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功而返
李金田早早吩咐六子准备好东西，一早他们浩浩荡荡的跟着运送物资的车队驶向东观。
东观不像其他的庙观，香火旺盛。远远望去，一种历史厚重的古朴感袭来，大门两边斑驳的青苔加重了东观的沧桑。门头上的白布条格外显眼，庙观内外一片寂静。
六子轻扣大门，吱呀一声，一个小道长将大门打开一小半，探出头问道：“诸位居士，本道馆最近在治丧，不方便接待外客，还请回吧！”
林小兵上前，朝小道长施礼说道：“小道长麻烦去禀告一声，我等是从阴司城来的，听闻道长仙逝，特来拜别吊唁。”
小道长还了一礼，说：“小道师兄吩咐了，还请林先生和李掌舵改日再来吧！”
显然东观知道他们已经来了，现在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进去的吧。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先礼后兵了。
“小道长还是再通报一声，我们为贵庙观带来了一些必需品，其次只为吊唁老道长，并无他意。”
林小兵本想着硬闯的，但想想还是不合适，毕竟人家在治丧，万一传到冥王耳朵里，也不好交代。
小道长见林小兵他们并没有知难而退，只有关上大门，进去通报了。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大门再次打开，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山门大开，里面走出来差不多七八人，个个神情肃穆哀伤。为首的男子高大伟岸，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让人望而生敬。
李金田在林小兵耳旁低声说道：“这就是老道长的首席大弟子，可能也是东观的现任观主。”
林小兵望着男道长，上前施礼问道：“道长节哀！”
男道长温和的说：“无量天尊！林先生和李掌舵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既然他们开门见山，那林小兵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问男道长道：“道长，可是东观现任观主？”
男道长轻点头，宣了声道号，说：“贫道不才，老家师仙逝，将东观暂交于贫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林小兵也就直言不讳了。”
其实林小兵明知没有结果，但还是要问问。既然人家把他们的来意摸得一清二楚，其实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道长一定知道了我等此番来东观，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寻求冥王契约命中人的事答案，可偏偏在我们到来之际，遇到老道长仙逝。想必老道长仙逝之时，应该对此事有所交代吧，我林某人还望道长能不吝赐教，以助我脱困。”
道长听完，依旧和颜悦色的说：“林居士说的没错，家师确实告知了我关于冥王契约的事情，但还请居士遵从家师的嘱托，莫要强求。”
“你这老道，一点都不识趣，早讲晚讲不都是要讲的嘛，为何不早讲，让人少点痛苦呢。”
闻其声就知道是白玲，她是出了名的口直心快。
道观里的人见来人是一位女士，也没怎么计较，观主只是摇摇头，命弟子关闭大门。林小兵和白玲几乎同时出手，双手抵着大门，说：“道长，莫急，事情还没说清楚呢！”
道观里的修士个个剑拔弩张，仿佛冲突一触即发。李金田怕事情闹得太难堪，忙出面打圆场说：“诸位暂且息怒，有事好商量嘛！”
他朝观主施了一礼，满脸堆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他还是北陌的掌舵人，这点薄面相信东观还是会给的。
“观主，我等已经表明来意，如果观主今日实在不方便的话，我们今日暂且去吊唁一下老观主，其他事容后再议。”
李金田不愧为老江湖，处理事情总是面面俱到，让人毫无拒绝的理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倘若观主还是态度强硬，那就真的是不识抬举了。
观主思衬片刻，免为其难的让他们三人进来，在灵堂简单祭拜了一下，李金田就拉着林小兵匆匆离开东观。
李金田的骚操作，林小兵始终没看明白，但他相信李金田肯定是有其他办法，不然也不会无功而返，这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出了东观，林小兵就迫不及待的问：“老李，你又有什么计划？”
李金田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等！”
林小兵不明白，他到底在等什么。以东观的态度就算等到天荒地老，时机不到，他们断然不会开口。李金田所说的‘等’到底是等什么呢，他疑惑的看着李金田，而李金田不再理会，到车上闭目养神去了。
道观之中，老道长安然无恙的坐在蒲团上，对面坐着一位姑娘，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阿茶。
观主在门外轻扣门扉，低声说：“师父，客人已经送走了。”
门内传来一声‘嗯’，然后再无其他声响。过了许久，阿茶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发出一声赞叹：“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徼！”
老道长双眼微微睁开，声音洪亮的说：“阿茶居士，发出此叹，是为观外人？”
老道长何尝不知，冥王吩咐他装死，用意不就是在躲避林小兵嘛。而老道长也早就有退隐之意，此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只是阿茶心有愧意，毕竟林小兵对她恩同再造，如今她却有苦难言，处处与他相对立，心里实在痛苦至极。
“道长，您说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是常态，为何还有像我等有违天道的人存在？”
世世代代都有人追求长生，上至帝王，下至黎民。反倒是像阿茶和冥王这种得到长生的人，心里痛苦不堪，她们忍受至亲至爱之人离别之痛，却无能为力，每经受一次，都将让她们沉沦许久，直到经历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人也变得越来越冷漠无情，心如坚石。
尽管如此，两人对林小兵却始终难以割舍。对于冥王来说，他是血亲之人，没有他给予生命，世上就没有沈柔宜，更没有如今的冥王。而阿茶如果没有他，要生生世世受尽轮回之苦。
“天地万物，道法自然，生既是死，死亦是生，何必执着！”
阿茶望着窗外青翠树木，闭目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抛开烦恼，随着道长一起入定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