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破防的珀西
“好啦，这学期的杂志社工作安排基本就是这样了，稍后秋·张你负责把记录的回忆内容张贴到墙上。”
克拉克为今晚的工作会议进行最后的总结。
“总的来说，过去一学期，杂志社的良好发展离不开大家的努力，今年，我相信大家也能将杂志社经营得更好，就让我们一起为这份事业添砖加瓦吧！”
啪！啪！啪！
乔治带头鼓起了掌，弗雷德更是搞怪得用魔杖变出了一些彩色纸屑。
“好啦，我就不耽误大家更多的时间了，各位早点回去休息，散会。”
克拉克笑了笑，站起身来，“对了，珀西，你留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和你聊聊。”
金妮等人嘻嘻哈哈的收拾好东西，起身鱼贯离开。
“赫敏，你和纳威先在外面等一会儿。”
听到克拉克的话，赫敏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分懂事地带着纳威出去了，如此一来，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克拉克和珀西·韦斯莱两个人。
“克拉克……”珀西张口欲言，然而克拉克先一步开了口。
“最近工作很忙吧，作为男学生会主席, 负责整个学校学生的管理工作，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一句话, 就打开了珀西的话匣子, 开始向克拉克吐起了苦水。
什么四个学院间的互相竞争关系啊；他和佩内洛当选后, 斯莱特林的级长阳奉阴违啊；一些调皮捣蛋的小巫师屡教不改啊。
甚至于就连他的两个弟弟，乔治和弗雷德, 也经常给他惹出麻烦来，让他头疼不已。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别看他平时絮絮叨叨得批评着, 真有什么事情，他还是从中遮掩了一番的。
克拉克听着珀西的抱怨，不时点点头，完美地充当了一回听众。
等他说得差不多了之后，克拉克方才开口说道：“只要是事情, 就没有容易做的, 所以学生会主席的这个工作很难开展, 那也很正常。况且你这还是刚刚上手, 工作才交接完，等到理顺了之后, 情况就会好很多了。”
“是啊！”珀西叹了口气, 仅仅是开学第一天，他就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就这样，他的几个弟弟, 还有一些朋友, 都不怎么理解他, 认为他是因为当上学生会主席而变得傲慢了, 目中无人了。
可是他们又怎么能理解自己的痛苦，这一路走来, 他可谓是如履薄冰, 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呢。
此时的克拉克又宽慰起珀西来。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你如今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未来也会有多大的回报，困难和机遇总是并存的。
且不说你在这中间获得的管理能力的提高和收获，就说你如果在这个职位上干得好的话，未来毕业之后的履历上, 也可以增添十分浓重的一笔了。
这对于你想要进入魔法部从政, 有着不小的帮助, 至少就要比别人高一点的。”
克拉克的这番话才算是真正说到了珀西的心头, 他脸上原本还有些苦闷的神色终于消散了。
“嘿嘿, 我主要还是想为了霍格沃茨的同学们做做贡献，从不从政，那都是小事，小事。”珀西咧开嘴笑了笑。
“是嘛？我还以为表哥你是有上进心的，准备介绍一些魔法部的朋友给你认识认识呢。”克拉克看了珀西一眼。
这下珀西可就装不下去了，同时，他心中对克拉克刚刚免除自己主编的那一点怨气，也瞬间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克拉克，这……这……”
“表哥，你知道吗？关于你去从政这件事情，其实我并不怎么看得上呢。”克拉克突然说了一句，让珀西愣住了。
“我……”
“你有野心，但又不够有野心；你有点聪明，但又不够聪明。”克拉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既无法完美地伪装自己，做到礼贤下士，笼络人心。又无法彻底抛弃心中的善良和羁绊，完全投入到对权势的角逐之中，做到不择手段。
如此摇摆不定，瞻前顾后，心不够狠，身子不够软，手段也不够硬，又怎么可能在政坛中叱咤风云？”
克拉克的话每说一句，珀西的脸就白了一分，当他最后一句话说完时，珀西彻底破防了。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现在可以这样说我了！
在你心里, 一直就瞧不起我，是吧！
克拉克, 我发现你和我的父亲一样，生活的苦难似乎总落不到你们的身上, 你们尝尝能以事不关己的态度，高高在上的来点评我。
但你们又何尝考虑过我的感受？
比尔和查理优秀得令人发指，是我父母常常挂在嘴边的榜样。乔治和弗雷德明明顽劣不堪，但我的父母却对他们那么容忍。金妮和罗恩少不更事，整天无忧无虑。
还有你，克拉克，你了不起啊，你有家世有地位，有财富有容貌，学习那么好，实力还那么强，你是魔法界的明日之星，那我是什么？啊！我是什么！”
珀西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音调也越来越高。
“我只是你们的踏脚石，是你们的背景板，是你们嬉笑嘲弄的对象，不是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怎么说我的，啊，傻乎乎的珀西，装腔作势，像个小丑、自大狂、爱面子的白痴。
可是想要过得更好一点，难道就有错吗？”
他几乎是大喊着，那声音，就连屋外的赫敏和纳威都听见了。
“我多么希望自己是出生在一个哪怕正常的传统巫师家庭，有一个在魔法部有一席之地的父亲，一个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的母亲，还有一群聪明靠谱的兄弟姐妹。
这些我都没有，我只有两个哥哥用过的旧书旧袍子，飞不动的猫头鹰，哼哼唧唧的食尸鬼和满院子乱跑的地精。
这些完全没法为他的出人头地提供助力！
我也没有比尔那么大的魄力，没有查理的随性，没有乔治和弗雷德的机灵，甚至连罗恩，我都没有像哈利·波特那样的朋友。
我只有凭着自己努力得来的好成绩，这又有错吗？
我只是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我也不想我的孩子以后也过这样的生活。
我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就算其他人都不理解我，就算我将来怀着怨恨去生活，我也不会让我的任何一个家人再承受痛苦，再寒酸度日。
我不会做一个自私的人，我会尽我所能，因为我经历过这一切，我知道贫穷的滋味，那不好受……”
珀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整个人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板上。
看着终于将内心的负面情绪发泄一空，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可以说的、不可以说的都吐露出来的表哥，克拉克收回了影响对方的心灵能量。
是的，他之所以会破防、会崩溃，除了克拉克语言上的刺激以外，还有【心灵异能】的一部分功劳。
“怎么样，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感觉好过多了吧。”克拉克也陪着珀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珀西看了他一眼，整个人直接往后一躺，低沉的说，“都说出来了，还能叫心里话吗？”
“怎么不算，珀西，其实你也只是个普通人，却背负了太多不属于你的负担。
或许是因为亚瑟姑父不能给予你更好的条件，或许是因为曾经的经历，让你习惯用过度的狂傲来掩盖你内心的自卑。
但我始终相信，你还是我印象中的那个优秀的表哥，你的内心依旧是个格兰芬多。
关于这一点，分院帽可以作证。”
“呵，克拉克，你还是那么能说会道，这就是你之前教过我的，‘打一巴掌，给块蛋糕’吗？”
珀西哂笑一声，“其实，从小的时候，我一直就很恨我的父亲，因为他的坚持，他的原则。这当然也很好，但有时候，为了你爱的人，你必须做出牺牲，做出取舍！”
“亚瑟姑父啊……”
克拉克学着珀西的样子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还记得，在他小时候到姑妈家留宿的时候，因为房间的拥挤，他也是这样和珀西躺在一张床上。
当时的珀西，还经常担心他没睡好，常常很用心的照顾他。
“他或许不成功，但他绝对是个好父亲，莫莉姑妈也同样是个好母亲。
其实当初我父亲和我叔叔去世之前，他们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于是留下了一份遗书。
在遗书中，他们曾将一部分普威特家族的财富赠予了莫莉姑妈，然而她并没有要这些。”
珀西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克拉克，眼里充满了震惊，“为什么？”
“因为她说，她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那就是她的家人，她的孩子，你们就是她的无价之宝。”
“所以，”克拉克看着珀西，一字一顿的道：“很难过，你出生于这样的一个家庭；但也很幸运，你出生于这样的一个家庭。”
“哼，傻瓜，”珀西语带哽咽地扭过头去，但克拉克依旧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你们都是些十足的大傻瓜！”
“呜……呜……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克拉克看着在那里无声痛哭的珀西，突然想起了前世家乡的一句谚语，“头生稀罕，老生娇，可怜小二半山腰。”
或许不论是古今中外，一堆兄弟姐妹中，位于中间的那个孩子，往往受到父母的宠爱更少一些吧。
克拉克就这样双手枕在脑袋后面，静静地听着珀西在那里哭泣。
不过他只是哭了一会儿，就又擦干了眼泪，调整好情绪，站起身来。
“好啦，你赢了。不过我想你陪我聊了这么久的天，应该不是为了帮我回忆悲惨童年吧？”
克拉克也同样从地上跃起。
“人只有经常品味过去的苦难，才能体会到现在的甜美。
你既然想要从政，需要人对你进行投资。那么我也得对你进行一番考察，好确定你适不适合被投资，不是吗？”
“那你对我的考察结果如何？是不是很令你失望？”珀西红着眼睛看着他。
克拉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作为一名政客来说，你确实是过于稚嫩了，不够优秀，也不够心狠，做不来一个领导者。
但是，重情重义也并非是什么贬义词，至少别人支持你的时候，不用担心被你给出卖了。
你看福吉，他那水平，要我说，还不如你呢，但他依旧能当上魔法部主席的职位。
由此可见，出色的个人能力不一定是一个政客的必要条件，后面有没有人顶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可不喜欢后面有个男人顶我！”听出了克拉克话里意思的珀西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放心，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克拉克笑骂了一句，又补充道：
“韦斯莱家的几个孩子中，也就你有机会进入政界，其他几个表哥、表弟，他们都志不在此。
但这并不意味着，普威特家族和韦斯莱家族的政治资源就只能倾注在你的身上。
就好像你的父亲，亚瑟姑父一样，扶不起来，我们也不会去硬扶。
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你得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为将来的工作做准备了。”
珀西哭也哭过了，埋怨也埋怨过了，此刻听到克拉克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卸掉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他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或许我并没有那么优秀，但我有一群优秀的兄弟，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克拉克看着珀西的眼睛，无形的心灵力量告诉他，对方说得全是真话。
“放心，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即便是乔治和弗雷德，该支持你的时候，他们也都会支持你的，这一点我敢打包票。
不过你自己管理和沟通交流方面的问题也需要及时地做出改正，特别是与人打交道，言语和态度方面要多多注意。
这一次作为学生会主席，就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怎么团结大多数的学生？甚至连斯莱特林都争取过来，这就是对你能力的考验。”
“嗯！”
两双同样修长的手掌，就这样紧紧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