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找你借个人
季扬一觉睡醒后，便带着徐洛苡满大街找裁缝铺。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怎么会没有呢？”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不可能，她说的就是这里。”
“可这附近没有裁缝铺啊。”
他挠了挠头，拦住了迎面走来的一位老头。
“这位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不是有间裁缝铺，掌柜的姓墨。”
“你说的是墨老头吧，他前不久搬走了，门牌也拆了，所以你们找不到。”
“能告诉我，他搬去哪里了吗？”
“唉，前段时间墨老头与百花仙子在棋盘上打了个赌，他输了，以后只能帮百花仙子一个人做衣服。”
“人啊，还是要有自知自明。”
“谢谢老人家了。”
“不客气。”
百花馆，同属凤阳城四大青楼之一，位于北城区，据说花魁是个棋艺极高的女子，人称百花仙子。
许多棋手去百花馆，不是图风流，而是和百花仙子讨教棋艺。
“我们现在去百花馆吗？”
“现在是白天，去了不一定能见到百花仙子，她不松口，墨老头不一定会跟我们走。”
“先回去，晚上再去百花馆。”
……
傍晚时分。
季扬独自乘轿来到了百花馆。
他让徐洛苡留在凤阳楼陪她娘了，事实证明，女子确实不适合到青楼这种地方。
百花馆位于北城区，离凤阳楼有一段距离，同时也是九大家族下三家的地盘。
“韩二少，一个人啊。”
“我不是一个人，难道还会是一只狗？”
声音有些耳熟，他抬头望去。
看到韩仲瀚恭恭敬敬站在一位贵气公子身后，等那位公子和他的护卫进去，他才推开老鸨走了进去。
季扬等了一会儿，才走进百花馆。
大厅尽是莺声燕语，穿着暴露的女子。
“爷，一个人啊？”
“难道我还能是半个人？”
老鸨一晚上被怼两次，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她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爷，里边请。”
“小草，小妮，小玛出来接客了。”
嘶，我感觉你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不用叫其他人了，今晚我想见见百花仙子。”
“每天要见百花仙子的没有一千……”
他拿出一张银票，放到了老鸨手里。
“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老鸨手里又多了一张的银票。
“就算没有五百，三五十个还是……”
这次季扬咬着牙直接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放到了老鸨手里。
“爷，您先进去坐着，我这就叫百花仙子过来陪您。”
他走进包厢，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拍着桌子，感觉心都在滴血。
从朱胖子那里拿的银票全没了，如果这次不能把墨老头招入麾下，那就等于是血本无归啊。
“你不舒服吗？”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进耳朵，仿佛修补了他那颗碎裂的心。
他扭头看去。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站在身后。
包子头一黑一白，身上穿的裙子也是黑白相间，裙子只到膝盖处，一对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
在这个时代，这种穿着算是极其大胆的了。
“呀，你流鼻血了？”
“没事，就是最近有点上火。”
“你不用管我，吹拉弹唱，你随便整，我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他仰着头，倔强的说道。
“可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去看大夫。”
“不用不用，完全不用。”
几百两都花了，总不能没点声响吧。
萧棋儿见他如此固执便不再劝慰，走到一旁拿起箫吹了起来。
季扬微微松了口气。
鼻腔内的血腥味让他内心咆哮：中午菜里……有鞭。
……
柔和典雅的箫声，让他渐渐忘却了烦恼，忘却了忧愁。
突然，箫声停止。
他睁开眼，不解道：“怎么不吹了？”
“我以为你睡着了，准备给你盖个毯子。”
他从百花仙子手里接过毯子，裹在了她的腿上。
“夜里凉，该用毯子的是你。”
“你这人好生奇怪，别人巴不得我穿的再短点，唯独你担心我会着凉。”
“因为他们都是想在夜深人静时，脱掉你衣服的人，而我不同。”
“我想在早晨帮你穿上衣服。”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可不是那些闭门不出的千金大小姐，你这话拿去骗她们去吧。”
萧棋儿转过身，背对着季扬，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手里不停的转来转去箫却出卖了她。
“我这一生说过无数的谎话，可一遇到你……”
“遇到我怎么了？”
“遇到你，我就觉得遇到了对的人，对你说谎我会有负罪感。”
“如果爱你是一种错，那我愿意一错再错。”
“如果爱你一种罪，那我早已罪无可恕。”
季扬走到萧棋儿身后，将她轻轻圈进了怀里。
“跟我走，跟我离开这里。”
“不，请让我带走你。带你离开这充满欲望的地方，带你去天涯海角。”
“可是，要带我离开这里需要很多很多银两，只有银两还不行，还要有势力，不然他们不会放我走的。”
“要多少银两？”
“一万两。”
“多少？”
“一万两。”
季扬嘴角一阵抽动，这是镶金边了吗？
“我现在银两不够，但是我有个赚钱的买卖，保证能大赚一笔，到时候就能给你赎身了。”
“什么买卖能赚一万两？”
“暂时保密，只要仙子借我一个人，我就能还你一张卖身契。”
萧棋儿转过身，黑着脸仰起头。
“松开我。”
“为了找我借人，你居然煞费苦心绕这么大一个圈，真是小看你了。”
他紧了紧手臂，继续开口攻略：“借人是真的，但爱你的心却比真金还要真。”
“骗子，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了。”
“那你可不可以把人借给我。”
“哼，没门，除非你在棋盘上赢了我。”
……
刚刚还甜言蜜语的两人，转眼间便坐在棋盘前厮杀了起来。
“你棋艺还不错嘛，不过你输了。”
萧棋儿落下一子，信心满满的说道。
“不知仙子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从天而降的棋法。”
“龙抬头。”
季扬同样落下一子，本来被斩断头颅，死气沉沉黑龙转眼焕发生机，屠杀了整盘棋局。
“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想学？我教你啊。”
“我输了。”
萧棋儿落寞的看着棋盘，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别人可能只是想，而季扬是真的那么做了。
他搂住萧棋儿，轻声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总有一天你会赢过我的。”
“你真讨厌，这算是胜者的宣言吗？”
“当然不是，这是怕你伤心的宣言。”
“怕我伤心你还不让着我。”
“我真的需要墨老头的帮忙，好仙子，把他借给我好不好？”
“我不叫什么仙子。”
萧棋儿看着季扬，无比认真的说道：“我姓萧，名棋儿，记住了，以后别再叫错了。”
一刻钟后。
萧棋儿站在百花馆门口，看着季扬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我等着你来赎我，你要是不来，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