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忆
量子灵先是进入了女孩的中枢神经，再分散成若干路进入周围神经系统，所过之处不断刷新着夏梵对生命的认知。
这由无数条神经元构成的绚丽网络，细胞异常活跃，以惊人的速度分裂、重组，转化成形态各异的微观世界：
或如晶体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复杂结构，或如珊瑚堆砌成一座座晶莹剔透的纤维山峦，
有的像流星不停的撞击出烟火，有的像星云旋转出迷人的漩涡，
纵横交错间漂浮着奇异的微量元素，层层连接里闪耀着璀璨的细胞光斑。
元素与细胞在分裂后复制，复制后融合，融合后再不断变换。
夏梵的量子灵如入幻境，没想到以量子视角看人类的体内是此等奇观，如同一个小世界。
当探遍女孩全身的神经网络，有那么一瞬间，量子灵和女孩的身体完全融合，夏梵共享了女孩的视角。
这就出现了非常奇异的一幕：他从女孩的双眼看到自己正在看着自己，而本体看到的却是昏迷的女孩，两种视觉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
这种感觉越来越模糊，交叠的感官令人眩目，夏梵果断回收量子灵，这才恢复清醒。
“好险，刚刚竟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吸力，好像她的神经网络把我当做了她的一部分，再晚一会儿，恐怕我要精神分裂了。
那一片蓝色的气泡海洋，应该是欧阳的蓝色药剂，在做最后的清理吧。希望对她有效果。”
再看女孩，此时已经平静了许多，头好似不那么痛了，时间刚好30分钟。
夏梵屏住呼吸，近距离观察着女孩的状态。
女孩慢慢睁开眼睛。
“她的眼睛好美，清澈如湖水，明亮如银河…”
夏梵心想。
“咚！”的一声。
夏梵还未从对明眸的陶醉中回过神来，结结实实挨了女孩一记直拳。
“哎呦！”
夏梵捂着左眼倒坐在地，这一拳毫无防备，是真疼啊。幸好夏梵反应快，要不这眼球算是报废了。
“你真是我的克星，人身攻击没完没了了啊！”
打完这一拳，女孩却惊恐地向后挪动身体：
“你是谁？”
“哎？原来你会说话的啊？”
夏梵揉了揉被打的左眼圈，有些意外的问道，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们见过几面，而且…一直都是你打我。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梵，夏天的夏，梵高的梵。你呢？”
“我……”
女孩回忆了半天，嘴里蹦出一个数字：
“9号。”
“啥？9号？这都22世纪了，还有人爸妈给孩子起名这么随意？”
夏梵转念又想起欧阳说过的话，药剂会导致间歇性失忆，接着说道：
“你再仔细想想，肯定是记错了，9号会不会是你的生日？你家门牌号？你的学号？……
要不这样，在你想起自己的姓名之前，我送你个名字，我想想…让我想想…
露西，不行，这名字叫的人太多了……
丽莎，不行，不太像你的风格…
西娅！
对！就叫你‘西娅’吧！”
“西娅？”
“没错，西娅这名字寓意也特别好，在希腊语的意思是——上帝的礼物。”
“西娅，礼物，西娅，礼物……”
女孩重复着这四个字。
“西娅，你还记不记得家在哪里？你从哪来？有没有家人？你为什么会被关在太极星？”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夏梵恨不得马上了解这个一直“追杀”他的女孩。
“我……”
西娅神情空洞，没有一个问题答得上来。
“呃，没关系，看你的样子，不太像地球人，很可能出生于火星。”
夏梵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西娅。
“你看你这大眼睛、这尖耳朵、这泛红的皮肤……据我判断，肯定是。”
夏梵想起在自贸区维克对人种的介绍，自信的猜道。
“火星……”
女孩依旧重复着听到的词，用力的回忆着。
夏梵忽得凑上前盯着西娅的眼睛问：
“你想不想回家？”
“家？”西娅像是对这个词很陌生。
“对，回到你的父母身边，回到你出生的地方，火星。”
其实，送西娅回家只是原因之一，夏梵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火星开发成什么样子了。
在他那个年代，2022年，美利坚、苏俄、华夏、扶桑、天竺、阿联酋、欧盟等七个国家和地区发射了火星探测器。
但成功率相当低，只有华夏和美利坚实现了对火星的初步探索。
一百多年过去了，现在的火星城大概会很繁荣了吧？属于华夏的火星城有多大？
“火星？”西娅仍是呆呆地重复着夏梵说过的词。
“完了，欧阳这药劲儿给得有点猛，难不成一下给整傻了吗？”
夏梵心想，
“不行，只是这么问，肯定啥也问不出来。
记得听人说过，失忆的人见到一些旧物或者过去的生活环境会很容易恢复记忆。要不就来个触景生情！”
夏梵果断牵起西娅的手，
“走！”
“去哪？”
“去火星！到了火星，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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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钟后，两人来到自贸区停机坪，很幸运，来时乘坐的那架战地艇还在。
夏梵凭记忆学着维克的操作方式启动了它。
动倒是动了，战地艇几乎是摇晃着起飞的，旁边停泊的运输机可遭了殃，机身被战地艇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装载整齐的货物被撞的东倒西歪。
“嘿！喝多了吗！怎么开的？！”
机长朝着这边大骂。
感受到这骂声里的恶意，西娅立刻表现出进攻态势，目露凶光，双手化作两把尖刀，准备冲出去ko了这机长。
夏梵一见忙伸手拦住，
“善哉善哉！你不打我了，也不能打别人！咱们有错在先，你别一言不合就动手，收起来收起来，乖～”
夏梵一招摸头杀，抚平了西娅的杀气，双刀又变回一双柔软的小手。
“抱歉啦～”
夏梵看了看后视镜里挥舞着拳头的机长，大声回应道。
然后又无奈地看向西娅，却发现西娅状态切换的也是真够快，刚刚还是剑拔弩张，这会儿注意力已集中在周围的事物上了，像是一个刚刚苏醒，满眼好奇的冬眠者。
战地艇很快飞离陨石带，绕道越过太极星，定位目的地，启动光子推进器，飞向那颗巨大的红色星球——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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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星，wd卫星武装部。
海蒂将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实验汇报厅的大屏幕，检阅着最新一批改造人资料。一个情报官闯了进来。
“报告！已通过9号定位反抗组织黑光圣团的具体坐标，在自贸区黄区！”
海蒂眼眸一亮，
“很好！马上带人突击围剿，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
“是！将军！”
“等等，此次行动由玫瑰带队，你们服从她的指挥。”
“是！将军！”
玫瑰，b级异变种人，蛇蝎美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有她带队，剿灭黑光圣团，胜券在握！至少情报官是这样想的。
海蒂将军，既然已经钓出圣团的藏身地，那个夏梵是不是可以…”
情报官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这个夏梵虽然是个废物，可毕竟是夏东的儿子，我要好好玩玩。”
海蒂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