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画面多变的梦
她一直认为只要人足够努力，就能一步步走向自己定下的目的地，获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再一次看到他身上的光芒更加璀璨了，她才意识到就算她跑得再快，似乎永远无法赶上他的步伐，而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好像永远缩减不了。
这话听起来就像她即便爬再高的山，也是站在山顶仰望着那颗闪耀的星星。
真是狗带极了！
宋郁耳侧身睡着，望向被窗帘遮住的窗户，长长吁出一口气。
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有没有那些璀璨闪亮的星星在发光。
夜晚漫长。
终于，宋郁耳抱着被子，默默数了不知多少只羊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睡得不安稳。
睡梦中，那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又再一次交织放映着。
老太太衣着雍容华贵，然而面目因为极度生气而显得有些狰狞。
“啪——”
老太太怒气冲冲地甩了女孩一巴掌。
女孩被打得目光有些恍惚，脸偏向了一边，逐渐泛了红印。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老太太继续咄咄逼人，语气尖锐刻薄。
“不过就是个低贱的狐狸精，还妄想踏进我们苏家的门……”
“要你再不离开我孙儿，就别怪我不客气！”
“……”
画面转到了下一帧。
“苏辞越，我们分手。”
身形瘦弱的女孩站在少年面前，面色似平静无常提了分手。
“你说什么？！”
少年的脸朦胧不清，却不难听出他声音是颤抖的，语气里的震惊。
“我说，我们分手。”女孩又冷冷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不，不可能！你想都别想！”少年红着眼睛倔强地说着，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然而女孩无视他的怒意，转身毫不犹豫踏出了那道门，没有再回头。
画面再次变换了。
映入眼中的场景是，一对新人站在布景浪漫奢华的舞台上。
新娘漂亮优雅，新郎的脸不再模糊不清了，隽刻般的轮廓尤为清晰，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情意绵绵凝望眼前的新娘。
“我愿意。”
“我愿意。”
两人在神父的提示下交换戒指。
然后是甜蜜幸福的亲吻。
有个女人站在舞台之下，红着眼直勾勾看着台上的新郎新娘许久，眼里都是泪水。
最终，她再也无法看下去了，跌跌撞撞冲上舞台，撕心裂肺地喊道：“我不要你们结婚！！！”
然后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推开抱在一起的两人。
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被推倒在地上，司仪赶紧将那新娘扶起。
而男人没有上前安慰新娘，反而走到满脸泪痕的女人面前，浑身散发着戾气，眼眸中的恨意浓重。
他倾了倾身子，抬手掐着她的脸，力道大得惊人。
女人被迫抬头，身子微微颤抖，眼角有泪珠不停歇地溢出。
男人并没有因此而心软看着女人的眸光中添了几分恨意，好像眼前的这个女人跟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宋郁耳，我是不是说过，如果你走出了那个门就别想回头……”
女人动了动红唇想开口说话，声音却好像卡在喉咙里一样，说不出一句话甚至一个字。
男人冷笑了声，声音像淬了冰般冷得让她寒颤：“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见你！”
男人说完，立刻甩开了她。
她被甩得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失神地望着男人无名指上的银戒指，泛着冷光。
晨光熹微，露珠沾在绿叶上，倒映城市的风景。
窗外淡淡的白光穿过窗帘与墙壁间的缝隙，映在灰色地毯上。
墨绿色软床上的人满头是汗，几缕头发粘在脸颊上，她缓缓睁开眼，发觉眼睛有些不舒适，黏黏的，抬手抹了抹眼角，指腹湿凉。
宋郁耳呆呆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梦，梦里的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跟现实经历了一般，以及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占据着脑海，挥之不去。
六年前，是她先提的分手，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恋爱关系，也结束了三年的友情，在母亲的目光下删掉了他的微信，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却断不了对他的惦念。
小圆钟稳稳地立在床头柜子上，纤细的秒针无声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宋郁耳彻底没了睡意，起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光亮顷刻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往下一看，小区里已经有几个年纪稍大的阿姨拉着买菜的小卡车，大概是想到菜市场趁早买菜，比较新鲜也比较便宜。
她看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没那么混沌了，这才穿上拖鞋到浴室里洗漱。
还躺在窝里睡觉的土豆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掀了掀眼皮看了眼从房间里出来的人又闭上眼，尾巴却摇晃着。
走到浴室里的洗漱台边，宋郁耳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唇色略微苍白，眼睛浮肿，面色憔悴。
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她也这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但她没有再伤神，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梦只是梦。
快速洗漱完，然后回房间找了片提亮肤色的面膜，敷在脸上。
手机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只有细小的呼吸灯闪着微弱的白光。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边点开微信看，边往露台走。
置顶的聊天记录中，就有母亲大人发的语音信息，足足有十一条。
每一条语音都超过五十秒，最后还附上了几张照片，皆为同一个男人的，有生活照，正在认真工作中的照片，甚至连证件照都有。
从他的证件照上看，长得挺不错的，清新俊逸。
她已经大概猜到了母亲大人说了什么了，可还是点开了第一条语音。
【小耳啊，这照片上的男士是妈最近给你物色的对象，我已经了解过了，这人品很不错的，是你大伯母介绍的几个人中，我最中意的一个，长得可好了，是个外科医生……】
宋郁耳悠悠忽忽躺在吊椅上，听着语音自动播放完一条又一条，最后归为安静。
她有点哭笑不得，还真让白婉说中了。
脚下使了点力气蹬了蹬地板，吊椅轻轻晃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她点开了聊天框，葱白的手指迅速敲了几下手机屏幕，回复了母亲。
但不是答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