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二皇子
御花园传来了马蹄声。
是谁敢在陛下最喜欢的御花园骑马？
而且，整个凤阳城都已经下了禁马令，城内不许养马，更不允许骑马。
声音临近，一道极具磁性的男性声音传来。
“儿臣见过父皇。”
“老二？”
“是儿臣，没想到这么久没见，父皇竟还记得儿臣，儿臣真是受宠若惊啊。”
“朕说过，没朕的命令你不许回帝城。”
“可儿臣也想参加家宴呐。”
“哦，对了，儿臣在路上捡到了这个，想着拿来献给父皇。”
二皇子放下长弓，伸手将身后的麻袋丢到了皇帝面前。
影二上前打开麻袋，定眼一看，急忙又将麻袋扎紧。
皇帝见状，一把推开他，自己打开了麻袋，一具尸体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小九。”
他声音有哽咽，一晚上失去三个儿子，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是你做的？”
“父皇，这你可冤枉儿臣了，儿臣是在城外树林中偶然碰到有人在偷偷埋尸，所以才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居然是九弟。”
“啧啧……爷爷走了，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出来蹦哒。”
“父皇，你不行啊。”
“三弟，他更不行。”
二皇子将目光看向了武皇后。
皇帝见状，怒骂道：“逆子。”
“哼，暴遣天物。”
说罢，二皇子骑马准备离开。
“子义。”
楚何云突然跑到马前，张开了手臂。
“怎么？”
“这次你选择跟我走？”
“我……”
“楚何云，你想清楚再回答。”
太子在一旁出声打断道。
二皇子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嗖
“本宫的男人也是你能动的？”
季扬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在二皇子手指伸向箭筒时就知道事情不妙，急忙施展身法，在箭碰到太子额头前抓住了箭身。
虽然抓住了箭身，但利箭裹带的劲风还是伤到了太子。
看着太子额头滴落的鲜红血滴，他目光变得异常冰冷，转身将利箭投向了二皇子。
一声音啸后，利箭刺穿二皇子拿弓的手掌，融入到了夜色中。
二皇子整个手掌瞬间变得鲜血淋漓。
“三弟，你真是娶了个好妃子，连二皇兄都有些羡慕了呢。”
“逆子，滚出凤阳城。”
一声咆哮从皇帝口中发出，吓得在场所有人一哆嗦。
“本王还不屑待在这儿呢。”
踏踏踏
二皇子离开了，四皇子死了，银甲兵也全部躺在了地上。
御花园一片狼藉。
季扬来到皇帝面前，看了一眼被影一控制的莫邪，忍着双肩的剧痛，恳求道：“父皇，莫邪她是被四皇子骗了，所以才会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太子妃准备准备，明天便启程护送马匹前往忻州吧。”
这哪儿能走，去了回来这姑娘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都不一定了。
“父皇……”
“怎么，连你都要忤逆朕？”
“儿臣不敢。”
“父皇，儿臣留着莫邪不单单是救她，更是在救大王朝的未来，您跟我出趟宫就知道儿臣为什么一定要救她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藏着掩着了，有些事情有了皇帝的帮助或许进程会更快。
……
铁冶场。
轰
一声巨响传遍了铁冶场附近，犬吠声不绝于耳，许多人从梦中被惊醒，以为是打雷下雨了。
“父皇，这便是儿臣说的火药。”
“它现在还在初研阶段，下一阶段便需要制作能够包裹它的容器，为发射做准备，如果能够成功发射出去，那将会是两军交战的大杀器。”
皇帝看着被火药炸出的深坑，以及凹进去的铁板，着实被吓得不轻。
这要是能发射出去，在敌军中完成爆炸，那将会是敌军的噩梦，成为他们的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火药确实值得深入研究，继续开发，但这和莫邪有什么关系，难道火药是她发明的？”
“父皇，火药虽然不是她发明的，但后续工作需要她，儿臣刚刚说的能够包裹火药的容器只有她能锻造出来。”
皇帝略作思考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是需要她的煅剑冶铁技术？”
“父皇英明。”
看着沉默不语的皇帝，季扬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父皇，按律法莫邪当斩首，可儿臣还不想死，我们换个方法。”
“按江湖规矩，手下坏了规矩，那他的首领可以用三刀六洞来替她受过，儿臣愿用此法来替她受过。”
说着，他便拿起匕首狠狠扎向了大腿。
“太子妃，不要啊，呜……”
“快拦住太子妃。”
皇帝急忙喊道。
他也被太子妃吓了一跳，这要三刀扎下去，那还没他胳膊粗的腿怕是得废了。
叮
一根绣花针扎在季扬手腕上，他手腕一麻，匕首从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罢了罢了，影一放开她吧。”
“这是朕做出的最后一次让步，倘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是，父皇，儿臣一定好好看着她。”
随后，皇帝在铁冶场里查看了起来。
“父皇，儿臣斗胆问您一个问题。”
“问。”
“您是否真的给莫邪的相公下过毒？”
皇帝转身看向了莫邪。
“你刺杀朕是因为这个？”
莫邪点头。
“朕以为你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才来行刺朕的。”
莫邪看着太子妃满身血迹，自责不已。
“我对父皇母后，以及孙国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从记事起便是一直和师傅，相公一起生活的，直到师傅去世那年，他们找到了我。”
“那时我已长大成人，并没有复国的念想，可他们提出一个要求，让我与相公为他们打造干将莫邪，当时我只想尽快摆脱他们，于是便答应了。”
“可剑成之日，相公发疯跳入铸剑池。”
“他们和我说是你给相公下了毒，害的他疯疯癫癫，神经错乱才跳下剑池，因此我才去刺杀你的。”
皇帝转身仰望星空，背影说不出的萧瑟孤寂。
“朕是在你行刺后，调查了一番才知道你居然还活着，至于你相公……之前朕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又怎么会给他下毒？”
“先皇生前平四夷，灭六国，扫八荒，虽然创下了不朽王朝，却也让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很多人家破人亡。”
“朕继位以来，被刺杀的次数数不胜数，其中以六国残党为最，可朕并没有去深究。”
“对于大王朝来说，先皇没错，可对于六国残部余党来说，先皇是导致他们家破人亡的元凶。”
“朕没有开疆扩土的雄心，也没顺昌逆亡的决心，朕只想抚平六国残党的愤恨，让他们融入大王朝好好生活。”
“但这次……东城郡守他过了。”
“朕一忍再忍，可他却当朕是泥人，可以随意揉捏，可就算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朕，当今的天子。”
“陛下……”
季扬拉住了莫邪，示意她别说话。
……
当晚，东城郡守被抓，判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