夏日晨起凉,阿姐穿多些,别受凉了。”

    楚凝不明少年心中所想。

    理不明白,或许是跟着楚凝太过于亲近了,故而总是想到她。

    不要总跟在她身边,说不定过段时日便好了。

    女郎笑着接受他的关怀,替他抚平肩,“出来急,你也没有跟阿姐提早说一声。”

    “这不是来赶你的脚程了。”

    被碰过的肩头飘然起来,又落了地,仿佛有挑着担子,有千般重。

    “我想去得早一些,不叫先生等,或者能帮先生做些事。”

    “这样啊。”

    楚凝忧心的话语落地之余,遗憾随之而起。

    除却放心不下怜煜之外。

    她还想借口多去看看,当年他听学的杜宅,这是也是他当年待过的地方。

    将来并不能有交集了,看看他过去,也能给现在的日子有个盼头。

    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今日府上也无事,阿姐送你过去吧。”

    怜煜还是拒绝,而且听他的话好似没有回旋的余地,字字句句都是为了楚凝的考虑。

    “来回跑太累,阿姐在江南便为我的事操劳,回京一直没有休息过,我昨日已认了路,今日阿姐不必再送我过去,不然再叫阿姐身子乏累。”

    楚凝一听,心头宽慰不少。

    听着宽慰话,仿佛像是他在跟自己说话,劝慰自己,心里头舒畅之余,免不了丝丝蜜。

    “听学赶早,阿煜这样勤勉,杜夫子一定会喜欢阿煜。去早,也好的。”

    “用早膳了吗?”

    怜煜摇摇头,昨日吃的还在腹中积着,感觉不到。

    “怎么能饿着肚子去呢?等小半刻。”

    楚凝吩咐了含妙让小厨房快些去做膳食。

    怜煜说不用,“我在外头摊贩处,买点就成。”

    “不成,早膳很快了,急也不赶这一会。”

    公主府上人手多,的确很快就做好了,不单是怜煜那一份,就连给杜明檀的也带了过去。

    “一路上多加小心注意。”

    “好。”

    楚凝伫立在侧,看着少年的衣摆消失在府门。

    少年一路上抱着食盒,掌心也被蕴得稳烫。

    杜宅。

    马车稳稳停下,怜煜才下来,就见到一个猫着身子欲从府上出来的少年。

    本以为他是贼,怜煜正要叫人,他已经冲上前来,“别喊别喊。”

    “让祖父知道,我又要被骂了。”

    怜煜,“”

    看他面相和杜夫子有几分相似,看着年岁又估摸着他的话,怜煜已经估摸出他的身份。

    果然,他想起来什么似的拍脑门,“哎,我忘了,昨儿个没露面,你不识得我。”

    自报家门,“杜明檀是我祖父,我叫杜成越。”

    “昨儿个我在书房见到你的字了,你叫怜煜对吧?”

    杜成越自来熟围着怜煜团团转,比比高,分明是同龄人,铆足力气掂起脚,杜成越才堪堪比上怜煜的身高。

    绕过来端详怜煜的脸,“嚯,凑近了看,更像了,你和怜”

    怜煜不明,“像什么?”

    杜成越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差点又没有兜住嘴,连忙拍打了好几下。

    “像什么……呵呵呵当然是像你自己啊,这天底下有几个姓怜的。”

    差点说露了。

    杜成越连忙转了话眼子,“你这么早就来了,还真是刻苦啊。”

    “昨儿个我看你写的字,遒劲有力,神逸超然,写得当真是极好,都直逼我祖父了,你这样厉害,为什么还要来学啊。”

    怜煜也不知道,写得好吗?

    进书房时,夫人铺开宣纸,让他写自己的名讳,他捏上毛笔,就写了。

    好不好……

    总归是阿姐希望他来,他不会迕逆阿姐的心思,要叫她开心,听话。

    阿姐希望他能达到夫子的博渊高度吧,既然是还差那么一点点,那就要用心学。

    “学无止境。”

    杜成越一听,眉头一挑,啧啧称奇,“你这话说得就像老学究。”

    话没有说完,像狗一样怂着鼻子闻味道,“什么啊,好香。”

    目光追到怜煜的食盒上。

    “你带了吃的来。”杜成越眼睛放光,“是公主府上的膳房做的吗?”

    怜煜点头,“嗯。”

    杜成越搓着手,他早起饿得不行,宅里的食饭他都吃腻味了,清淡得要命,正打算出去换换口味。

    这就送上门来了。

    “怜煜兄,你拜在我祖父门上,今后起,与我也算是有些同窗友谊,这饭嘛,就当咱们的结义饭?”

    慢慢一大食盒,小厮都要两个人提,“你自个吃,也吃不完吧。”

    怜煜知道他的意思,点头。

    “先送一份给先生。”

    杜成越满心说好,簇拥着怜煜进门。

    杜明檀不在厅堂用早膳,杜成越风卷残云,仿佛饿死鬼投胎,吃饱喝足翘着腿剔牙。

    反观怜煜慢条斯理的模样,对比得惨烈。

    故而杜明檀进来时,他又被打了。

    “祖父。”

    怜煜起身行见礼,“先生。”

    杜明檀看着怜煜恭顺的模样,满意点点头嗯声应他,“你们两个跟我进书房。”

    日头到了正午,杜成越甩着手送怜煜出门,单倚在怜煜的肩头。

    “阿煜你真厉害,写了这么一早上的诗论,也不见你活动活动,手腕不酸吗?你坐得真正。”

    一早上的光景,杜成越又是个话唠子,眼下就混熟悉了。

    “不酸。”

    跟角斗场要做的苦役还差得远。

    含妙早在外等候,“小公子,公主让奴婢来接您回去用午膳。”

    杜成越看着人,手不酸,心里酸得冒泡泡。

    “阿煜,好羡慕你,有个美若天仙,处处替你思虑妥帖的好姐姐。”

    怜煜目光一凛。

    杜成越没察觉,想到早膳的味美,舌头都要化了,“阿煜,邀我再去用用午膳吧,你这样话少,姐姐指不定很闷。”

    他的算盘打得哗哗响,指不定也能卖个乖,说不准,也能认个好姐姐了。

    “阿煜,带我去吧,多个人也热闹呀。”

    怜煜听出来杜成越打起来的鬼主意,抖动被他担着的右肩,杜成越没了倚仗,险些摔个狗坑泥。

    少年语气骤冷下来,脸上也覆上了一层冰霜。

    “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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