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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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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瘌痢头吃饱喝足去拉撒,虽说是夜间,但大丑和三驴子站在旁边,他有点不好意思。

    窑场上灯火通明,照的四周亮堂堂的,这是武大郎在掌握最后的火候,他连吃晚饭也没有回去。

    兰花花让金子给他送来了晚饭,三个馍头,一小盆鸡汤,还有三盒香烟。

    酒是不能喝的,怕他喝醉了酒误事儿,这香烟,可省不了。

    这武大郎是烟鬼,熬夜的时候,那烟一支接一支的抽,一中断就要打瞌睡。

    兰花花也劝过武大郎,让他少抽点烟,这样对肺不好。

    武大郎听了,连连摇头,“我爷爷是老烟枪,又抽烟又喝酒的,除非睡着了,那烟才离开了嘴巴。就那样,他活了108岁。

    我父亲酒倒是不喝,只是那烟抽的很厉害,现在都八十六了,还能提一桶水,拉着板车走十几里地去卖菜。”

    这是用事实说话,说的兰花花哑口无言,从那以后,每逢加班加点,她总是不忘了给武大郎买香烟抽。

    再说瘌痢头见窑上灯火通明,他拐了个弯,来到了宿舍后边的野麻地,这野麻也没人收割,任它自生自灭,密密麻麻的,为了吸收阳光,野麻长的又细又高,足足有一人多深。

    瘌痢头踩倒了几棵野麻,就隐入了野麻丛里,方便完了,他随手揪下了几片野麻叶,准备擦屁股。

    野麻叶太毛,边上又有锯齿状,这豁烂了屁股,可不是好玩的。

    瘌痢头就把野麻叶放在手里搓擦,搓的就像卫生纸,才不会豁屁股。

    正在这时,瘌痢头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黑影飘了过来。

    瘌痢头吃了一惊,揉了揉眼,透过野麻棵棵的缝隙,朝外望去。

    只见清冷的月光下,那个黑影披头散发,悄无声无息地一闪而过。

    正在这时,一阵过山风刮来,只见野麻棵棵乱晃,好像里面隐藏着一个又一个的恶魔厉鬼。

    “呱呱呱!”一声凄厉的鸦噪传来。

    鸦噪未停,“咯咯咯咯咯咯!”一阵阴森森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这是猫头鹰在笑。

    这可把瘌痢头吓的哆嗦不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知道这芦苇荡,以前可是旮旯村的禁区,村里死猫死狗都朝这儿扔不说,阴雨天从这儿过,老是遇上鬼打墙。

    瘌痢头又想起了一件事,在他小的时候,他们村里有个女孩子叫张侠。

    张侠有个罗锅哥哥叫张兵,这张兵三十多岁了,还没讨到老婆,成了铁定的光棍。

    张霞十八岁的时候,有好事者来说媒,对方是九道梁的朱家,这朱家男子也是个光棍,也有一个妺妹。

    于是,双方的父母经人一牵线,一至同意,换亲。

    张侠去看了朱家哥哥,这小子长的就像何首乌的根,初具人形,而且比她大了十五岁,一口大黄牙。

    初次见面,媒婆刚一出屋,他就把张侠朝床上捺,想霸王硬上弓,气的张霞一脚把他踢下了床,哭着跑回了家。

    一个月后,朱家的人接人成亲,只可惜,张侠已在厕所后面的老柳树上上了吊。

    张侠死后就被埋在了这野麻地里,若干年后,张侠的父母又把张侠卖了,去跟别人配阴婚。

    挖开了张侠的坟墓,打开了棺盖,才发现张侠坐在棺材里,手指都挠掉了,脸上,胸上,处处血污。

    有懂行的人说,“这张侠是没有死透?只是昏迷了过去,就被埋到了土里。”

    一句话,这张侠是活活的被憋死的。

    难道这张侠死了十几年,还阴魂不散?又钻了出来,继续溜达。

    瘌痢头想到这里,不禁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才喝进肚里的酒水顺着汗毛孔,嗖嗖地朝外钻,以致于湿透了衣服。

    越想越害怕,瘌痢头不仅两腿发软,哆嗦着想站起来,正在这时,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那人一晃一晃地走来了,看那身影,十分熟悉,正猜测着,那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原来这人是长毛。

    难道这家伙不怕鬼,深更半夜跑到这儿来捉鬼的?

    又一想,不对,这长毛是外地人,他不知道这儿的情况。

    瘌痢头猛地想到,这前面那黑影是个女人,这长毛是和她去约会。

    这野麻地左边是个用水泥瓦搭的棚子,夏天热的时候,男人们下河游泳,那些女人们就在这棚棚里洗洗刷刷。

    而现在,秋天冷了,就闲置了下来。

    这儿僻静,是个最佳的私会场所。

    瘌痢头想着,不仅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这鬼那鬼的,纯粹自己吓自己。

    心里一不害怕,瘌痢头就有了力气,悄悄的走出了野麻地,也许,酒壮怂人胆,他心里突然间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想去听听这女人是谁?

    瘌痢头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他趴在棚子旁边的一棵歪脖老榆树上,偷偷地听着。

    夜深人静,就连草丛里也没有了秋虫的唧唧声,棚子里沒有说话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声,门板的咯吱声。

    ……………

    瘌痢头大吃一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女人是金子。

    就是那个一本正经、冰清玉洁的金子。

    丈夫武大郎正在加班加点挣工钱,这婆娘就溜出来偷野食儿?

    瘌痢头深深地为武大郎感到了不平和悲哀。

    这下瘌痢头也明白了,为什么大丑捏了金子的屁股一下,长毛就和大丑拼命。

    女人,女人,这奇奇怪怪的女人呐。

    瘌痢头不敢听了,连忙悄悄的朝回溜,一不小心,“咣”地一声,踢翻了一个空瓶子。

    棚子里传来了一声喝问,“有人?”

    瘌痢头连忙捏着鼻子,学了一声猫叫,“喵呜!”

    “怕啥子哟?这鬼地方,深更半夜的,谁来?只有野猫子会来。”金子低低的说话声。

    瘌痢头蹑手蹑脚,连滚带趴地回到了小河边。

    机器已经开响了,大丑正替他铲土。

    “你丫的,掉粪坑里了,出不来了?上个厕所用这么长时间?”三驴子说。

    “嘘!”瘌痢头示意三驴子别吭声,他又凑近了大丑,悄悄的说,

    “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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