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二)
又是一趟只剩出气的训练,再加上晚上跟着秦风重温了几遍拳法,这次不到九点就上床了。
床头柜上是秦风给的书——《道德经》,就无语。
比起那个,花无月更愿意背高考必考,至少大部分都能接上两句不是。随便翻翻,这个《孟子》就不错。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还没等背完,花无月就又去梦周公了。
“跑!快跑!”
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脚下是成河的血水。
身上是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粗布,就那么叮了咣当的挂在身上。
好累啊,为什么这么累。
“追!就剩她一个了,抓住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扑通扑通扑通…”
恐惧让自己能清楚的听见心跳,耳朵都要被这些声音炸掉了。
村子就在眼前,只要回家,只要回家就好了。
“回来啦,妮儿,你这是怎么搞的,衣服怎么变成这样了?”
快跑!
剧烈运动后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快!别让她接触别人。”
来不及跟眼前的妇人过多解释,拉着她就往后院跑。
“妮儿,你跑什么?”
“抓住那个女人!她也传染了!别让她碰别人。”
“哎呦,妮儿,你别拉我,你跑什么?”
快跑!快跑啊!
手被妇人甩开,自己也被摔了个趔趄。
刚稳住身子,就看见一把大刀砍下了她的头颅。
那是个满脸髯须的汉子,一双虎目死死地盯住自己。
手里拿着那把刚砍下头颅的大刀,粘稠的血液顺着刀刃往下滴落。
“别跑了,你越跑死的人越多。”
可我不想死。
挣扎着爬起来。
后院,马上就到后院了。
后院有个柴垛,柴垛下盖着一个狗洞,那是自己偶然间发现的。
“你这小妮还挺会找地方,正好一把火烧了。”
出了狗洞就猫着腰往邻居家跑去,邻居家里这会刚好没人。
记得邻居家的后厢房有张小床,床上摆满了衣服和箱子,自己可以躲在床底下。
床底下有几个箱子,正好挪一挪自己钻进去把自己挡住。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渐渐平静。
趁着夜色从床底下钻出去,回了自己家。
院子很干净,就像没人住过一样,就连原先滴落的血迹也不见了。
循着记忆走到自己的屋子,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清理了一下。
“咚…咚…咚…”
村里的大钟敲响了,出什么事了?
本想直接去,又怕那人还在,就绕了个大圈躲在不远处的柴垛里。
离的有些远,声音有些模糊,就只看见有个老者扬一些粉色的粉末,在火光的映照下显现出一种诡异的荧光色。
那是什么呢?
“原来你在这啊。”是那髯须汉子的声音!他站在十米之外,一身黑衣,怀里抱着那把砍掉妇人头颅的大刀,一双虎目盯住自己。
跑!
“你别跑!你碰一个人就死一个。”
我不碰,你别来杀我!
从柴草垛里爬出,跌跌撞撞的往田里跑去。
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的,还没跑几步路,那把大刀把自己劈倒在地上。
“别怨我,这是病!被你碰到的人,最多两日,骨头化掉,肉体化成一滩血水。要是让你跑了,跑到哪死到哪…”
那汉子托起自己的身体,背后的伤口拉裂。
好疼啊——
“你是最后一个,我也是最后一个了…”
疼痛使自己难以听清,只是模模糊糊的看见那汉子在地上撒了些什么东西,然后拿出火折子。
“一点血迹都不能留下!她去过的的地方都烧了!”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村民拿着火把靠近,点燃了地上的血液。
?血液能燃烧?
“如果我们的骨灰是粉色的,就没事,随便找个地方撒了就行。要是骨灰…”
大哥,骨灰都是灰白色的,怎么会有粉色呢?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啊。
嗯?自己这是又角色扮演了?能不能挑点好一点的剧本?除了被噶就是被噶!得亏了这是在梦里,不然有几条命让自己祸祸啊。
花无月就眼睁睁的看着村民把火把扔过来砸在自己身上,火苗灼烧皮肤的感觉真不好受。
这比待在手术室看医生用激光刀开口子更难受,至少那个烧烤味不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还没完吗?都要噶了,之前奶奶只说过不要跟梦里的阴人说话,但是完全没说自己被噶怎么办,醒来之后一定要记得去问。
破晓,火焰渐渐熄灭。
地上的尸体已经烧净了,只留下些灰白色的渣渣。
我就说嘛,骨灰而已,它再怎么烧也是灰白色的。
不对,这合着自己是枉死了?那汉子是不是有病啊!相信科学好不好!骨灰怎么会是粉色的呢?多读点书好不好!我靠…
“人丑就要多读书!!!!”大概是自己太过气愤,竟然把自己给气醒了。一看时间,刚好四点。秦风不会已经起了吧?
“阿月,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说自己让人蠢哭了?“不用管我,我再睡会。”
真是浪费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烦人!
一睡过去,又是刚刚那个场景,有完没完?还来!
不对,村子里怎么没人了?树倒屋塌,一片荒芜的景象。
不是都烧死了吗?就算有什么传染病,一把火烧掉不也该结束了吗?
难道?
邻居家的后厢房!
自己当初为了躲避那个髯须大汉跑到了邻居后厢房的床底下,那时自己身上还有不少血迹,万一不小心蹭到…
“嘚嘚嘚…”似乎是马蹄的声音。
“有人吗?”来人是一十几岁的少年,许是赶了很久的路,嘴唇有些干裂。
没人,没人,你快走吧!
怎么自己发不出声音?
别过去!
那少年直接穿过自己进到院子,从井里汲上一桶水,水里似乎有些粉色的荧光。
别喝!
眼睁睁的看着那少年喝下那些水,骑马走远。
那汉子说过,最多两日。
呵~突然间有些可怜那髯须汉子,白忙了不是。
“铃——”
定好的闹铃准时唤醒自己。
万幸啊,一场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