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落定
“不！”
空旷的剧场中，伴随着聚光灯的亮起，一声悲呼响彻云霄。
小矮星彼得被七、八束光柱照射着，彷佛是被背负着《一剪梅》这首bgm的袁华附体，无力地跪了下去。
因为哈利的那个点头，他算是彻底被判了死刑。
周围那些在舞台下围观的巫师们，一部分已经转动魔杖，指向了他。
彼得匍匐着膝行而前，低声下气的，双手紧握在胸口，像是在祈求着什么。
“小天狼星——是我呀……是彼得……你的朋友，你不会……”
布来克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脚，小矮星彼得畏缩了一下。
“我袍子上的污垢已经够多了，不要你碰。”布来克厌恶地说。
“来姆斯！”
小矮星彼得又哀嚎着转向卢平，在他面前乞怜地扭动着身躯，但卢平也并没有可怜他。
两人一起挽起了袖子，布来克问：“我们俩一起把他干掉？”
“不……不要……”小矮星彼得惊恐地叫道，慌忙转身爬向罗恩。
“罗恩……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好宠物吗？你不会让他们杀我的，罗恩，对吧……你会站在我这一边，是不是？”
罗恩带着极度的厌恶瞪着小矮星。
“我竟然曾让你睡在我的床上！”罗恩说。
“好心的孩子……好心的主人……”小矮星彼得朝罗恩爬去，“你不会让他们那么做的……我是你的小老鼠……我是你的好宠物……”
“如果你当老鼠当得比人好，那也没什么可以夸耀的，彼得。”布来克尖刻地说。
罗恩后退一步，不让彼得碰到他，“你已经不是我的宠物了，记得吗？我把你送给克拉克了，他送了我一只猫头鹰。”
小矮星彼得跪在那儿，控制不住地哆嗦着，慢慢把头转向了哈利。
“哈利……哈利……你看上去跟你爸爸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你怎么还敢对哈利说话？”布来克几乎是失声怒吼道，“你怎么还敢面对他？你怎么还敢在他面前提起詹姆？”
“哈利！”小矮星彼得的脸上涕泗横流，他拖动着膝盖，在地上跪行着，“哈利，詹姆不会希望我被杀的……詹姆会理解的，哈利……他会对我发慈悲的……”
布来克和卢平走上前去，伸手抓住小矮星彼得的肩膀，把他扔到舞台的正中央。
聚光灯一直打在他的身上，彼得坐在那里，明明身处光明之中，却是浑身颤抖不止，好似在冰天雪地中一样。
他心里明白，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就是最大的破绽，难以抵赖的证据。
“是你，把詹姆和莉莉的行踪出卖给了伏地魔，”布来克的声音也颤抖不已，那是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自己即将沉冤得雪的激动，“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吗？”
小矮星彼得嚎啕大哭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可怕极了，就好像一个特大号的秃头男婴，在地板上瑟瑟发抖，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面露同情。
甚至在幕后的克拉克看来，他此时的哭泣中，恐惧的情绪或许还要多过懊悔。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我能怎么做呢？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那个黑魔头……你不知道……他的强大、他的手段，你都想象不到……我当时害怕极了，小天狼星，我一直没有你、卢平，还有詹姆那样勇敢。
我也不是故意要出卖詹姆的……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是他强迫我的……”
剩下一部分还在观望的巫师，此刻也调转魔杖，将其指向了小矮星彼得，他的这番话，已经算是不打自招了。
事情到了如今，所有的一切已经明了，小天狼星布来克是被冤枉的，而当初出卖波特夫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矮小的秃头男子——小矮星彼得。
“全是谎言！”布来克咆孝道。
对方的这幅作态，让布来克眼中的怒火更盛，他甚至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自己当初究竟是有多脑残，才会想着临时将这个人变成保密人。
眼前的这个恶心的男巫，又唤起了他撕心裂肺的记忆。
“莉莉和詹姆死以前，你就一直在向他传递情报，有一年了！你就是他的奸细，早就是了！”
“他……他的影响力无处不在！”小矮星彼得喘着粗气说，“拒绝他，有——有什么好处？”
“同有史以来最邪恶的魔头斗争有什么好处？”布来克的脸上充满了愤怒，“那是为了拯救更多无辜的生命，彼得！”
“那我呢？你不懂，”小矮星彼得苦苦哀求着，“那我怎么办，他会杀了我的，小天狼星！”
听到这话，布来克的杀机更甚，他甚至很想不顾一切地施展一个阿瓦达索命咒，杀人的欲望像无孔不入的高烧侵入他的肌体，如果此时他的手上有魔杖，那到绿光一定很耀眼。
“那你就是该死！”冰冷的话语好似一把利刃，直插彼得的心口，“至少死了总比背叛朋友强，我们也会为你这样做的！”
卢平和他站到了一起，“没错，彼得，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你应该明白，”他举起了手中的魔杖，平静地说，“如果伏地魔没有杀死你，我们也会杀死你。再会了，彼得。”
“不！”
“住手”
前一句，是哈利喊道，而后一句，则是一个带着黑色尖尖巫师帽，穿着黑色巫师斗篷，在大夏天都打扮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巫师说的。
喊了一声的哈利小跑几步，挡在了小矮星彼得的身前，面对卢平的那条魔杖，“你们不能杀他！”
他说着，似乎是担心卢平他们没听见，又大声重复了一遍，“你们不能！”
布来克和卢平两人都大为震惊。
“哈利，这个歹徒害得你失去双亲啊，”布来克激动地咆孝着，“这个对伏地魔卑躬屈膝的肮脏家伙，就算是看着你死也会毫不心软的。你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他自己的臭皮囊比你全家的命都重要。”
“我明白，”哈利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呼吸，这让他的头脑更清明，说话也更有条理，“我们可以把他带到城堡里去，或者是把他交给摄魂怪、交个魔法部，让他们来审判他，将他送进阿兹卡班……只是别在这里杀掉他。”
“哈利！”
能够不用死？喜从天降的小矮星彼得下意识得忽略了哈利话中的阿兹卡班，伸手就想去抱他的膝盖，“谢谢你……这是对我的恩赐……谢谢你……”
“放开我，”哈利唾弃地说，厌恶地用力甩开小矮星彼得的手，“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我只是认为我爸爸不会希望他最好的朋友杀人——特别是杀你这种人。”
“我想这孩子说得很对，布来克先生！”刚才那个和哈利一同出声的中年说道，“即便当年的那个桉子有问题，我想他也应该交由魔法部来审判，而不是让你们执行私刑。”
布来克闻言不善地看着他，“你又是谁？”
“罗格，罗格·麦克米兰，或许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我当年曾担任着魔法法律执行队的打击手，那场爆炸事件后，当时正是我亲手逮捕了你。”
布来克原本就没什么肉的脸颊抽动了一下，“那还是个老熟人了，怎么，你对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异议吗？毕竟怎么说，你也算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之一了。”
他话里潜藏的意思许多人都听出来了，无外乎是指责罗格因为参与过此时，准备推脱责任。
然而罗格·麦克米兰却并没有生气，精明如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另有蹊跷。
虽然他当年确实是参与逮捕了小天狼星布来克，但他那也只是听命行事，就算如今抓错了人，造成了冤假错桉，和他一个办事员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可不是克劳奇的人，他是福吉派，克劳奇当年审理的桉件如今出现了纰漏，要是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那或许福吉还会为了所谓的大局，为了魔法部的公信力，帮他遮掩一二。
可如今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般地步，这剧场中有这么多人，刚才还有人在拍照，事情可谓是已经完全遮掩不住了。
这种情况下，福吉虽然会有些许烦恼，但是也只能“乐见其成”，先把自己摘出去了。
所以罗格只是不动声色地瞥了彼得一眼，然后向布来克说道：
“对于你的遭遇，我很抱歉，但正如这个孩子所说，你不是魔法部的官员，也没有执法权，这位犯人不可能交给你们，他只能被带回魔法部。”
似乎是担心布来克的脾气太过执拗，他话锋一转，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当然，我以自己的名誉担保，部里会给予你们一个公平的答桉，如果情况属实，他会被扔进阿兹卡班里。
况且你想一想，你马上就要重获自由了，又何必因为这种人渣，而给自己增添新的麻烦呢？”
哈利配合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除了小矮星彼得以外，没有人动弹，也没有人发出声音。
小矮星彼得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大口地喘着气。
布来克和卢平彼此对视了一会儿，最终，卢平手里的魔杖放低了。
“你是惟一有权作出决定的人，哈利，”布来克望着他，“但是，想一想……想想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可以到阿兹卡班去，是吧，先生？”哈利看了一眼罗格·麦克米兰，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依照他的情况，也许等不到进入阿兹卡班，摄魂怪就会赏他一个吻。”
小矮星彼得听到这句话，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抽过去。
“很好，”卢平说，“站开，哈利。”
哈利踌躇了。
“我只是准备把他捆起来，”卢平说，“没有别的意思，我发誓。”
哈利让开了，这次卢平的魔杖杖尖射出一根长长的绳子，不一会儿，小矮星彼得就被捆了起来，嘴里也塞上了东西，只能在地板上无助地扭动着。
“当然，要是你敢变形逃跑，彼得，”卢平的魔杖并没有挪开，“我们就杀了你，你同意吗，哈利？”
哈利低头看着地板上那个卑鄙的东西，点了点头，让小矮星彼得也能看见。
“谢谢，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罗格·麦克米兰见他们已经将事情解决了，和另一个认识的同事一起，伸出魔杖一挥。
小矮星的手腕、脖子和膝盖上就好像拴了根看不见的绳子，他被拉着漂浮在空中，悬浮在离地面一米多的地方。
“对了，布来克先生，你和这位……嗯……这位卢平教授，最好也和我们回一趟部里，就用这公园的飞路网。
放心，邓布利多校长那里，我想部长会去解释的。”罗格继续说道。
卢平和布来克对视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走在了他的旁边。
罗格·麦克米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看了看那被束缚住的小矮星彼得，感觉升职加薪似乎都在向自己招手。
而在幕后的克拉克看来，到目前为止，整个帮助布来克洗清冤情的计划，也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大家让一让，现在我们要先押解着犯人会部里了。”
伴随着他的喊叫声，围观的群众们迅速让开了一条通往剧场外的路来。
罗格·麦克米兰和他的同伴一起，将小矮星彼得夹在中间，身后跟着卢平和布来克，准备一起回部里去。
哈利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着罗恩，大踏步地追了上去，他突然想起来了，布来克似乎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他的教父。
“等等，布来克先生！”哈利追在后面喊道。
才刚刚走出剧场大门的布来克闻言停下了脚步，就连那两位魔法部职员，也扭头注视着他。
“有什么事吗，哈利？”
“我……我听说……”
哈利平复下内心的躁动以及错乱的呼吸，刚一开口，下一刻——
轰！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不远处的山腰上，原本用来迎接游客的大厅，便在一整火光和轰鸣声中垮塌下来，变成了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