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无常
靠,要不要这么狗血,能不能来点反套路的故事情节。
花无月又试了几次刚刚文昊教的方法,睁开眼,还是在原地。
“搞什么啊?”
一挥手,院子消失,再一挥手,院子重现。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大劫?
幻像!
再一睁眼,已身在烟花地。
大劫还在玻璃罩里栩栩如生,一如刚才。
要不要打开呢?反正现在也出不去,不如…
“阿月。”
奶奶?
一转身,奶奶穿了一件靛青色斜襟大褂,下着黑色绑腿裤,脚上一双方口老布鞋。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只是,脸上的笑容怎么那么僵硬。看起来那么了无生气,那么像死人呢?
“你怎么穿了这么一身衣服啊?怪奇怪的。”
就像炸番茄沾土豆泥。印象里的奶奶一向穿的很喜庆,衣柜里也全是五花八门的红色,即使有点深色,上面也必定有大片大片的花朵。
“这衣服早就做好了,一直压在箱底。时间到了,怕你们不会穿,我自己就先穿上了。阿月啊,还有两个簪子没插上,你记得给我插上。”
“啊?哦,”花无月忙应下,反正就是顺手的事,“那你簪子放哪了?哎,不是,我这还出不去呢,咋给你插上?哎?人呢?”
刚刚还在眼前的人怎么说句话就不见了?
再看看眼前的大劫,要是把它放这里,下次找它还得再过来。
在脑海里幻想出一间房子,一个保险柜。一挥手,大劫安安静静的待在里面。
锁门,上密码。搞定!
别说,文昊教的方法真是不错。至于怎么从这里出去,再试一次。
“阿月?阿月?阿月…”
脸上传来被拍打的触感,不禁皱眉。打人别打脸啊!
“醒了?”那人又捏着自己的嘴,往里面灌了两口冰水。
我说,这么冷的天,你给我灌凉水。也就是我现在没睁开眼,要是我睁开眼了,我先浇你一头。
“汪呜~”
“嗷呜~”
平安?长寿?不是还在医院吗?
奋力把眼皮抬起,文昊抱着三小只坐在驾驶位上,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身上,发散着一种绮丽的光辉。
“文昊,”花无月调整姿势坐好,身上还是提不起劲,这黑雾可比药厉害多了。“怎么分辨梦境与现实?”
“看你。”
“看我?”
“如果你觉得是现实,那就是现实;反之,就是梦境。”
一攥拳,手里没出现想象中的桃木剑。阖上眼,把座椅扳倒,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身边的文昊也把座椅扳倒,同自己一同躺下。
“其实,梦境还是现实没有那么重要。”
花无月姿势不变,静静等着文昊的下一句。
“如果梦境可以弥补现实中的遗憾,沉溺在里面也未尝不可。”
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涌出,说不出的悲凉。
“只是,人不能一直逃避。”
是啊,总不能一直沉溺在里面。
“文昊,是什么时候?”
文昊苦笑一声,摸着怀里的三小只,“重要吗?”
是啊,重要吗?可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我吗?”
“是,也不是。”
终于忍不住,睁开眼。
那个说要扬名立万,留名青史的青年啊,就这么,死在这里。
“文昊,我…”
“对不起吗?”文昊伸出手抹掉花无月脸上的泪,“这是我自己选的,不怪你。”
“可…”可是,不值当啊,不值啊。
“人生不就是这样嘛,意外和明天总得来一个。妹妹啊,”文昊转回身,阳光让他整个人都闪耀起来,“别忘了我啊。”
“文昊——”
花无月就眼睁睁的的看着他的身影慢慢的消散,泪水夺眶而出。
不值啊,文昊,真的不值啊。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在开车送自己去宠物医院的路上,刹车停在路中间等红灯,当时的自己还抱着三小只取笑文昊那八只手都数不过来的前任。
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一辆失控的大卡车撞过来,连续撞了三辆车都没让它的速度降下来。就在它撞向自己的那一瞬间,文昊扑过来护住自己。
即使自己见过那么多事故,但是,当它真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忍不住的惊慌失措。
那么多的血啊,从文昊身上流下来,滴在自己身上。
“妹妹啊,咳咳,别怕,”文昊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这只是一场梦,咳咳,梦醒了,咳咳,一切就都好…”
血液顺着他的手糊住了脸,一团黑雾让自己陷入沉睡。
所以,只有自己还活着吗?
花无月睁开眼,入目刺眼的白色。
“小花!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是小王的声音。
想抬头,脖颈却动不了;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转动了下眼球,只觉得眼球酸涩。
好累啊。
手呢?
腿呢?
怎么都感觉不到了?
“阿月啊,你还好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是妈妈的声音。
花无月费力的把头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是妈妈,可是又不是妈妈。
眼窝凹陷,皮肤蜡黄,形销骨瘦,活脱脱一个骷髅。
好想笑,眼泪却先流出来。
“阿月,别哭别哭,妈妈在这…”话还未说完,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我没事。
还未等医生过来,花无月又睡过去了。
真的好累啊,意识就像沉入海底。
记忆就像幻灯片一样,一幕幕的出现又消散。
汪呜汪呜叫的平安,嗷呜嗷呜叫的长寿,一身白却叫黑黑的鸳鸯眼白猫。
还有那个扎着小揪揪,有八只手都数不过来前任的文昊。
“想见他们吗?”
大劫出现在眼前,它还是一如既往的艳丽。
“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杀死?”
花无月只觉得好笑,为什么直到这时候了,还是不放过自己。
“别这样,我只是想帮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俩可是结契了。”
“呵~”
花无月觉得自己一定是把脑子撞坏了,竟然从一朵花身上感受到了嘲讽。
“那种契约,尤其是作契者意志不坚定的情况下,结契的作用不大。”
“你到底想怎样?”
为什么,一直这样纠缠自己?
“想怎样?呵呵,我想要的,你不清楚吗?我想要的一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