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挤火车
恋上你看书网,山里有女初长成
第二天起了床,老兰头和南方人匆匆地吃了晨饭。
老话说,穷家富路。
老兰头恐怕钱不够,又在村里借了一百多元钱,才和南方人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老兰头第一次坐火车,他没想到,车站里竟然有那么多的人。
黑压压的一片,争吵声,找人的呼声,乱嘈嘈的,震的耳朵嗡嗡响。
有几个人拿着大喇叭在维持次序,可是丝毫不起作用。
老兰头旁边的一个胖女人,她的高跟鞋被挤掉了,一边乱扭着身子,一边干嚎,
“鞋,我的高跟鞋,我的高跟鞋掉了。”
可是她弯不下腰,被人推搡着朝前走,估计那只高跟鞋,她再也找不回来了。
于是,老兰头脑子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幅滑稽的场景,下了火车,寒冷的冬天里,冰凉的大马路上,一个肥胖的女人,一只脚穿着高跟鞋,另一只脚赤着,在抖抖索索地走。
老兰头心里一乐,脸上就有了点笑容,可是还没有等他笑出声来,他就被人推了一下,歪在了前面的一个大美女身上。
幸好那大美女,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一声没吭。
老兰头连忙停直了身子,想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可那么多的人,挤的那么凶,他保持不了。
那美女身上的香粉味儿,一个劲地朝他鼻子里灌。
这玩意儿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特别的好闻,闻着让人心神荡漾。
老兰头晕乎乎的,迷迷糊糊地被人流推着朝前走。
大伙你靠着我,我挤着你,男男女女,没有丝豪的避讳。
反正,来自四面八方的大伙儿,都是向着一个共同的目标,都朝火车站的入口处挤。
虽说北风刮得呼呼叫,天寒地冻的,但是老兰头被挤的浑身冒汗。
老兰头暗暗庆幸,幸亏没穿那件老羊皮袄。
早晨来的时候,他有老寒腿,担心被冻着了,老兰头正要穿上老羊皮袄,幸好被南方人拦住了。
如今的老兰头,虽说有那么高的个子,但仍然有时候被挤的脚不沾地儿,被周围的人抬了起来,朝前拥。
火车前更是一片混乱,每个火车的窗口都打开了,有的人,从入口挤不进去,就从窗户外面朝里爬。
“一个人坐火车,就这么难,我要是再回来,牵了一只活羊,那不是更难吗?”
老兰头想着,心里就害怕起来,恐怕买了羊,也上不了火车。
老兰头就这样,在忐忑不安中被挤上了火车。
于其说是挤,其实说是“塞”,更恰如其分。
本来以为进到车厢里面,该松一口气儿了。
但真进来了,老兰头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过道里面挤满了人,连个插脚的地方也没有。
那座位上,更甭说了,两个人的座位,起码挤了四五个人,有的甚至坐在了行李架上。
一位瘦女服务员推着东西走过来,前面还有一个胖女服务员开道,
“哎,让一让,让一让,啤酒瓜籽矿泉水,可乐雪碧鸡大腿
要买的快一点买哈,这一趟过去,要好长时间才能过来哈。”
老兰头想起了自己的车票,他曾经看了无数次,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票是第七车厢六座,南方人的是五座,两人紧挨着。
但看着满车的人,老兰头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车厢,他又看了看门上的号码,对呀,确实是第七车厢。
他来不及细想,就被南方人猛地推了进去。
他们的座位,被两个年轻人占住了。
一个是光头,头皮锃光曾亮的,另一个长头发,一直垂到了肩膀上。
老兰头看得出来,这两个人都不是好鸟。
“同志,这个座位儿是我的。麻烦你让一下。”老兰头说。
“是你的?你从哪里看到是你的?难道座位上写你的名字了吗?座位上有你的照片儿吗?”
那个光头,也不看老兰头的车票,只是满脸的横肉一抖,眼里便射出了一道杀气。
那个南方人都很和气,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兄弟,麻烦让我看一下你的车票。”
那个长头发把车票递给了南方人,他看了一下车票,立马就还给了长头发。
南方人不再言语,老老实实地拉着老南头站到了车厢的交接处。
这里也是满满的,不但有大包小包的行李,还有一个个或站或蹲的人。
更难堪的是,这里靠近厕所,一股股的臭味不断的飘出来,令人作呕。
老兰头不理解,南方人为什么这样怂。
南方人也不解释,只是神秘地笑着,老兰头突然感觉火车抖了一下,只见窗户两边的房子,树啊,朝后飞快的退去。
火车开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列车员开始了查票。
那光头和长头发也把车票掏了出来,列车员一看,不仅皱起了眉,
“同志,你们坐反了,你们要去的是上东北沈阳,这车去的是福建。”
“哎呀呀,那咋办呢?”长头发一下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同志,这车怎么时候停?我们是有要事要办的呀,一刻也不能担待。”光头喊道。
“对不起,这是直达车,要一天一夜才能到达目的地。”列车员说。
“那,那,我们的合同咋办呀?一个来回,过期了,作废了。”
光头一下子瘫软在了座位上。
老兰头这才明白了南方人不争座位的原因。
老兰头不由地长叹一声,“这南方人真他妈的狠,不出手则己,出手就是辣招。”
就这样老兰头第一次坐上了火车。
兰花花在家做月子,可始终没有等来马三爷夫妇,也不见他在来电话。
马大庆倒是把电话打过去了几个,可是,汽水厂里的电话,语音提醒已停机。
马大庆感觉家里有情况,他想回去看个究竟。
可是老兰头去了南方,没有人照顾兰花花,他只好耐着性子等候着。
家里家外,山里山外,那么多的事儿,就像一个一个的大磨盘,一下又一下地砸向了马大庆。
把马大庆愁的,头发又开始大把大把的掉。
这真令人坦心,再这样下去,过不了两个月,马大庆就成了正而八经的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