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二个顾客
八点钟，有缘楼照常开门营业。
晨光下，这座楼若隐若现，过往的游客大部分都看不见，或者忽视它的存在。
凤凰街的街坊邻居议论了一早上，这会也都各回各的店铺开门营业了。
袁慕桐在闭目假寐冥思，苍舒正在网上和别人打嘴仗，与一些键盘侠，或者说明星黑粉比拼骂街本领。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瞬间炸响，就好像水波纹一圈一圈荡漾开来，连锁效应之下，整座小楼又活起来了。
袁慕桐睁开眼，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归属地北都的手机号码，除了九部部长朱非之外，她想不到会有谁给她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方立即说道：“你好，袁小姐，我是朱非。”
袁慕桐淡笑道：“朱部长，你好。”
朱非简单讲了一下，他们国安局正在开会，想与她开个电话会议。
袁慕桐也没什么不同意，该说的其实她都已经说给朱非听了，但上面的那些领导人半信半疑之下，肯定要一再求证。
朱非那边，很快就换了一个人，对方声音老成持重：“你好，袁小姐，我是楚御。”
“楚局长，你好。”这便是国安局局长楚御，年龄五十五岁。
楚局长顿了顿，问道：“袁小姐，请问那种暗物质从何而来？我们真没有办法消除它吗？”
袁慕桐沉吟片刻后，说道：“暗物质来至于宇宙中，就像这世上有光明，也有黑暗一样，其实原来我们世界就有暗物质，只是不多，我们的世界可以消化，但当世界本源不稳，便无法阻挡更多的有害物质进入地星。”
顿了顿，她说道：“我打个比喻，世界本源就好像在咱们世界形成了一个保护膜，平时这个保护膜会过滤许多有害物质，虽然少部分有害物质也可能会透过来，但我们的世界可以净化它，消化它，不会让地星出现大的问题，即便是一些灾害，我们也能应对，但现在这个保护膜出现问题，大量的有害物质侵入……”
国安局这边，楚局长与一众领导人听得十分认真，当然袁慕桐这话是被录音的，他们此后会反复听取，想要提取重点，做更好的应对。
“那袁小姐，你说的升炼塔，朱非已经原原本本告诉我们了，地星这么多人类，是不是都要经过升炼塔的考验？”
“上了七八十岁的老人，十岁以下的孩子，难道也要经过考验吗？”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升炼塔正在靠近，将会在两年内到达地星上空，届时全地星人类都看得见……”
苍舒补充道：【桐桐，应该还有地府那边，应当是所有鬼魂也会参加考验，但人类在升炼塔当中死亡，还能不能变成鬼？那就不得而知了。】
袁慕桐顿了顿：“楚局长，不只是咱们人间界的人类，与咱们人间界息息相关的地府同样要参加考验，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到时候我们人类在升炼塔当中死亡后，还能不能变成鬼魂？或者说就是真正的死亡，魂飞魄散那种……”
“我从未见过升炼塔，我也只是听说的，很抱歉，更多的消息我也不清楚，无法告诉你们。”
“不不不，是我们要谢谢袁小姐，这些消息已经足够了。”至少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
会议室里静默无声，大家心头都很沉重。
袁慕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有楚局长，朱部长，现下空气里的灵气逐渐增加，以前一些各种非自然物种都开始复苏，比如山神等，但因为暗物质的原因，这些山神有可能会变成邪神。”
而后袁慕桐简单讲述了一下落浮山的山神庙山神复苏，其沉睡许多年及濒临死亡时的绝望等负面-情绪化成了邪神……
“谢谢袁小姐。”楚局长随后又问了许多问题，还有其他领导人，就各自心中的一些问题提出了疑问。
袁慕桐能回答的自然就回答了，他们也没有问她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当然就算是问，她也不可能回答。
九点钟，挂了电话后，袁慕桐心情也有几分沉重。
她经过了许多世界，但没有一个世界是她原生世界即将遭受的困难这般，即便是一些末日世界，其世界本源没有出现问题，只是需要人类熬过那段艰难时期，便会否极泰来。
但她这里不是，这不是熬不熬得过去的问题，而是世界本源出了问题，她调解不了，且即便是有升炼塔，她一个人也对付不了……
“苍舒，我们要提前联系一些中千世界，还是大千世界？”
小千世界容纳不下全地星这么多人类，只有中千世界、大千世界才行。
但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发展规律，大部分世界不会想要接纳外来者，如果只是一两个还行，几亿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会造成自己世界发展规律紊乱，最后自己的世界出现问题。
只有那些规则强大的大千世界、中千世界才行，但这些世界又很强硬，其天霸霸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苍舒挠挠头道：“我正在联系，但结果不大好，就算是舒望界，祂最多容纳的外来生灵只有一百万，太多了祂说会影响祂的世界的平衡，注意哦，是所有生灵，包括动植物……”
袁慕桐脸都绿了，一个大千世界最多容纳一百万生灵，要知道整个地星这么多人类啊，再加上动植物的话，那确实是没有一个世界能容纳得下的。
“尽人事听天命吧！”苍舒也很无奈，他们只能尽力而为。
日头上来后，街面上的行人少了，一直到下午四点钟，行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上午没有客人，但下午有客人慕名而来，似乎是昨天的那五个中年男人住的酒店的客人，他们大约是被安利的，所以才特意跑来买茶叶。
袁慕桐的茶叶是限量卖的，基本上一个人一天最多买两斤茶叶，超过就不卖了。
五点钟刚过，有缘楼就来了一群街坊邻居，是程明辉的父母带着儿子来感谢袁慕桐的。
程爷爷刘奶奶上了年纪，今天一整天都在休息，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不像程明辉，精精神神的，听着父母和叔叔伯伯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语，他其实很懵圈。
当然，他昨天晚上见到了落浮山的复苏的山神，自然是相信自己中邪的事情，就是半点也记不起在山神庙里发生的事情。
他今天一天，早上十点钟醒过来后，没想着看电视剧、网上冲浪了，而是乖乖地刷习题册。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似乎不学习，他心头就很恐惧一般。
没一会，程明辉三个同学的父母也领着孩子们来了，他们都带了感谢礼，
感谢礼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全都是一溜的衣服鞋包，还有就是有两条腊肉和香肠。
这让袁慕桐有些哭笑不得，她现在基本上很少进食，也就是馋了，才会吃点东西。
她倒也没拒绝，收下了，琢磨着回头送给需要的人家吧。
这世上永远都有吃不起饱饭的人家，她就把这些吃食和衣物、鞋包捐出去吧！
目送街坊邻居离开，袁慕桐心知，他们大概把她当那些所谓的算命先生、风水先生，以后碰上灵异事件，大概都会来找她。
天色渐渐黑下来，黄昏过后，天边就剩下烧得红彤红彤的火烧云。
凤凰街这边一般回到晚上十点钟过后，才会渐渐安静下来，太阳下山后，梧桐林那边的游客更多。
八点钟，正是夜市正热闹的时候。
从街头缓缓走过来一位衣着时尚的女子，她肩上挎着包，穿着一袭黑色长裙，脸上化着浓妆，但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走路不看路，好似走在泥泞不堪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她走的是右边的街道，所以要去梧桐林的话，就必须过街。
“不过三年，居然没人认识我了。”她没有戴眼镜，也没有戴口罩，居然没人认识她！
三年前，她好歹是如日中天的小花旦，无论走哪儿都有一群粉丝跟着她。
世事变幻无常，三年前，她觉得自己不会后悔，不会像那些前辈那样，嫁入豪门就枯萎了，或者为了面子，佯装过得很幸福。
但此时此刻，她后悔了。
倪诗筠脱下高跟鞋，她走累了，干脆就在街边坐下。
这是三年前的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事情。
当然，其实也是现在的她做不出来的，她可是东方集团总裁太太，怎么能做这么失礼的事情呢？
转着脑袋四周看了看，突然，她偏头定睛一看：“有缘楼？”
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店铺？居然叫有缘楼……难不成是接到有缘的客人的吗？
歇息够了，倪诗筠穿上高跟鞋，她站起身，定定的看着有缘楼，心中起了好奇心。
同时似乎也有什么催促她，让她去一探究竟。
但这种不被控制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倪诗筠用强大的自制力抑制住了。
她回头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小商铺里和老板打探了一下街尾的那座小楼。
老板热情为她推荐：“小姐，桐桐的茶叶特别好，你去买点茶叶回家给老人，能调养身体的。”
老板看了看倪诗筠，笑道：“小姐不必担心，桐桐是咱们凤凰街土生土长的孩子，之前在申海上班，最近才回来的，前面的梧桐院游客接待中心，也是桐桐的，不用担心安全，桐桐绝不是坏人。”
倪诗筠半信半疑，但多少打消了一点畏惧之心。
半小时后，抵挡不住心底那股喷薄的欲-望，她还是推开了有缘楼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