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杀鸡儆猴,我不怕啊
汝阳王正在前院银鞍殿会客。
苏婉的轿子一到前厅,立刻有汝阳王的小妾迎上前来,把两人安排到偏殿等候,然后去禀报。
赵恒指着点心对苏婉说,“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进宫去谢恩,又得大半天折腾,可顾不上吃饭了。”
“早知道这么麻烦,干嘛不聚在一起,等我们依次拜过?”
苏婉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赵恒回答说,“时间凑不齐,我父王五更天就要开始忙活,母妃稍晚一些,可也得天不亮就要听各处的管事来报账,我们先见了祖母,再见母妃,容出空儿来,父王也刚好忙完公务来理会我们。”
“可是,我好像没见着你的兄弟姐妹呀?”
丽妃娘娘按汝阳府的人头给苏婉准备了见面礼,可她除了老王妃和王妃那里,其他的一件也没送出去。
大婚当晚也没有人来闹洞房,这些人全都神隐了不成?
赵恒傲娇道,“我是世子,只有他们来拜我的份儿,哪有我去给他们见礼的,大姐又不在府里,等有空了再说。”
哦……原来如此!
苏婉明白了,他在汝阳王府是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的大哥大,除了汝阳王,就属他说话算数了。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还真不赖,除了老祖宗和王妃婆婆再没别人能压制她。
苏婉自信满满,凭自己在医院里总结出来的对付难缠的病人的经验,这两位迟早对自己服服帖帖。
她心情很好地吃了两块茯苓糕,喝了一杯茶。
然后,有人进来禀报说,“王爷驾到!”
赵恒赶紧领着苏婉在门外相迎。
稍后,一个身穿滚龙袍的中年美男子大步走过来。
“父王!”
赵恒躬身问安。
汝阳王瞪着他,哼声道,“听说你顶撞你母妃了?”
苏婉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僵硬。
“儿子知错,还请父王责罚。”
他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
苏婉更不敢吭声,乖乖地低着头听训斥。
汝阳王甩了甩袖子,瞅也没瞅两人,径直进到屋里,严肃地坐在上座。
有小丫头端了茶来,一个小妾往他脚前放了两个蒲团。
赵恒握住苏婉的手走过去,示意她跪在蒲团上,自己从小丫头端着的托盘上取了一盏茶,交给苏婉,暗示她赶紧敬茶。
“王爷请喝茶。”
苏婉也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主,乖巧地敬了。
赵恒有点着急,小声提醒,“要改口叫父王!”
哦哦!
苏婉尴尬地赶紧改口。
可汝阳王就等着她出错呢,厉声教训赵恒说,“你是怎么教你媳妇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昨儿睡得迟了,没顾上教,一会儿回去,再教训。”
赵恒的话让苏婉听着挺不是滋味的。
这位王爷怎么见不得人好啊,见面就怂恿儿子打老婆?
“做错事,必当受罚,一会儿,你自己去刑房领罚,让你媳妇观刑,不孝乃万恶之首,进了汝阳王府的门儿,就得守汝阳王府的家规,任何人都不得触犯!”
汝阳王板着脸把茶喝了,然后起身离开。
赵恒故作镇定地应了一声,“儿子明白!”
“……”这是杀鸡儆猴吧?
赵恒可是世子啊!
这是几个意思?
苏婉还没会过意来,赵恒却带着她来到银鞍殿倒座房的一处刑堂里。
屋里一股血腥味儿,好在她是闻惯了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刑堂里摆着许多刑具。
赵恒往中间刑凳上一趴,闭着眼睛说,“父王让我来领罚,顶撞母妃,是为不孝……”
他说话间,见执刑的人没动弹,厉声呵斥,“打啊,还愣着干什么?”
刑倌有些为难地说,“世子妃还在呢,要不,让她回避了再打?”
赵恒沮丧道,“父王让她观刑!”
“啊?”
刑倌看着苏婉,遗憾地摇摇头说,“世子妃见谅,小人也是听命行事。”
这话的意思是,您就别埋怨我,要怨恨,您怨恨王爷去。
苏婉这时候才意识到,赵恒是真的要挨打了。
她谨慎地问,“得打几下?”
“一般是十下。”
刑倌淡定地解释,“只伤皮不伤骨,打完回去养上五六天就好了。”
他说完,很利索地从刑架上抽了一根大拇指粗的荆条。
苏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血淋淋的荆条上有刺的啊!
那根荆条不知道打过多少人,黑得发亮了。
这哪儿行啊。
她可是知道厉害,在南洋的小国,打三鞭子都能让人疼死,赵恒要是受了这刑罚,王妃不恨死自己才怪。
毕竟用荆条抽的鞭伤是会留下印记的。
“等等!”
她琢磨着不能这么硬撑着,得想法子帮赵恒避过这一难。
刑倌顿住脚步,为难地说,“王爷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世子妃不要为难小人。”
“我没想为难你,只是这根荆条上有血啊!”
苏婉很严肃地说,“你知不知道血暴露在空气中,会变质,变质后的血,会产生病毒,这些病毒会让受刑的人产生疾病,甚至抵抗力差的人,会因此而死的呀,你想害死世子爷吗?”
这番话,不仅是把刑倌说愣住了,还把赵恒也说愣住了。
他侧过身问,“你怎么知道?”
“我是皇上封的医士啊,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这都是常识好不好。”
苏婉从刑倌手里夺过荆条教训道,“你只说,每一个受完刑罚的人,是不是回去之后,都会起高热?”
刑倌点点头说,“好像是这样。”
“不是好像,是每个人都是这样,没有例外,不信你可以再去刑部大牢里问问那些受完刑的人,是不是也都是这种情况。”
苏婉说完,鄙视地掏出一块帕子对刑倌说,“帮个忙,去帮我拿瓶烈酒来。”
“你要烈酒干吗?”
刑倌质疑地问。
“消毒啊!”
她认真地解释,“消完毒了,你爱怎么打,怎么打,他就不会起高热了。”
赵恒很想掐住她的脖子,好好问问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成丈夫啊?
居然会说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样的话。
好气哦!
刑倌不疑有它,颠颠的去拿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