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知道的
“有刺客，护驾护驾。”
“杀了狗皇帝。”
……
季扬抱着朝阳公主返回到行苑附近时，听到了兵器碰撞的声音，以及黑卫军的呐喊和厮杀声。
远远望望去，无数猎户打扮的人与黑卫军火拼在了一起，加起来足足有上千人。
有些身手好的已经杀到了黑卫军最里层，与皇帝不过几步之遥。
“保护好公主，两位公主若有闪失，你们剃头来见。”
“是，季率。”
季扬把朝阳公主放到树旁，给了瑞阳公主一个安心的眼神，快速奔向了行苑。
一个刺客杀光身边的黑卫军，抓紧机会举剑向皇帝刺去，太子张开双臂，挡在了前方。
千钧一发之际，季扬堪堪赶来，莫邪将刺客连人带剑一起劈成了两半。
这时，异变发生，皇帝身旁的黑骑军突然反身举刀劈向了他。
影一影二快速出手，与那些黑骑军缠斗在了一起。
对面五人与影一影二打的不相上下，势均力敌，身手可想而知。
一道白衣身影踩着黑骑军的头，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季扬面前。
“凤娇看到现在的你会很失望吧。”
“或许吧，不过我找到了自己的要走路，即使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收手吧，现在还不晚。”
“已经晚了。”白衣少年负剑而立，摇头道：“不管今日结果如何，请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她，在她的记忆里莲生依然是那个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傻小子。”
一向风轻云淡，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天地盟白衣剑神，在听到“凤娇”二字居然会表现出慌乱。
说罢，莲生手持青锋冲向了季扬。
季扬与莲生打斗了一会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身体多处被利剑划伤。
莲生的脚步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稍有不慎便会被伤到。
他喘着粗气，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莲生抓到一个破绽，将手中利剑送进了他的胸膛。
利剑刺入少于便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它的主人胸口先被湛蓝宝剑洞穿，倒在了枯叶上。
季扬走到行苑后面，将巨大的黄色围帐掀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漆黑的炮口。
填装炮弹，点燃引线。
嘭……轰……
炮弹在天地盟后方炸响，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黑骑军像是收到了信号一般，迅速收缩防线，远离天地盟众人，将他们暴露在了一片空地上。
嘭……轰……
每一次发射炮弹都会带走几十个天地盟成员，而他们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时人数已十不存一。
直到炮管烫的无从下手，季扬才停下，示意黑卫军清除剩余的天地盟众人。
“啊～”
“父皇。”
“陛下。”
季扬来到太子身边时，看到的是嘴唇发紫，汗水湿透龙袍的皇帝。
影一影二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这边。
那五个“叛变”的黑卫军见状，快速逃离了行苑。
断龙蛊彻底爆发，皇帝怕是要……
“我是太子侧妃，我要面见陛下。”
“娘娘，您现在不能进去。”
“让她进来。”
……
三日后。
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了凤阳全城，小到巷尾乞丐，街头商贩，大到九大家族，文武百官全都被这消息砸晕了脑袋。
七日后。
皇帝入葬帝陵，皇子公主，文武百官全部披麻戴孝，一路跟随。
凤阳城百姓人人素衣，跪拜目送，悲痛万分。
十五日后。
太子登基，武皇后列出太子十大罪，提出废黜太子。
文武百官半数反对，半数同意。最后提议太子监国，武皇后垂帘听政，闹剧结束。
……
锦缘宫。
冯书瑶怀里抱着绣花枕头，轻轻摆动着身体，嘴里自言自语。
季扬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心里如刀割一般，收回视线，将她扶着坐到床边。
“相公，你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啊。”
“嗯，她很可爱，长的像你。”
“可我觉得鼻子和嘴巴像你多一点。”
“眼睛和耳朵和你一样漂亮。”
类似的对话季扬已经和冯书瑶说过了无数次，可还是不厌其烦的说着。
咯吱
冯诗瑶端着晚饭走了进来。
“吃饭吧。”
“嗯。”季扬语气平淡回道。
他把晚饭端到冯书瑶面前，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
“相公，我们的孩子也饿了。”
“我喂给他吃。”
装满汤的勺子滴了几滴汤汁在枕头上，这便算是喂过了。
两人相视一笑。
冯诗瑶看着两人疯疯癫癫的模样，再也受不了，冲上前去把碗打翻在一边，一把将枕头夺了过来摔在了地上。
“啊，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已经死了，死了。”
“不，他没死，我不允许你诅咒我的孩子。”冯书瑶推开冯诗瑶，抱起枕头，看向季扬：“相公，我不想看到她，让她走。”
“诗瑶，你先出去吧。”
“快一个月了，你究竟还要陪她疯到什么时候？你们的孩子已经早产死了……”
“不～我们的孩子没有死，你出去，出去～”
啪
“你太让我失望了。”
冯诗瑶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哭着跑出了屋子。
脸上的疼痛让季扬一阵失神。
孩子死了他知道的，知道的，从皇家猎场回来他就知道了。可他无法原谅自己，只能陪着冯书瑶一起疯，算是对自己的惩罚。
如果那天他没去皇家猎场，如果那天他陪一直在冯书瑶身边，如果……
可能一切就不会发生。
都晚了，一切都晚了，他和冯书瑶的孩子死了，甚至都没见到孩子最后一面。
……
深夜。
细微的声音传进房间，季扬猛地睁开眼，看了一眼熟睡的冯书瑶，起身走出了卧房。
“军将大人，属下查到书瑶娘娘出事那天有内廷的人来过锦缘宫。”
“内廷，武曌。”
“继续查，查到来锦缘宫的人到底是谁，本宫要他生不如死。”
“是。”
汇报的密探听到太子妃说话声，全身打了个冷颤，仿若阴风吹过。
将情报汇报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季扬抬头看向内廷方向，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咯吱”声从嘴里溢出，让人听着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