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好事
“还有，地狱之大，远不是地球能比的。很多地方即便是恶魔也不会轻易涉足，不知道里面沉睡着什么样的古老存在。”
“不是怕，只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古一叮嘱了两句。
人活着，反正麻烦自己会找上门，那还是不要自找麻烦比较好。
“嗯嗯。”
迈克连连点头，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好说了。
打开空间通道。
穿过空间通道，迈克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悬崖上，俯瞰广袤无垠的平原。
这地方……不亏是古一选的地方，要是换身白衣，完全可以拍一部装比大片。
“这就是地狱？”
天上挂着一轮红月，飘着不知道是云还是烟的不明氤氲状物体。
脚下的怪石嶙峋，且呈现出油腻的黑红色，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不适。
远方平原上一条明亮的河……用“明亮”来形容河少见吧，因为这是一条熔岩河，河中流动的岩浆发出橙色光芒，以及惊人的热浪。
迈克没有感知到墨菲斯托的踪迹，倒是有无数的恶魔隐匿在黑暗中。
几只附近的恶魔，很低级，没什么智商，在地狱相当于草食动物，它们张着嘴巴，哈喇着涎水，慢慢凑上来。
稍微高级一点的恶魔，躲得远远的。
与地球那种被重重维度壁垒所包围的地方不同，地狱是个比较特殊的维度，十分开放。不仅有其他强者打开空间通道来到地狱，捕捉恶魔。还有因为不稳定形成的各种裂隙。
智商高点的恶魔早就懂得，什么能惹，什么不能惹。常说地狱恶魔非常狡诈……对的。不狡诈的根本活不长，就如刚刚被迈克随手拍死的那几只。
不过，
地狱就是这样，大量恶魔死掉的同时，又诞生无数恶魔，生的比死的多，所以地狱领主们经常通过战争消耗低等恶魔的数量——就是这么残酷。
古一给出的空间坐标有十几个，并没有特别标注，所以迈克只能一个个地试。
难道又到了考验欧皇还是非酋的时刻？
然而并没有。
因为墨菲斯托自己找上门了。
毕竟人家地盘，而且迈克也没有怎么遮掩自己的行踪和气息，所以墨菲斯托在迈克发现他之前发现迈克，很正常。
“好久不见。”
墨菲斯托仍旧是那副一丝不苟，彬彬有礼的模样。
拿着文明拐、穿着燕尾服出现在地狱，按理说是十分怪异的。
然而，
出现在墨菲斯托身上，居然一点不违和。就好像不是他融入环境，而是环境在迎合他。
出现在地球上的墨菲斯托，与地狱里的墨菲斯托，有着天壤之别，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是内在力量对外在的影响。
出现在地球上的墨菲斯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力量投影，而出现在这里的是一具……分身。
即便是分身，也不是那点力量投影所能比的。
“两年不到，对你来说，连打个盹的时间都不算吧。”
“如果没有你，确实是。”
“怎么说，难道我还能影响你对时间的感知？”
“两年不到……迈克，你知道我成长到今天，用了多少亿年吗？”
迈克沉默了一下，露出一丝笑意，“老墨，破防了呀你。不过，咱们不是朋友吧，我来这里干嘛，你应该清楚，反正不是来听心路历程的。”
墨菲斯托以分身前来，已经非常说明问题。
确实，迈克手上没有墨菲斯托从中作梗的证据。
然而正如迈克对古一所说，需要证据吗？
到了某个层次，所谓强烈预感完全可以当做大脑对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推演。
不见得百分百正确，但肯定不会一点边不沾。
一旦有了预感，从结果逆推，确定真相不难，有太多科学与不科学的方法可用，如窥视时间线之类。
只是涉及对象越强，对时间线的干扰越大，如果不是必要，古一不会轻易用阿戈摩托之眼。
墨菲斯托一滞。
他的一番话当然有演的成分，不然堂堂地狱领主，就算是能伸能屈的主，在自己地盘上小丑一样，心里好受？
当然，也有真实的部分。看着一个弱小人类，在打个盹不到的时间里超越自己，确实不好受。而且，地狱到地球，他受到的限制一大堆。然而地球到地狱，迈克却一点不受影响。当初古一也是这样。
公平吗？
迈克不知道墨菲斯托心中所想，否则想笑。
一个恶魔竟然扯公平？
在契约设下陷阱坑人灵魂时怎么不说？
双标，果然存在于任何种族。
墨菲斯托眯起眼睛：
“这里是地狱，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又怎样？”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呵呵~”
墨菲斯托道：“怎样？当然是向你道歉了！”
“道歉，道你……等等，你向我道歉？”
迈克反应过来，眨眨眼。
墨菲斯托微笑道：“当然，这事怪我一时糊涂，跟西索恩多嘴了几句。不过他做的那事我可没有参与。”
“这个我信，恶魔擅长的不就是三场两语煽动别人吗，什么时候需要自己上场了？”
这话一出，墨菲斯托傲然一笑。
“……”迈克：“不是在夸你。”
“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迈克问了一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说不说是你的事，信不信是我的事。”
“好吧。”
墨菲斯托叹气道：“我也是为了这个宇宙好。”
“噗！”
迈克目瞪狗呆，指着墨菲斯托：“你？等等，你该不会是假的墨菲斯托吧，居然忧心宇宙，你其实是墨菲斯托的老铁炽天使乌列对不对？”
墨菲斯托大概也明白，一个地狱恶魔关心宇宙安危，听上去太玄幻，摸摸鼻子道：“宇宙毁灭或重启，对我们来说，绝不是好事，能不能活下去不敢保证，所以……”
“哦。”迈克懂了，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简单来说，墨菲斯托考虑的主要还是自己，宇宙安危什么的，附带品而已。
墨菲斯托意味深长道：“你的存在，对于宇宙的正常运转并不是好事。”
迈克盯着墨菲斯托，后者摊手道：“信不过我，你可以去问古一，她手上可是有阿戈摩托之眼。”
谷偑</span> “我会问的。不过雨你无瓜。”迈克吐了口气，将杂念驱除，看着墨菲斯托，“那么接下来，该进入道歉环节了。你，该不会觉得所谓道歉就是口头上不痛不痒说两句吧。”
“不行吗？”墨菲斯托嘴角抽抽。
“你说呢。”迈克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成熟一点好伐？”
墨菲斯托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噗！
墨菲斯托的手恶魔化，一手扎进自己的胸口。
抽出。
墨绿色的手掌握着颗强有力跳动的心脏。
“这什么意思？”
迈克皱眉。
墨菲斯托道：“这颗心脏的主人是瓦伦丁。”
“瓦伦丁？”
迈克表示没听过，或者说叫瓦伦丁的不少，不知道是哪个。
墨菲斯托提示：“情人节。”
“哦~”迈克恍然。
原来是他……情人节的起源传说之一。
“等等，这位瓦伦丁居然下地狱？”
情人节不是教徒为了纪念瓦伦丁为正义、为纯洁的爱而牺牲自己，将临刑的这一天定为“情人节”，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吗？
墨菲斯托道：“传说与真实情况有些出入很正常的吧。比如瓦伦丁是个虔诚的教徒没错，只是他为了传教事业，欺骗纯洁少女，下地狱没毛病。另外，入狱前，他已经是个有妇之夫，两个孩子的父亲。”
迈克：“……”
墨菲斯托道：“很多东西在传播过程中寄托了人类对美好的向往，美化甚至过度美化在传说中很正常。不过，这颗心脏确实吸收了许多爱情的信仰之力。”
迈克道：“我要这颗心脏干嘛，难道吃了会变成万人迷，还是令某个女人死心塌地。呵呵~不是我自恋，不需要。”
“……”墨菲斯托忍住吐槽的欲望，说道：“灵魂宝石……这颗心脏能够从灵魂宝石的守护者那里交换灵魂宝石。当然，也可以用心爱之人的灵魂交换。”
迈克盯着墨菲斯托问：“你怎么知道？”
墨菲斯托道：“你是指你在收集无限宝石这件事，还是指这颗心脏能交换灵魂宝石？”
迈克：“如果可以，两个我都想知道。”
墨菲斯托道：“空间宝石、力量宝石和心灵宝石都在你手上吧。时间宝石在古一手上，以你们的关系，和在你手上没两样。”
“四颗了，所以想集齐无限宝石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我猜错了吗？”
“没有。”迈克确实有这个想法。
“收集之后想做什么？”墨菲斯托问道，“随便问问，可以不说，毕竟知道得太多不见得是件好事，呵呵~”
迈克道：“如果我说只是单纯的好奇，你信吗？”
“相当荒谬的理由。”墨菲斯托道：“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莫名地有可信度。”
迈克道：“你没想过收集无限宝石？”
“想过，当然想过，怎么可能没想过！”墨菲斯托略微有点激动，“否则我怎么会知道瓦伦丁的心脏能够交换灵魂宝石呢，自然是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有这样想法肯定不止我一个。据我所知，奥丁曾想收集过无限宝石，并且付诸行动，最后终止了，大概是舍不得家人吧。”
“然后呢，为什么放弃了？”
以墨菲斯托的能力，就算无法集齐无限宝石，收藏一两颗总能办到的。事实上，一颗都没有。
墨菲斯托摊手：“无限宝石集齐后的力量确实非常强大，但代价同样大，大到了我所不能承受的程度。所以，集齐无限宝石对我来说，没用。而且这东西太烫手，拿个一两颗没意思不说，还会招来不知道什么样的麻烦，干脆就不要了。”
“原来如此。”迈克说道：“我就当真是那样。”
“本来就是那样。”墨菲斯托微笑，“那么，这个道歉的筹码够不够？”
迈克伸手，将瓦伦丁的心脏摄过来，丢到空间里。
“不够……”
惊愕的目光中，迈克将墨菲斯托的分身隔空一掌拍碎。
“这样还差不多。”
“用分身来见我，不就是猜到了结局，惊愕的表情演给谁看呢。”
迈克打开返回现世的空间通道，进入前，喃喃道：“总感觉，把瓦伦丁心脏交给我才是此次墨菲斯托的目的。”
八九不离十了。
然而，
不管墨菲斯托打的什么算盘，迈克没有理由拒绝，哪怕他有信心找出拿到灵魂宝石的方法。
用所爱之人的灵魂交换……所谓规则，既然制定了，就一定有打破的方法。
“窝肥来啦。”
迈克出现在卡玛泰姬。
“恩。”
盘坐在茶几前的古一，一点不意外。
确切地说，她就是专程等迈克。
阿戈摩托之眼随意地摆在茶几上。
“哎，你们这些人……人老精鬼老灵，论挖坑，还要比你们更老道的挖掘机吗？”
迈克略有不爽。
“不是算计，只是因势利导。”顿了一下，古一道：“就你的脾气，真算计你，你还不事事反着来。”
说着，拿起阿戈摩托之眼。
下一刻。
置身于星空中。
一条时间线呈现在两人眼前。
古一轻轻一点。
画面：迈克和中介一起考察一个店面。店主是一对看上去老实的拉丁裔夫妇，原本开披萨店，说钱赚够了，想落叶归根。
而中介口若悬河，将店面说得跟皇宫似的，错过了那就是错过一个亿。
迈克礼貌地微笑，表现跟所有初出茅庐、刚踏进社会的大学生没两样。最后，他只问了店主夫妇两个问题：“这个有几个帮派来收‘垃圾清理费’？被小混混抢了几次？”
接下来面如灰土的夫妇自砍一刀，迈克又大砍一刀，最终以低廉的价格接手了店铺，并改成经营天朝杂货的超市。
这是迈克初入地狱厨房的画面。
“嘿嘿，还真是令人唏嘘。”
迈克露出怀念的表情。
古一瞪了他一眼，示意迈克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时间线上开始出现白点，白点越来越多形成了雾气。
未来完全笼罩在一片迷雾当中。
“这是我们的时间线。”
古一说。
然后打开另一条时间线——除了没有迈克这个人物，这条时间里，所有的事情按照迈克所知的那样发展，这个时间点，正纽约妇联群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