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关卡
来到陌生的地方，跟着人流走总不会错。夏梵驾驶战地艇排在了飞船队列的最后。
入口在整个空间站的中央，左右两侧舱壁之间，一面波光淋漓的蓝色光幕垂下。每艘飞船通过，都有一种扎入湖水的错觉。
这光幕之后，才是安检关卡。前方大概有十几艘飞船等待通过，飞船防护罩都已打开，这里的氧气很充足，不知是用什么技术控制了这片入口处的氧气留存。
关卡设有三个岗位：左右各一名联盟卫兵，对驶入的两排船艇做例行检查；门上方的梁桥上坐着一个监察士官，懒洋洋地记录着通行人数量、信息、通过时间、通过率。
“看样子不怎么严格。你看，前面的飞船通过的都挺顺利，我们应该也没问题。”夏梵对西娅说。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证件才过期了一天而已，又不是没有，我回头补办一下不行吗？”
一个男人从小型飞艇中探出脑袋说。
“不行，联盟有联盟的制度！请你先回地球补办，我们只认有效期内的合法证件，过期作废！”士官嚷道。
“这么远的距离，我再飞一个来回，事情全耽误了，还来干嘛啊！你们怎么这么死脑筋？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那人显然有些急躁了。
“先生，请不要耽误后面的旅客，如果你还不掉头离去，我将采取必要的执法措施。”
卫兵说着已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该死！真倒霉！”
男人将头缩回飞艇，调转方向从另一侧返回。
看到这一幕，夏梵急忙又唤醒ai。
“无边无边，这通行证什么样你给我看一眼？”
一个橙色长方形卡片的影像从纳米线投射出来，
“长10厘米，宽4厘米，上面有身份id、头像、地址、有效期等信息。”
“看样子不复杂，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夏梵集中意念，试着用量子灵复制通行证的形态。
先是形成能量态的卡片形状，再控制其量子密度，再让其状态稳定，颜色稳定…
别看这东西个头不大，可比制造量子态兵器复杂多了，最难的是上面的文字和图像信息，相当于用量子灵雕刻作画，更要命的是还要制造两张！
飞船的队列继续前进，眼看就轮到检查他们这艘，可卡片只做完一张，另一张的图文还未完全显形。
情急之下，夏梵弯腰钻进驾驶位下方，用身体挡住正在形成的第二张卡片。
“请出示你的通行证……嗯？”
卫兵看到眼前空空的驾驶位开始警觉起来，立刻举起枪对准副驾驶的西娅，同时走近前来瞄向驾驶位。
“终于找到了。长官，请您过目。”
夏梵直起身来，手中举着两张通行证说。
卫兵看了看证件，又朝战地艇内扫了一眼。
“啥也没有，刚刚证件掉下面了。”
夏梵解释道。
“怎么啦？”梁桥上的士官问。
“没事。”卫兵答。
“走吧。”
“谢谢长官，have a good day!”
夏梵关闭防护罩，正要启动战地艇通过关卡。
“等等！”士官突然说道。
多年的守关经验让他养成了一种敏锐的直觉。
士官调整引力靴从梁桥落下，来到夏梵的战地艇旁边，围着战地艇来回打量。
“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士官问。
“又是哲学三问，这都一百年以后了，安检通用语言还是没变！”
夏梵心想，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编织一套合理的说辞，“长官，我们在自贸区工作，现在休假了，回趟家……”
“这战地艇型号我很熟悉，是太极星的雇佣兵团专用，你们二人看起来不像军人，为什么驾驶这种飞艇？”
嘿！百密一疏，怎么把这点给忘了，这士官天天在关口待着，什么人驾驶什么飞船比谁都清楚。
“这怎么解释？说我兼职雇佣兵？一人打两份工？那西娅呢？……”
正当夏梵苦恼，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旁边的飞艇传来，
“他跟我一起的，刚来没多久，不懂规矩。”
夏梵一看，这人之前在自贸区碰到过，维克的老朋友——巴筒。
巴筒边说边下了飞艇，走上前和士官攀谈，并悄悄将一包东西塞进士官的口袋。
“好说好说，原来是自己人，放行放行！”
士官瞬间喜笑颜开，招呼卫兵道。
安检秩序恢复，下一艘飞船跟上来。夏梵发动战地艇紧跟巴筒，通过了空间站，朝火星大气层飞去。
夏梵追上巴筒的飞艇，冲着他拱手抱拳，作出感谢的手势。
巴筒打开了通讯频段，
“不用客气，维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这是去哪？”
“去理想城。”
“这么巧！同路！”
“太棒了，这下不怕迷路了！”
“每个月我都要来一次，主要是进货。理想城的海鲜，可是曼奇酒吧里必不可少的一道佳肴，卖的相当好。难不成你们也是奔着海鲜来的？”巴筒问。
“不不不，我主要是陪她来。那里好像是她的家。”夏梵答道。
“好像？”巴筒疑惑地看向西娅。
“对，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因为她现在处于间歇性失忆状态，我想来到火星她熟悉的地方，应该对她恢复记忆会有些帮助。”
夏梵忙解释道。
“那她怪可怜的，但是这理想城可不算小，大大小小上千个生活单位，人口也近万人了。如果她对家乡完全没有记忆，那岂不是大海捞针？”巴筒道。
“呃……这，其实我们也没想好。投石问路、摸石头过河吧，先四处转一转，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进一步的线索。”
夏梵有点尴尬的说。
“没事，反正你们也没有目的地，不如先跟我去海中心，去那边问问。”巴筒说。
夏梵看向西娅，西娅点点头：“可以。再次感谢～”
“哈哈，不客气，你们跟紧喽！”
两艘飞艇先后冲入大气层，投入一望无际的红色怀抱，却不知，这里是家乡还是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