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没有未来（二）
“你怎么会不知道？”秦风收回手，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那只手给我。”
花无月依言把手伸过去，七八月份？那时候自己在家待着，是处于躺平状态的。滴哪门子血结哪门子契？
“你确定吗？我真不记得有做过这样的事。”
“那你那段时间出过什么意外吗？”
意外？四叔那次算吗？
“没有。”应该不算，四叔还救了自己呢。
“滴血结契的话，是不是得有血才行？”这样一想的话，好像还真有那么一次意外。
“是。”
靠！
“这个契好解吗？”那是砸妈妈的花时被花刺扎出的血。妈妈扔了自己买的拳击桩子，自己把她的花和鱼缸给砸了。
“难说。”秦风收回手，掐指测算起来，“这契有点难说。”
“怎么说？”想起花无风说的供花的那户仙家，该不会跟她有关吧？
“这契结的不是很完整。”秦风算完看向花无月，“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然后花无月就把那蜡黄眼睛详细说了一通，“出血的话，好像就那一次。”
“嗯，”秦风又开始他的测算，过了一会才又开口，“就是那次。本来这个契还有十天才能完成，恰好你滴了血，所以这个契也算完成了。”
“靠！”花无月还是没忍住，搞啥啊。蜡黄眼睛是跟着妈妈的，花是妈妈搬回来的，到最后，这个契是给自己结的。
为啥啊？
“怎么解？”花无月只觉得胸口塞着一团棉花，压抑的难受。
“难说。”
“怎么又难说了？”眼泪有点没止住，“怎么就难说了？”
还是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那可是自己的妈妈啊，为什么啊？
“你…”秦风一看花无月哭起来，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看了一圈，没找到纸。把自己口袋里的手帕递过去，“用这个吧。”
回想着过去与妈妈生活的点点滴滴，花无月越想越难受。
自己与妈妈虽说是母女，但是有些时候更像是过年才见一次的远房亲戚。有血缘关系，但不算亲近。
花无月一直以为所有的母女都是这种相处模式，直到见到了同学的妈妈。
看着同学妈妈对同学嘘寒问暖的样子，竟然就湿了眼眶。
羡慕吗？
羡慕，甚至嫉妒。
但有时候，花无月又觉得其实妈妈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就比如说，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陪自己去挂水，会在自己想吃某样东西的时候买很多。
就比如说，奶奶说会为了自己的安全把自己留在家里。
可是，为什么啊？
眼泪还是止不住流，手帕已经被打湿。
直到哭的嘴里发干，犯恶心。
“哕——”花无月把哭的湿答答的手绢放到一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包抽纸。“秦风，能帮忙倒杯水吗？”
“好。”
看着秦风手忙脚乱的样子，花无月不禁有些好笑。
“对不起啊，把你手帕给哭湿了。”
“没关系，我还有一块。”
“哈哈哈…”秦风的搭话还真是，无厘头。
直到把水喝完，花无月才平复下心情。
“这个契，为什么会难说？”
“这，”秦风偷偷看了花无月一眼，确定对方不会再因此而哭泣，“主要是，你把结契的对象给弄死了。”
“什么？你是说，那株玫红色的花？”
“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这个结契的对象确实是已经死了。本来，契约在一方死亡后就不再生效。但你这个…”
“你是说，这个契约还在生效？”
“对，但不是完全生效。”
“哈？”
“你契约的对象只是一根分枝，主体还在。虽然这个契约不是跟主体签订的，但因为分枝死亡，主体会把契约承接过去。”
(_ _)毁灭吧，这不就相当于跳过小怪直接来到终极boss了吗？
“我记得你刚刚说，这个契约不完整。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个契，你事先并不知情，对吗？”
“是啊，要不是大劫，不是。要不是长夜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契约的不完整就在这里。结契需要双方知情且自愿，并愿意为此承担毁约的后果。但这个契，你不仅不知情，还将契约对象杀死。所以，这个契即使被滴血提前完成，也不完整。”
“所以呢？跟解契有什么关系吗？”
“不完整的契算不上是契，根本就没有解得必要。”
“可是，长夜说…”
“长夜？”秦风正视着花无月的眼睛，“是它告诉你的吗？”
“是。”对上秦风的眼睛，花无月莫名的有些心虚，“所以，可以解吗？”
“是它让你这么称呼它的吗？”
“昂，有什么问题吗？”
秦风忽地站起身，伸手捏着花无月的下巴，迫使花无月将头抬向天花板。
灯光映在花无月的眸子上，隐约间可见一抹紫色。
“它想毁契。”秦风推后一步，松开了对花无月的钳制，“它还想要你的身体。”
“嗯，对啊，它的心思就没变过。”这执念简直了，要是自己当初上学时有这种毅力，绝对能多考几分。
“再让它待下去，恐怕会把你吞噬。阿月，不如，今晚就把它杀了吧。”
什么！！！
“这么急吗？不是，你看着啥也没准备…”
“我是作契者，只要我把契毁了，你就可以杀了它…”
“它还没把文昊带回来呢，就算要杀它，能不能等明天？”
“什么？”秦风一脸震惊，“你又与它做了协议？！”
啊这，花无月将眼睛乱瞟一番，最后盯着自己的手。
“嗯。”几乎细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反正它都得死，那为什么不把它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阿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在梦境里答应任何事。”
“昂，说过，但是，这事关文昊…”
“即使是事关自己，也不能答应！”
花无月头一次看见秦风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有些愣住。
但转念一想，文昊毕竟救了自己，知恩图报，这不对吗？
而且长夜要的自始至终都是自己。退一万步讲，反正又得不到，答应了又怎样，不一样还是空头支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