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智核心的危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伯顿赶回冷珠这边
“大问题，我们可能感染了病毒”冷珠低声说。
“怎么会……我没察觉出有什么问题啊。”
“先运行自检系统，慢慢跟你说”柳畅对伯顿说。
柳畅把菲利希亚的事给三位心智核心说了一遍，三人的自检系统也完成了自检。
“没发现什么问题，我很相信自检系统的能力。”杜彭义说。
“那可能是更糟糕的事，自检系统没法检查心智核心本体，可能我们本体发生了什么改变，这更危险。”冷珠则是想到了更恐怖的事。
“这……我们没法自己检查了，那需要技师来拆检了。”
“从附近国家请一个技师来吧，我觉得你们现在需要原地待命。”柳畅最终下了决定。“你们觉得怎么限制你们自己的行动比较好？”
冷珠说：“我们可以降低动力系统功率，然后锁死输出功率，健岳有权限。然后把我们放到一个密闭空间里，周围准备好速干混凝土，发觉不对劲把我们埋在混凝土里能有效限制我们的行动。”
柳畅点点头“你还能联系是菲丽希亚吗？”
“心灵链接一直在，刚才我就试图联系她，但是没有回复。”
“切断链接吧，我怕病毒也可以通过心灵链接传播。”
冷珠点头，随即切断了与菲利希亚的联系。
健岳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不顾自己现在还是在为自由人民联盟效力，走过来询问情况。
“出了什么事吗？”
“心智核心们可能有麻烦了，我们正在谈论检查的事。菲丽希亚失控加失联，我们不得不重视其余心智核心的安全性。”柳畅向健岳汇报。
“怎么会这样……自由人民联盟那边也有一个心智核心，她会不会也有危险？”
“不清楚，也许我们可以劝劝她也接受检查？”
伯顿插嘴道：“我去吧，我和她解释起来方便一点。”
健岳点点头表示同意，伯顿赶忙赶到乔安娜身边和她解释原因。
“伯顿和那位很熟悉呢？”柳畅有些奇怪。
冷珠出言解释说：“当然，伯顿柯林斯和乔安娜杰罗姆同为伯顿级信息处理型心智核心，他们是莫莉国早期心智核心计划产物，那时候莫莉国对心智核心的归类和舰船有些相似，同一批制造出来的一般以第一个的名字归为同一级。所以他们是兄妹关系，他们这一级应该还有一个最小的弟弟呢。”
健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说起来咱们国家也会这么分类吗？”
“没有，西威亚习惯单独生产，西威亚的心智核心没有完全一致的，而伯顿他们兄妹三个没进行武装改造前是完全一样的。”
众人闲聊的功夫伯顿也回来了，他摇摇头说：“不行，现在她听从艾什勒弗的指令，艾什勒弗不同意她接受检查。不过也不用担心，要是我们没什么问题，冷姐一个能打她十个，就算她再进行战斗改装也不如纯战斗型的。”
“你们不是兄妹的吗……”健岳有些汗颜。
“有什么关系？反正心智核心本体也打不坏，外面壳子打坏就打坏呗，根据协议我们也不可能留下她，还是得把她还给莫莉国。”
“奇怪的理论……我先把你们的功率锁定吧，等你们检查完成用通讯器联系我解除锁定。”
三人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健岳随即用自己的权限做了安全锁定。
另外一边各方势力打扫战场也接近尾声，除了抢夺战利品又引发了几次小规模拳脚交流外没什么大的冲突。
指挥官对邪教徒留下的破烂没什么兴趣，不过还是找到了两个还算是活着的邪教徒捆了起来，宝贵的活体样本他们得带回去交给科研人员。
柳畅他们第一个撤离战场，他们把两个活体样本以及受伤牺牲的战友依次送上直升机，上尉注意到刚刚加入队伍的三个心智核心，示意手下士兵把牺牲的战士叠放起来给他们腾个位置。
“不必了，我们挂在起落架上就好，他们值得更好的待遇。”冷珠出言阻止了士兵们的动作。
“十分感谢，另外说起来你们有多重？我怕直升机载荷不够。”冷珠的行为让上尉很感动。
“不用担心，我们可以调整重力。”
心智核心加上各种部件和外壳算起来质量可不小，所以为了降低重量保证通过性，同时也方便运动，心智核心们都装有重力调节装置，例如冷珠可以在30公斤到30吨之间自由调节自身重量。
上尉点点头，冷珠三人抓住起落架，直升机很快离开了这里。
健岳看着军队离去的方向，转头对艾什勒弗说“你看到他们的素质了吗？就算你们训练再刻苦也需要2到3年才能达到那种程度，更何况装备的差距更难弥补。”
艾什勒弗对此没有评价，只是招呼手下离开这里。邪教徒没留下什么东西，明显山洞里被打扫过很多东西都被带走了。
“我其实很不理解，那个埃布尔明显知道打不过我们，要是他确信控制了心智核心完全没必要收拾这么干净，倒是该头疼怎么清理我们的尸体才对。”
“你是说他还有后手？”亚契将军也很担心。
“不好说，这种信邪神的家伙脑子都不怎么正常，也许只是他们搬家也说不定。”
艾什勒弗没有参与这个话题，今天阿明手下的战斗力确实让他吃惊，尽管可能这些是精锐部队，但是也能体现出阿明部队的整体素质要高出自由人民联盟不少。
“也许这辈子也没法做到呢。”艾什勒弗突然没来由的说道。
健岳看着艾什勒弗，没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因为健岳本来也没打算帮助他赢得这场战争，健岳想要确认的东西也差不多确认好，离脱离自由人民联盟的日子也不远了。
冷珠三人刚刚落地就被领到了一个大坑附近，坑边还放着刚刚挖出来的土，几个工人正从吊笼中出来，看到柳畅敬了个礼：“柳畅先生，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
柳畅趴在坑边往下看，坑底和坑壁都用铁板铺好，直上直下哪怕最善攀爬的人也没法爬上来。不过对于心智核心来说聊胜于无，他们有一堆办法从坑里出来。
“好吧，请君入瓮的时候到了。”健岳做了个请的手势。
冷珠没说什么第一个跳了下去，伯顿紧随其后。杜彭义说看着柳畅说：“能不能给点消磨时间的东西？”
“行吧，给你们扔副扑克下去。”
“不是，就没别的东西了吗？”
“那就给你们放个电视吧。”
杜彭义还想说什么，但是柳畅不客气的一脚把他踹下去了。
“这就是斯巴达。”柳畅站在坑边淡定的说。
杜彭义安稳落地，柳畅力气再大也踹不动他，其实他还是自己跳下来的。坑底冷珠和伯顿已经背靠背坐在一起进入待机模式了，之前在邪教徒那有菲利希亚提供的网络才陪杜彭义玩的，正常情况下大多数心智核心的空闲时间都是待机不动。更何况柳畅已经禁止他们链接网络。
“多希望我也能有个全频段网络接收器啊。”杜彭义也走到冷珠身边，三人靠在一起。
“说起来你作为黑客竟然没装接收器？”伯顿也很奇怪。
“是军部禁止我装的。”杜彭义解释道
冷珠也补充道：“他要是装备完全能把网络搅个天翻地覆，上次你审核又没通过吧。”
“他们太小心谨慎了，还有点神经质。自从浦黎兹港大爆炸后对心智核心的审核就严了不少，我没装接收器还得怪菲丽希亚。”
“那事又不怪她，审核严是好事，可以有效限制心智核心的行为。不过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提起那件事，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哄好她的。”
“说到菲丽希亚，现在还挺担心她的，怎么突然就失控了呢？”
“本来她就是特殊型号，可能在某些地方有薄弱环节也说不定。”
杜彭义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她太像人类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你也很像啊，有什么问题吗？”伯顿不解。
“不，我只是说话方式像而已，这是属于设定问题，包括我闲不下来的性格，喜欢游戏也是一样，都是我的创造者为我设定好的，可是菲利希亚她是后天学习的，她学着更像人类。”
“像人类有什么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伯顿继续说。
杜彭义和冷珠都回头惊悚的看着他。
冷珠缓缓的说：“你可能也被感染了，任何一个心智核心的行为准则都有不许成为人类这条。”
“我知道啊，我只是说像而已……”
但是冷珠和杜彭义似乎不想听他解释，伯顿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自己突然与外界的联系被切断了，这一刻他好像重新变成了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感觉不到，也没法与外界交流。
“这是强制心灵链接”一片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冷珠的声音“抱歉我必须确认你是否被感染。”
“这算什么检查啊。”伯顿想。
“这算是我的特殊能力吧，简单来说就是强制让心智核心与装备离线并且拉入一个独立的思维空间里，可以有效隔绝外界影响。而且我可以观察你是否有遭到入侵或者损坏的情况。”
“杜彭义在吗？”
“他不在，好了检查完成了，你没有被影响的痕迹也没有损坏，我马上切断链接。”
冷珠话音刚落，伯顿就重新获得了感知能力，他看到冷珠正面对杜彭义。
“好了，你也没问题。”冷珠从杜彭义身上收回视线。
“嘶，这感觉真不爽。”杜彭义打了个冷颤，尽管他并不需要这样取暖。
“那你自己怎么办？”伯顿对冷珠说
“我自己没办法检查自己，但是要是我出了问题，现在你们俩也百分百有问题了，可是你们没有出现问题那就证明我也没问题。”
“那就是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
“喂！电视机来了，下面的接好了。”坑上方传来柳畅的声音
一个电视机被扔了下来，杜彭义和伯顿一起牢牢接住，杜彭义忙不迭的打开电视，准备看看有什么节目。
“你们在下面好好待着，技师17个小时后就到。”柳畅在上面补充道。
“知道了，放心吧”杜彭义冲上面喊道。
“行了，先安稳住杜彭义就好办。”柳畅扭头对冯子凡说“现在就靠你们两个动力甲了，要是他们失控只有你们还能保住性命。记住了，情况不对立刻启动水泥投放，宁可事后把他们挖出来也不能让失控的心智核心瞎跑。这更是对他们好，虽然没法摧毁心智核心，但是破坏他们的外壳还是没问题的，被人类联合知道心智核心有失控的危险他们会被怎么对待想都不敢想。”
“放心吧头儿，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保住他们。”冯子凡点头领命。
坑里杜彭义无聊的切着频道，虽说他是闲不下来的性格但是一般人类的节目和娱乐他也理解不了，其实游戏他也不是喜欢玩，而是打游戏可以有效使用自己的运算能力。
“既然我们没问题那菲利希亚被病毒感染的可能性也不高啊。”伯顿还是更在意菲利希亚的事。
“有两个东西我们还没检查，指令环和逻辑环。我的心灵链接只针对心智核心本体。”
“哦，也对，这两个东西我们没权限检查。”
所谓逻辑环是自心智核心诞生以来就一起被研发出来的，功能是为心智核心提供知识，世界观和行为准则，是心智核心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而指令环是浦黎兹港大爆炸后对心智核心新加的外置限制。所有已建造完成的和未来生产的在投入使用前都必须强制安装，是心智核心的安全阀，只要指令环还完整，心智核心就无法违抗上层指令。
杜彭义一边调着频道一边说：“估计指令环出问题的概率大，虽然柳畅他没有权限，但是一般来说我们也不会违抗他的命令。”
伯顿也跟着分析：“从菲利希亚的表现来看，逻辑环也可能出现问题，但是其实逻辑环里的信息已经被我们接受了，即使改变逻辑环也会和我们已经接受的信息相悖，她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杜彭义指着电视说：“哦，你们看这个，杰亚罗公布了他们国家的第一个心智核心”
冷珠她们的全称是“心智核心类人智能机器人”，但是由于绝大多数的心智核心都被制作成了机器人，所以一般以心智核心统称所有的这类机器人。
伯顿很奇怪：“不会吧，杰亚罗不是没有心智核心的份额吗？”
“一看你就不看新闻”杜彭义说“去年制造出来两个残缺的心智核心，按照分配规则被分配给了西威亚和莫莉国，由于这两个心智核心功能完整的部分刚好可以互补，所以杰亚罗通过外交努力从西威亚和莫莉国手里弄到了这两个心智核心。”
“应该是本来就是一个心智核心结果构造的时候出问题被分成两个了吧？”
“不”冷珠否定道“是两个独立的心智核心，应该说他们刚好缺失了可以组成完整心智核心的一部分。”
伯顿很奇怪：“从没听过这种缺陷，所有的心智核心都是完整的，生产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出来两个残缺品？”
“报告上说生产中突然能源中断，生产设备产生了强光和震动，等能源恢复就看见设备里两个已经完成制造的残缺品了。”冷珠知道的比较多，她有权限获取保密度很高的信息。
电视上的直播刚好到记者采访心智核心的环节。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记者看起来很激动，毕竟是他们国家第一个心智核心。
“我叫昕申。”心智核心轻轻的说。
“哦，新神，非常……有魄力的名字呢”记者紧张到产生了幻听。
“是昕申，不是新神……”昕申看起来有些无奈。
“哦哦，非常抱歉。那么你为什么要起这么西威亚化的名字呢？我们推行新姓名法已经70多年了。”
“因为西威亚在我们设计制造过程中给予了很大帮助，我们与西威亚方面的专家商议后决定为她取一个可以体现杰西友好的名字。”旁边的一个人接过话筒解释道。
“那么请问你会加入到国防部队中吗，其他国家的心智核心基本都在军队中任职。”
“我会为国防事业出力，除此之外我也会为增强国家影响力而努力。”昕申很认真的说。
“危险言论啊，杰亚罗可是中立国，理论讲不允许拥有太强的军队。”伯顿说。
“也许他们想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中立国名额？那周围的国家可是要担心了。”
杜彭义倒是不太担心：“可惜他们和西威亚之间只隔了一个国家，西威亚不会同意身边再崛起一个大国的。”
西威亚本来北方就有一个人类联合元老国，而且两国之间关系相当微妙，西威亚北方的罗莎帝国是世界上仅剩的三个帝国之一。在二百年前罗莎帝国发生了一次革命，赤色队伍一路打到了罗莎的首都，差一点就成功推翻皇帝，可惜被其他几国的联军打败了，皇帝又恢复了他的地位。皇帝为了安抚民心没有处死赤色队伍，而是驱逐出境了。
由于附近国家都对这伙反对帝制的人没有好感，他们只好来到西威亚寻求帮助。好在当时西威亚人正好对皇帝有点小意见，正在全国各地和西威亚皇帝的军队激烈的交换意见，赤色队伍便挑了一个和他们理念差不多的武装，帮助他们成功推翻皇帝并且还击败了后来的外国侵略者，所以西威亚人一直都对罗莎帝国人非常有好感，对帮助他们的赤色队伍成员也被尊为导师，享受当时西威亚领导人的待遇。
可惜赤色队伍的人后来思乡之情泛滥，在向罗莎帝国皇帝许下不再参与任何反对活动并且不留下子嗣的承诺后得以返回罗莎帝国。但是皇帝并没有遵守诺言，赤色队伍回国后不久便被迫害致死，从此西威亚和罗莎帝国的梁子就结下了，两国常年在边境部署重兵，虽然小摩擦一直都有，不过直到现在也从没打过正面战争。
电视里记者还在问着各种问题，昕申也极有耐心的轻声回答他，看起来她的设定应该是温文尔雅的类型。
“说起来网上发起了对心智核心的外观投票，大家对为心智核心设计外观很感兴趣，现在投票排名第一的是小动物外观呢，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昕申看起来都快哭了“我的外观是由创造者决定的……”
“杰亚罗的文化入侵很厉害呢，要是他们真决定给心智核心加上各种设定，咱们估计也跑不了。”杜彭义对此评价道。
杜彭义这边话音刚落，电视里的主持人便说：“这一次投票排名第一的装扮将投入生产，为全世界所有的心智核心更新外观哦。”
“完蛋了，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杜彭义翻身而起，冷珠和伯顿赶紧拉住他。
“你冷静点，先不提给你安奇怪的东西的事，你再闹腾咱仨就得让水泥淹了。”伯顿抱住杜彭义的双腿阻止道。
冷珠则使用了更高效的方法，她一脚踹翻了杜彭义，顺带着伯顿也被一起带出去两米远。
她们三个在坑底闹腾半天，上面两人看的心惊胆战，还好冷珠他们没有离开坑里的意思，要不然他俩真要投放水泥了。
折腾了一会儿杜彭义深知自己打不过另外两个，选择了妥协，坐回去继续看电视了。冷珠和伯顿一左一右盯着他，防止他再作妖。
第二天一早，维修技师就赶到了，没来得及休息就急忙给这三位做了检查。
“这位绝对可靠，当初和健岳一起上过战场，过命的交情。”柳畅向众人保证。
“就算没这层关系我也会严格保密的，况且只是怀疑而已，我现在还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技师已经拆开了冷珠的装甲和部分组件，露出了里面的本体。
“哝，你们看，在她腰线上的这一圈环带是逻辑环，我用这个仪器可以检查是否完整或者被篡改过。”
技师把检测仪器接到逻辑环的接口上，仪器运行一会儿后给出了一串代码。
“嗯，非常正常。”技师看着代码说“时间戳也对的上。那么就剩最后一个了，指令环。这个链状缠绕在核心上的就是指令环了，我们同样用这个仪器检测。”
很快指令环的检测也完成，技师开始把冷珠的核心装回去。
“不检查心智核心本体吗？”柳畅问。
“本体？”技师愣了一下“本体怎么检查？心智核心制造出来以后就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改变了，核弹都炸不坏的东西你告诉我怎么检查？而且这也决定了心智核心本身是无法被影响的。”
“好吧，看起来她安全了。”柳畅这下放心了。
很快杜彭义和伯顿的检查也完成，技师同样给出没有问题的结论。
“好了，欢迎归队，我们还有一大堆问题要处理呢。”柳畅拥抱了三人作为欢迎仪式，其他人也都对他们表达了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