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招惹

    很快。

    作为临时作战会议室的超市，由略显拥挤，再次变得宽敞。

    包括斯塔克、斯凯在内，全部作为一线作战人员被刀锋战士派遣调度出去。

    没人有意见。

    能在这里的人，要么志同道合的战友，要么是拿钱办事打工人，没人对刀锋战士的指挥权提出异议。事实上，刀锋战士的一番操作，挑不出任何毛病，就像身经百战的将军。

    只剩迈克、旺达、皮特罗，和几个的科技宅。

    科技宅就不说了，表情兴奋和眼镜上反射出来精光，无法掩饰他们经常熬夜的苍白脸色，以及走两步喘三下的肾虚体质。

    皮特罗腿上还绑着渗血的绷带呢，而旺达一副完全新手的样子。既然不缺人手，刀锋战士难得表现出体贴的一面。

    “接客吧。”

    等加长轿车慢慢停靠在超市附近时，迈克这才走了出来。

    “不需要勉强自己。”

    这话是对皮特罗说的。大腿受伤的“快银”，怎么开快车？

    现在，他的作用相当于摆件。

    “不需要！”

    皮特罗一脸坚定地说道。也许自己成了累赘，年轻人立即反应过来，脸色微红，道：“我能保护自己。”

    这个时候也不提帮忙了，主要强调不会帮倒忙。

    旺达：“我会照顾皮特罗。”

    作为姐姐，她相当了解弟弟。知道皮特罗很善良，却有着沉默寡言之人常有的执着，与敏感。这个时候如果真把皮特罗赶回去，怕是对弟弟的心理打击很大，而且皮特罗会把这种失落闷在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闷出精神病。

    迈克点头，真的只是处于好心。

    累赘不累赘的，他没想。

    车门打开。

    副驾驶座上走下一个燕尾服打扮的中年人，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修建得整齐的胡子，白手套——完全符合迈克的传统管家的想象。

    管家的步伐优雅而迅速地走到后车门

    打开车门。

    微微弯腰、低头，等待主人——整个过程如同戏剧般的夸张。

    然而当事人不尴尬，尴尬的变成了旁观者。

    “真是装哔啊。”

    迈克不由得吐槽。

    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只要不是故意装聋作哑，该听到一定能听到。

    管家保持低头的姿势，眼皮上翻，阴恻恻地盯着迈克，但没有说话。

    “人类……”

    迈克一眼看出了管家的身份。

    事实上，因为昼伏夜出的习性，吸血鬼身边一般有人类，为他处理不适合吸血鬼身份或必须白天处理的事情。

    这些人类对吸血鬼的忠诚，往往匪夷所思的高，比身为同类的其他吸血鬼更高，因此往往深得“主人”的信任。

    这些人与当权者和富豪不同，后者多半是把吸血鬼当成延续寿命的合作伙伴，交易而已，谈不上感情。而前者，他们眼中，吸血鬼是高贵而神秘的生物，甚至当成信仰或神灵。他们是真正的种族叛徒。有一个灭一个，绝对不会误杀。

    车上走下来一个人，端着未喝完的“红酒”，姿势凸显一个：优雅。

    然而这人非常年轻，长发，染成了大红色，烫成大爆炸，跟被比卡丘十万伏特整了十遍似的。

    脸上画着黑白装，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死司凭血”的飞段。

    皮衣皮裤、恨天高靴子。

    在米国，通常只有两种人或特殊场合才会这样打扮：演员，玩死亡摇滚的妖魔鬼怪，以及万圣节和满漫画游戏展。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吸血鬼。

    然而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玻璃杯里摇晃的“红酒”显得粘稠，且散发着腥气，显然不是正常红酒，而是人类的血液。

    注意到迈克的转冷的目光。

    摇滚吸血鬼，露出笑容，涂成黑色的嘴唇与担着血液的森白牙齿形成对比，“婴儿，人类最纯洁、无垢的阶段，血液散发的芳香，是天堂的味道……”

    啪！

    旺达看见迈克伸手往下一按。

    这个动作，白天时，迈克也做过。不同的是，她能感受到这个年轻人出手时隐含的怒气。

    然而这种怒气，在旺达看来，反而显出了迈克的温柔：因为孩子。

    结果：和白天一样，摇滚吸血鬼也被拍成了一团番茄酱。

    此时，中年管家怒不可遏的样子。

    但他还是没有对迈克动手。

    而是从车上取下一个箱子。

    同时，地上那滩番茄酱开始冒泡，蠕动着变成人形。

    然后开始出现五官、皮肤、毛发……这是个中年人，不苟言笑，鹰钩鼻、薄嘴唇，谈不上俊美，但却莫名有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血液幻化出复古的礼服。

    这时管家打开箱里，取出高领的披风，外黑内红。

    “主人。”

    管家脸色狂热，在获得吸血鬼的允许后，帮吸血鬼披上披风，整理完之后，躬着身子后退，像极了伺候老佛爷的……太监。

    显然，这位管家清楚，哪怕被拍成番茄酱，他的主人也死不了。

    很多人想杀死这位伟大主人。有人把主人浸在水银里，有人用超高温破坏主人的每一个细胞……不管怎样，主人总是能够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吸血鬼？

    愚蠢的人类，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不死的神灵！！！

    “我是德古拉？”

    德古拉看着迈克，似乎对于被拍成肉酱这件事毫不介怀，他说道：“或许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听过。电视、电影、小说，以及刀锋战士的口中……闻名不如见面，两个字：恶心。”

    迈克说道。

    德古拉脸上闪过一丝阴郁，耐着性子说道：“因为刚才那杯‘红酒’？这是偏见。人吃牛肉的时候，也会挑选鲜嫩多汁的部分，美其名曰：美食。也不见你们对牛有丝毫真正的怜悯。何况你的强大早已超脱人类，愤怒不是你该有的感情。”

    “呵呵，我可是把自己当成人类，看问题做事情当然从人类的角度出发，仅此而已。”

    “还以为你是同道中人。”

    德古拉的语气中表达出相当的遗憾。

    身为人类……或者说曾经身为人类，许多人在获得力量后，就迫不及待地想把人类的身份抛弃。就好像许多暴发户，赚了几个钱，迫不及待地包装自己，掩盖曾经窘迫的穷苦生涯，给自己贴上“贵族”的表情。实际上，只有内心深处自卑的人或国家（没错，大宇宙国，就是你）才会急着否定过去。真正强大的人，会把曾经的失败和过去，当成人生中宝贵的财富。

    “不过……”

    德古拉继续说道：“我只想拿回我的书。”

    “黑暗神书？”

    “我更愿意把它称为血族的‘’。”

    “好吧，就。不止这一本，其他那些好像也不见你如此在乎。”迈克摸着下巴，“因为这本书落在了有资质学习其中魔法的人手中。”

    说完，迈克看了一眼旺达。

    两者结合，那么德古拉不得不紧张。

    事实上，就是很巧，能够学习黑暗神书里的法术的人要么很少，要么接二连三的冒出来，旺达是一个，托尼斯塔克又一个。

    旺达，也就是绯红女巫，大家可能容易理解。至于托尼斯塔克……这样说吧，某些版本的漫画中，斯塔克不仅是钢铁侠，还继承了至尊法师的位置，所以斯塔克有资质，不需要大惊小怪。

    “蒙特斯公式？这个魔法真的能一次性消灭所有吸血鬼，包括你？”

    迈克笑道。

    德古拉脸色一变，不复从容。

    只因迈克知道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要多。

    “呵呵。”

    迈克笑道：“你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才对了。不过……”

    “……我可不这么想。”

    迈克继续说道：“创造黑暗神书的西索恩，或许很强大，非常强大，顶尖的那部分。但是要说最顶尖……我不这么认为，否则也不会被噬神者逼得流亡异世界。”

    “宇宙五大创世神明【永恒】曾经说过，西索恩就像寄生于他身上的癌症。这说明西索恩强大的同时，也指出来西索恩的天花板——终究只是癌症，只要研究出特效治疗药，癌症可以治愈，不足以致命。”

    “这样的上古神命创造出来的魔法，只要精通魔法，其他强者未必不能创造出来。我甚至怀疑，所谓蒙特斯公式能够一次性杀死吸血鬼这个说法，说不定就是你传出去的。这么一来，传着传着，就给人一种思维定势，变成了只有（划重点）蒙特斯公式才能消灭所有吸血鬼。使得许多人放弃了自主研究消灭所有吸血鬼的方法。这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策略。”

    随着迈克侃侃而谈，德古拉脸色越来越来难看，与之前装出来的“不复从容”不同，是真的难看。

    迈克道：“蒙特斯公式应该是真的能一次性杀死所有吸血鬼，毕竟懂魔法识货的人不少。那么，这个应该有破绽……比如，一旦咒语被打破，死掉的吸血鬼便会尽数复活。而你应该安排了后手，只要需要，随时可以打破这个咒语对不对？”

    “呼~”

    德古拉伸手接下披风，随手丢下，管家慌忙捡起来，掸掉灰尘。

    依次脱下复古西装、马甲，解开镶嵌暗红色宝石的波洛领绳，解开两颗领口，取下蓝宝石袖口，把法式袖口撸到手肘以上。

    不得不说，这一些动作，真的是非常有范。

    就算你觉得他在装哔，也忍不住赞叹。

    “说真的，就算你毁掉我刚换的身体——这是一具相当不错的身体，虽然肉体因为纵欲过度而孱弱，但是他脑子里澎湃的激情对活了漫长岁月的古老生命而言，是一种非常不错的调剂品。然而即便如此，我依旧不想与你为敌……”

    德古拉说着。

    迈克插话：“不想……难道不是‘不敢’？”

    德古拉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但你知道得太多，让你活着对血族而言，是个巨大的威胁。所以，哪怕明知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必须杀死你。”

    “不仅是你，地狱厨房……不，整个曼哈顿的人类因你的牵连而死亡，当做血族崛起的开端，应该不错。”

    面对德古拉的凡尔赛发言，管家激动得眼睛不满血丝，身体发抖。

    鼻子痒痒的。

    一抹。

    管家抹到了鲜血，太激动了？

    然而在旺达的视野中，这位狂热的管家，不仅流鼻血，确切地说，应该是七窍流血。

    很快，管家全家的毛孔开始渗出血液。

    血液飘出，凝成血球，在空中漂浮，最后与德古拉融为一体。德古拉发出惬意的呻吟，身上的肌肉随之隆起。

    而那位管家，则变成了一具皮肤灰色的干尸，表情扭曲惊恐、痛苦，宛如那些古代君王墓中被殉葬而活埋的奴隶。

    这大概就是伴君如伴虎。

    德古拉或许信任他的管家，但信任与有感情是两回事，就像有些人喜欢顶级牛排，但这种“喜欢”不是人类之间社交中的那种“喜欢”。在德古拉的眼中，除了活着的工具，管家还有个功能：移动的血包。

    对于成为血包这件事，不知道狂热的管家是否感到荣幸，毕竟他死了，而且表情扭曲。

    不过，这位管家的结局，从他露面开始就注定了，只是时间提前了一点。

    德古拉招手。

    一道闪电，朝迈克劈过去。

    迈克还没有动作，反倒是与迈克离得很近的旺达，被强光刺得捂住眼睛，条件发射的往后退。

    闪电的速度岂是她的速度能躲开？

    然而闪电终究没有落到头上，旺达尴尬地发现，闪电被一道无形防护罩挡下了。

    闪电一道接一道，从小臂粗到水桶粗，除了比较刺眼外，防护罩动都没动一下。

    德古拉不仅有吸血鬼的特质，还精通各种魔法。

    闪电术是他精通，且威力较大的魔法技能。

    结果连迈克一个头发都没电竖起来。

    嗡！

    德古拉张嘴，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发出超声波攻击。

    防护罩继续纹丝不动。

    迈克露出讽刺的笑容。

    突然。

    德古拉两只手臂的肱二头肌突然大了一圈，小臂和手掌化成血色的弯刀。

    叮叮叮……

    双刀砍在防护罩上，快得化出无数残影。

    然并卵。

    不能破防就是不能破防。

    迈克很不厚道地打了个哈欠，“这就是你的最强攻击了吧？如果不是，赶紧用出来，三更半夜，不用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