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看完邮件，闻语马上给公司打电话，而公司电话一直都是由梅浅疏接的。
“喂，怎么了。”电话那边的梅浅疏，依旧用着很让人冒火的鄙夷不屑的语气。
看了邮件内容的闻语此刻只想狠狠吼回去，但是考虑到自己还是个要靠工资讨生活的社畜，只能努力放平语调和梅浅疏商量着：
“梅经理，我刚收到了公司的邮件，上面说给我配备一个直播助理是怎么回事呢？”
“邮件里不是写了吗，你自己不会看？”
“就是看不明白才问你……嘛！”
“你是文盲吗？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闻语深吸一口气，努力调节好情绪说道：“公司为什么给我配了一个直播助理？我不需要助理，助理还会影响我的直播效果。”
“你不想要吗？”梅浅疏话里带着点儿淡淡的威胁：“那你就把他赶走吧。”
闻语：……“难道不应该是公司把他调给其他人吗？”
“他是公司的前员工，但是现在已经离职了，公司没有权力安排他。”
电话那边传来的话让闻语更加恼火：
“他患有精神障碍，医生说待在凶宅里，对他病情恢复有帮助，刚好我们公司专售凶宅，而且我们公司也非常愿意回馈社会，积极承担社会责任，所以就帮他一把，允许他在我司员工直播时，作为助理，待在凶宅里。”
“当然，我们公司不会勉强任何人，你如果不愿意接受他，那就把他赶走吧，他不是公司的人，你随意处理。”
闻语：……说得这么好听！竟然把锅全甩在她身上，这不是逼着她接受，不然就让她做恶人吗！
“公司不是有很多凶宅吗？让他去其他凶宅待着不久好了？”闻语争辩着。
梅浅疏在上价值这块倒是很有一套：“那些凶宅只是暂时放于我司，我们公司不可能拿着别人的财务来做善事。”
“那公司就不怕让员工和一个精神病加变态待一起会出危险吗？那天我报警的事情，也告知过公司的。”
梅浅疏言语里透露些不耐烦：“我们已经认真参考了精神病专家以及警方意见，另外我说了，你有选择自由，不喜欢，就把他赶走吧，我们不会勉强员工和我们一起做善事的。”
闻语：……这个梅浅疏太恶心了，好事算她的，不好的事儿全都推到别人身上，真可怕。
若这个直播助理是其他人还好，闻语也乐意，可是偏偏他就是那天晚上强闯进门，还有后台的隋忱！
挂掉电话后，车子刚好也开到了这间凶宅的楼下。
刚刚在电话里，梅浅疏还特意强调了，隋忱正在房间里等着她。
下了车的闻语没急着上去，而是站在楼下冷静了一会儿，才上楼。
而在楼上，站在窗前的隋忱也刚好看到这一幕，好看的眉宇间露出丝丝凝重，等看到闻语上了楼，他才转过身，返回客厅。
这套凶宅与上一套不同，这套凶宅位于一个普通小区内，住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刚需买房。
楼房里的电梯是两梯六户，而且行动及其缓慢，就算不是在上班上学的高峰期，坐电梯也常常需要等上一会儿。
等到电梯下1楼时，电梯门口已经集聚了好几位聊得热火朝天的大爷大妈，闻语跟着他们一起进了电梯。
等老人家都按好楼层数字后，闻语最后一个伸手按下所去的楼层——6层。
不过，很奇怪，闻语发现自己按下楼层后，身后那些聊得热闹的老人家，好像都一起闭嘴了，而且闻语能明显感觉到，这些人好像都在打量着自己。
难道是因为自己要去凶宅所在的楼层吗？
“小姑娘，你是新搬过来的吗？”一个大爷开口打破了电梯里的沉默。
闻语摇摇头：“我是销售中介，来看房子的。”
“是要卖613那套房子吗？”一个大妈也出声问道。
闻语点点头。
“那套房子不是刚……”另一位大爷欲言又止，一个大妈接着话说：“那么不吉利的房子，能卖出去吗？房主报了多少钱呀？”
“1万2。”这个不是什么秘密，闻语就直说了。
然而听到价格，周边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了？凶宅的价格确实会比普通房子价格低一些。”闻语询问着。
一个大妈伸出一根手指头：“咱们小区最好一栋楼里，最好的一间房子，去年也是有人死在里面了，才卖了1万呢。”
还有这事儿？闻语倒是还没了解过这个情况。
“不止呢，”另一位大爷凑上前来，神色凝重的告诉闻语：“咱们这里每层只有六户，哪来的13号房，那是房主买房后，刻意改的。”
“是的，你那套房子，原本是603，房主不知道怎么了，给改成了613。”
“而且，我听六楼的那个老张说，613交房后就没人住，年初才招了一个租户，结果还不到半年，那个租户就没了。”
“小姑娘，咱们小区好多人都在说，那个房主有点问题。”
“你这套房子估计很难卖了，尽快换套房吧。”
叮咚，六楼到了，电梯里清脆的机械音响起，打断了热心电梯大爷大妈的谈话，闻语踏出电梯时，一位大妈还在后面热情嘱咐：
“对了，你去看房的时候，最好再戴个玉佛玉观音什么的，保险一点……”
“好的，谢谢叮嘱。”闻语微笑送别了一电梯的大爷大妈，再一转身，望见的就是有些黯淡，过于安静的走廊。
不知是电梯里大爷大妈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电梯的热闹和寂静的走廊形成对比。
闻语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走到门口，她忽然想起来，对了，房间里还有个精神病加变态！
她刚刚只顾着想这套凶宅的事情，都快忘了隋忱也在屋子里了。
要是凶宅里真有鬼就好了，至少能把隋忱给吓跑。
走到门口，闻语不想跟隋忱讲什么礼貌，直接按下密码锁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隋忱的身影便与屋内柔和的光线一起，洒向闻语。
此时的隋忱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桌子前摆着两盅茶，一旁的茶壶嘟嘟嘟的往外喷洒热气。他听见门口的动静，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着看向她。
脸还是那张脸，可是闻语此刻看着，就是觉得丑，还猥琐，她也没进去，就靠在门边，甚至门都还维持着打开的状态，插着手毫不客气的说：
“我的直播时间是下午四点到晚上五点，晚上十二点到一点左右，除了这两个时间段外，其他时间你都可以待在凶宅好好养病，但是等我直播的时候，希望你能离开凶宅，并且把带来的这些杯子茶壶也都拿走。”
隋忱听完，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15时51分：“这么说，我现在就要准备离开了？”
闻语点点头，还指了指门。
“好的，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隋忱的语气很温柔，脸上还挂着有些拘谨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好说话好被宰的模样。
闻语看得心烦，她最讨厌这种装弱骗人的人，这种讨厌她也没收敛，明明白白的从眼里流露出来。
隋忱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介意，他动作麻利地的把桌子上摆的茶盅水壶都叠放起来，水和茶叶倒进厨房里，甚至还用抹布将桌面和水槽擦得干干净净，走的时候还向她微笑示意。
只是跨出门槛，与闻语擦肩而过时，他脚步突然停下，闻语警觉的看向他。
看到闻语这么警惕的架势，隋忱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我精神有点不太稳定。”
闻语冷笑了下，没回应，隋忱脸上还是保持着温和笑，缓缓伸出手来，而闻语看到他的动作，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
隋忱对闻语强烈的反应是一点情绪都没有，好像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一样，“放心，我刚吃了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说罢，他摊开手，一个黄色的三角形就在他手里：“这个是庙里师傅送我的平安符，现在送你，就当是为我那天晚上的事情道歉。”
“我不收不熟的人的礼物。”
“好吧，”隋忱看闻语对他敌意很重，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手里的黄色符，然后又将它挂着门口挂钥匙的位置，挂好便走了。
等到隋忱走后，闻语跑到门边，又把门反锁起来，甚至还加了一个抵门器，没办法，那天晚上隋忱给她带来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确认门从外面难以打开后，闻语又凑近那个被隋忱挂起来的黄色三角符。
闻语之前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她看着这道符，只觉得有点……廉价感。
就像是小孩子玩折纸游戏随便叠的一样，边缘歪歪扭扭的，而且纸张好像也是清明节上坟用的那种黄草纸，毛毛躁躁。
真迷信，这么劣质的符，他都要，话说他的精神病不会是过于迷信弄出来的吧？
不过这种符决不能出现在凶宅里，被直播间的观众看到了，肯定会被嘲连主播都害怕凶宅有鬼。
闻语手头也没有别的东西，只好拿着厨房里，刚刚被隋忱拿来擦茶水的抹布，挂着这块黄色的符箓上，挡住。
站在门外的隋忱似乎有所感应，他盯着大门，随后拨通电话：“去查查闻语这两天去过什么地方，她身后为何会跟着一只，还未完全凝成形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