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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I鸡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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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上你看书网,山里有女初长成

    修路队在旮旯村住了八天,这路,也蜿蜒到了旮旯村的尾巴尖儿上。

    那儿有一棵大柞树,这是个地界儿。

    树的右边,是旮旯村的地盘,而左边,则是老鸹坡的地盘。

    再修一天,这路就越过了老柞树。

    这预示着,旮旯村的工程就要结束了,修路队就要搬到老鸹坡去住了。

    不料,就在这节骨眼上,却出了幺蛾子。

    大慨老天也听到了村民们的议论,又是进月亮找嫦娥,又是摘星星当灯泡。

    他,生气了,动怒了。

    这个姓天的老人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撒碎了棉袄,棉裤,还有那一床床的厚棉被,随意地抛撒在了五指山的都市,乡村。

    于是,那棉絮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又落了下来。

    估计,这老天是个弹棉花的老头儿,要不,他从哪儿攒来这么多的棉絮。

    只是这老头儿属驴的,太犟,不把家里的棉絮洒完,他决不罢休。

    估计,老天不怕老婆,才能这样挥洒自如。

    这一下,大雪就下了三天两夜。

    这雪一下,就封了山。

    山路上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儿,还有那鸟,那兽,都绝了迹。

    修路队的人员,就被困在了大山里。

    雪,好大的雪啊!到处白茫茫的一片,灌木丛被淹的没了顶儿,青松被压的垂下了头,就连土竭色的枯枝上,也堆满了积雪。

    不断地有树枝的折断声传来。

    这对于旮旯村的村民来说,没有什么。

    但对于那些山外的人来说,洁白的积雪下,却危险重重。

    山里的凹地,有很多很多,里面积满了雪,山里人叫这为“雪窖”,一旦踏了进去,人就倾刻没了影儿。

    旁边的人又往往不容易发现,只有活活憋死在里面。

    村里的大喇叭不间地响着,

    “各位修路的山外人请注意,请注意。

    下雪天,别乱走,要是掉进了雪窖,或者山凹里,那就完蛋了。

    既使旁边有人,三分钟内救不了你,你也被憋死了。”

    旮旯村的村民们,都关起了家门儿,窝在家里猫起了冬。

    这大雪纷飞的三天,整个大山里一片死寂,偶尔,有几个南方人站在房檐下,叽叽咕咕地议论着,也不知为什么?

    三天啊,整整三天,那雪终于停了。

    大雪封了门,村民们只得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儿,从缝隙里钻了出来,开始了清理积雪。

    但村民们很快就发现,王家少了一只鸡,李家少了一只鸭,毕家少了一只狗

    几百年来,村里很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小偷小摸也有,无非拔棵大葱掰个苞谷。

    一开始,村民们也没在意,少只鸡,说不定被狐狸,黄鼠狼拖走了。

    但少的多了,村民们就怀疑了,这不是野物儿所为。

    少鸡少鸭少狗狗,这可是个大事儿,庄户人家,喂个家畜家禽,从小崽崽伺候到大,多不容易啊!

    大伙一开始怀疑是癞痢头,但癞痢头的草棚棚压塌了,正借住在他侄子的柴房里。

    癞痢头没有“作案”的动机,再说,那么多的东西,十几只鸡鸭,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有次他和老油子去偷兰花花家的窝瓜,老油子贪心,非要贪三个,把瘌痢头气的扭头就走,

    “你丫的,人家种个窝瓜容易吗?太不品良心了。”

    老话说,盗亦有道,这话不假,从这件事可以看出,癞痢头是有低线的人。

    大伙又怀疑到了修路队,但空口无凭,于是,那些心里有怨气的村民们,开始了转着圈儿叫骂。

    兰花花是被村民们的叫声惊醒的。

    兰花花下了床,这才发现,外面的大雪不但封了门,还把门挤的裂了几道缝儿。

    幸好,老兰头有经验,不但闩上了门闩,还用两条大板凳顶着。

    马大庆,老兰头,兰花花三人合力,才把门挤出了一条缝隙。

    马大庆拼命地拿着铁锹挤出了门去,开始了铲雪形动。

    但兰花花总感觉少了什么似的?

    但左看右看,却又想不出来。

    直到吃饭的时候,老兰头和马大庆才在篱笆院里清理出了一条通路。

    大太阳一竿儿高的时候,村道上开始有了行人,大伙们用板车推着雪,乐哈哈地朝山沟沟里送。

    骂人的声音仍然在旮旯村的上空飘着。

    癞痢头是个有心人,他听到村里少了那么多的鸡鸭,心里特别难受。

    特别是那些村民,叫骂着从他身边走过,他更难受。

    人就这样,一旦偷鸡摸狗惯了,既使一身清白,与自己丝毫不沾边的事儿,也怀疑骂的是自己。

    人啊,这做出的事,就像染料。

    你一旦做下了事,就等于贴了标签儿。

    比如,你做出的事是白的,别人看你的眼光就是白的,你做出的事是黑的,別人看你的眼光就是黑的。

    骂归骂,说归说,但地上的积雪还是要清除干净的。

    又过了两天,山路上的积雪终于清理的差不多了,旮旯村的上空,又响起了压路机的轰鸣声。

    大柞树那儿,二狗子正和工人们汗流浃背地挖着沟沟,朝路基上剖着土。

    “这狗日的冬天,太冷了,把土地冻成了冰坨坨

    一蹶头下去,只刨出一个白印儿,真他妈的让人头疼。”

    二狗子震的虎口发麻,手掌上全是血泡,他一边干活一边狠狠的骂着。

    老半天了,二狗子才刨出了一个浅浅的凹槽。

    黑大个看见了就嚷,“二狗子,你嘟嘟个甚呢?你看看人家老兰头,都那么大岁数了,刨的就比你深,比你长。”

    “还亏你这几天,顿顿都是老母鸡汤,老麻鸭汤,还拿着狗肉当馍馍呢。”旁边的工友说。

    这工友叫胡来,和二狗子是老乡。

    胡来猛然感觉自己说漏了嘴,扫了一眼附近的老兰头和老德顺,连忙止住了声。

    老德顺到底比老兰头大了两三岁,他的耳朵有点聋。

    但是这话却被老兰头听的真真切切,老兰头特别的生气。

    也难怪,人一旦上了岁数,就变的懒散了起来。

    从来不喂野物儿的老德顺,今年特意卖了一麻袋老苞谷,买了十只鸡崽十只鸭崽喂养。

    可惜,只活了两只芦花老母鸡,一只老麻鸭。

    虽然活下来的有点少,但老兰头高兴的不得了。

    兰花花没奶水,草垛儿吃羊奶多了,会厌烦的,他可以炖个鸡蛋给羊垛儿换换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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