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许配公主
麒麟殿。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像极了病入膏肓的病人。
下方除了三公九卿，只零零散散站着几个大臣，与平时大相径庭。
魏晋与姜茂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随后又马上恢复到平时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窗外事。
九卿左看看右看看，愁着眉头，茫然不解，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踏踏踏
太子与太子妃一前一后走进大殿。
太子脸上满是疲惫，脚步有些虚浮，走过三公九卿身旁时，他们都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身后的太子妃一身红衣，脸上还有一些红点，她走过来时身上散发的血腥味完全将太子身上的味道掩盖。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太子妃穿的根本不是红衣，脸上的更不是什么红点，那是干涸血滴和被鲜血染红的太子妃宫装。
“儿臣参见父皇。”
“儿臣参见父皇。”
季扬和太子一同跪拜道。
皇帝看到太子与太子妃一同进殿，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一脸欣慰的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自始自终都没有改变，和那个女人完全不一样，太子有她辅佐自己就算死也可以安心许多了。
“起来吧。”
“谢父皇。”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父皇，罪臣们都已经关进了天牢，有些罪不可赦的儿臣也已当场断罪斩杀。”
“辛苦太子妃了。”
回答的是太子，可皇帝却说的是辛苦太子妃了，这让逃过一劫的大臣很是费解。
“咳咳……”
皇帝一阵咳嗽，接过太监捧来的白帕捂着嘴，止住咳嗽，白帕放下，鲜红的血在白帕上显得异常显眼。
离他不远的季扬和太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父皇……”
“退朝，咳咳。”
皇帝说完，咳嗽着离开了麒麟殿，季扬和太子急忙跟了上去。
……
凤阳宫。
皇帝捂着胸口半趴在床上，额头布满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太子在一旁手足无措，急得团团转，没了往日的沉稳。
影一端过一碗药，伺候着皇帝喝下。
过了一会儿，皇帝重重呼出一口气，样子看起来好受了不少。
“父皇，您病了怎么不找太医……”
皇帝伸手打断了太子的话，虚弱的说道：“朕这不是病，是毒，毒入骨髓，药石无医，叫来太医也没用。”
“下药的人可否找到？他那里一定有解药的。”
皇帝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父皇，芷颜专研医术，精通各种疑难杂症，不如让她来帮父皇看看，说不定……”
“不用，朕就是死也不会让她医治，你出去吧。”
“父皇……”
“出去。”
皇帝苍白的脸上，青筋暴突，双手紧握，极力压抑着怒火。
太子见状，不敢再多说一句，告退离开了凤阳宫。
季扬上前把手指搭在了皇帝手腕上，脉象依旧是时强时弱，强时如擂鼓，弱时几乎感觉不到。
他收回手，叹了口气。
“太子妃不用唉声叹气，生死有命，朕已经想开了，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朝阳瑞阳他们几个。”
“两位公主深居内廷，鲜少外出，父皇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就是因为深居内廷，朕才放心不下。”
“朕活着，有些人还会有所顾忌，不敢对她们出手，可一旦朕走了，她们的命运必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不如宫女。”
季扬不太相信皇帝说的话，认为他有点想当然了，堂堂公主再怎么也不可能会像宫女一样。
皇帝看出了他想法，接着说道：“内廷住着的不只是朕的后宫妃子，还住着太后太妃，其中有一些连皇后都不敢轻易去招惹，太后太妃大部分都是先帝抢来的，对大王朝没什么好感。”
“朕万一真的驾崩了，皇后又不保护朝阳瑞阳， 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这还只是内廷，前朝还有三公九卿文武百官，边境还有东南北三个异族，谁不想迎娶大王朝公主回家，到时候她们就是两只被群狼围困的绵羊。”
“父皇，公主总要出嫁的啊，再说了，就算嫁出去也不一定会过的还不如宫女啊。”
季扬被皇帝说的有些懵了，为什么听他说的好像他一死公主就成了没爹疼没娘爱的野孩子似的，貌似前几天答应让公主和亲的就是他吧。
“朕之前是迫于压力才答应和亲的，不管是异族王子还是其他什么人，他们迎娶朝阳瑞阳不过是为了驸马的头衔，以及公主的身份而已，哪里会是因为真心喜欢才迎娶她们的。”
季扬：“……”
这个时代貌似很多人洞房时才看到新娘的吧，那些又算什么？
哦，对了，朝阳瑞阳是公主。
“朕在你扰乱晚宴后，想到了一人，他迎娶朝阳瑞阳一定不会是为了驸马的头衔和公主的身份。””
季扬看着两眼放光的皇帝，心里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想逃离这里，立刻，马上。
想归想，但不能付之于行动，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谁？”
除非两位公主隐瞒身份去撩汉子，不然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如果有，那他一定不是男人，却又可以变成男人去迎娶两位公主。
等会儿……好像真有那么一个人。
自己还挺熟悉。
“季卫率。”
皇帝说出了他心中的答案。
季扬脑子里嗡嗡作响，如遭雷击，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父，父皇，儿臣刚刚好像幻听了，您能不能从说一遍。”
“朕要季卫率迎娶两位公主。”皇帝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算啥？
人在屋中坐，妻从天上来？
还是两个身材样貌具佳的公主殿下！
“父，父皇，您别开玩笑了，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朕没开玩笑。“
“季卫率娶朝阳瑞阳肯定不会是因为她们的公主身份和驸马头衔，因为她是太子妃，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皇帝笑着说道。
“不行不行，这万万不行。”
“咳咳，朕的胸口好疼。”
季扬对着暗处喊道：“影一，快去煎药。”
“你不答应朕，朕这药不喝也罢。”
“这……儿臣答应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