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坦白
四目相对，简棠发觉自己太刻意了，有什么可躲的。
她立即伸直腿，不经意间，与男人挨挨蹭蹭，若有似无地接触。
霍时琛毫不在意，他端过一旁红酒杯，抿了一口，懒懒地说，“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直说吧。”
哦对，忘了还有这茬，每次见面，霍时琛都要问她有什么事。
难道没什么事不能来找他吗？真是好生疏见外。
“没什么事，”简棠找话题闲聊，忽然想起，“霍总，你公司里月薪四万的人，基本上都是什么职位啊？”
霍时琛放下红酒，认真思考后回答，“固定薪资还是加上绩效的薪资，算年终奖金和分红吗？”
“固定薪资，每月稳定到手，不算年终奖。”简棠剔除所有不稳定因素，只想知道最稳妥的那部分。
“行政总监，人力总监，总办秘书组长，销售和技术部门工资会高些，不过要算上绩效，不在你说的范围内。”
“总监才四万啊！”简棠感叹道，“那真是好少哦。”
“简大小姐，出去看看世界吧，年薪四十万不算少了，不是谁都是富二代老板，别用你的眼光衡量打工人的工资。”
听到他叫自己简大小姐，简棠心里蓦地一甜，她立即傻笑卖萌，“霍总说得对，是我见识少。”
看到简棠卖萌耍乖，霍时琛反倒有点不好受。
他直起腰，握住简棠的手腕把她拉近，饶有兴趣地问，“你怎么不问我一年赚多少钱。”
“那多不礼貌，侵犯个人隐私，”简棠双眼含笑，轻声说，“那样聊天，会冷场吧。”
“不会，我不介意告诉你，你问吧。”霍时琛扬起下巴，非让简棠问。
简棠收起笑容，不满地嘟囔，“我不问，你好讨厌。”
一问一答，两人之间气氛忽然变得暧昧，像是回到从前的状态。
霍时琛手上用力，猛地把简棠拽过来，水花飞溅，两人之间的距离转眼间近在咫尺。
霍时琛抬手轻抚简棠的脸颊，逗猫似的，从耳后摸到下巴，把她逗得呼吸不稳。
“霍时琛，”简棠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委屈地抱怨，“你到底要干嘛呀。”
大手插入脑后的长发内，霍时琛不让简棠乱动，凑过去浅浅一吻，低哑的声音说，“想试试，我自己能不能忍住。”
简棠口干舌燥，与霍时琛对视着，感觉要掉入他深邃多情的双眼里，万劫不复。
她抬手撑住男人的胸膛，想要逃开，却被他压制动不得分毫。
她不得不放弃，转而问他，“为什么要忍，霍时琛，我好像从没拒绝过你吧。”
“是啊，你从没在这件事上拒绝我，可是在其他事上，你不想告诉我分毫，我不喜欢忽远忽近的感觉，所以我想试试，我能不能忍住，以后不会再为你而感到困扰。”
说这些话的时候，霍时琛一直紧紧盯着她，让简棠有种要被吃掉的错觉。
“霍时琛，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简棠反手捧住他的脸，认真地说，“明明我们之前相处很开心，继续保持下去吧。”
“不好，”霍时琛松开简棠，双眸冰冷，不悦地说，“简棠，你对于我而言，是很特殊的人，我没有办法不多想。”
说完，他立即起身，踏出浴缸去旁边淋浴冲洗身体。
简棠望着他的背影，内心无比愧疚，自己好像总惹他不高兴，来回往复，总是在同样的问题上纠结。
她突然意识到，有些问题不破不立。
“霍时琛，明天早上，我想让你去见我妈妈。”简棠鼓起勇气大声说。
告诉他吧，让他自己选择，总比现在让他难过好。
霍时琛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好久之后缓过来，“几点？不要太早，我要去买一份见面礼。”
简棠突然笑了，她靠在浴缸里，淡定地说，“你不要紧张，不是见家长，具体什么情况，等明天见到你就知道了。”
然而简棠越卖关子，霍时琛越紧张，一晚上都没睡好。
隔天一大早，在简棠的百般劝阻下，他还是买了一篮水果，在简棠的指挥下，直接开到了锦城第三医院。
他停下车，不可置信地问，“你妈妈生病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现在也不晚，下车吧，我们去见她。”
简棠握住霍时琛的手，把他带到住院部，护工林阿姨离老远跟她打招呼，目光落在霍时琛身上，掩饰不住好奇八卦。
“小棠，你今天来得这么早，这位是谁啊。”护工林阿姨问。
“我高中同学，过来探望我妈妈，”简棠把霍时琛手里的水果篮拿过来，递给林阿姨，“阿姨，这水果您拿着，特意给您买的。”
讨好护工是每个病人家属的必修课，这年头一个负责任有同情心的护工太难找了。
林阿姨笑容满面，稍微推拒一番，便直接收下，她做护工那么多年，也早已习惯家属们的讨好。
霍时琛一言不发，看简棠熟练地寒暄，总觉得事情超出他的想象范围。
长时间用护工，或许是瘫痪？但是瘫痪应该可以回家静养吧，为什么要一直待在医院？
抱着这样的想法，当霍时琛见到简棠的母亲时，发现自己所有疑问都得到了回答。
简棠的母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全身插满管子，心率检测器时刻监视着病人的生命体征。
简棠过去握住母亲的手，抬起眼，平静地对霍时琛说，“我妈妈三年前出车祸，撞到脑袋成了植物人，所以我说，你不用给她买礼物，因为她用不上。”
霍时琛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缓了半天说，“你早该告诉我的，简棠，对不起。”
“不，别说对不起，也别用可怜的眼神看我，”简棠笑着说，“霍时琛，你还不了解我么，死鸭子嘴硬，自尊心特别强。”
霍时琛凝视着她，郑重地答应，“好，都听你的，跟我说说你母亲的身体情况吧，我想知道。”
简棠有点恍惚，除了医生，她好像从未跟人聊过母亲的身体情况。
外婆那边不行，简棠总是往轻松方向说，怕她老人家承受不住。
好朋友们，比如小筝只知道一个大概，简棠从没带过她来医院，怕给两个人的友谊增加负担。
只有霍时琛。
她只有霍时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