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剧本
赵寅城心里也有过犹豫,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光明正大，但最终还是抵不过诱惑。东幼晶就站在他的身侧，仿佛他伸出手就可以将她揽入怀中。
男人微微低下头掩下自己过于明显的眼神, 等待着她的回应。
对方主动的程度有些出乎东幼晶预料, 他以前还是那个连后辈喜欢上自己都会担心对方陷得太深的男人, 现在却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 放弃了他的那些坚持。
她眨了眨眼, 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赵寅城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迟疑。
东幼晶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想不出问题所在。不过赵寅城一直都是很可靠的前辈，他应该不会骗她吧？
“没事，你可以等拿到剧本再想这些。”赵寅城没有逼她立刻做出决定, “反正我一直都在。”
他们回到包厢里, 李茂仁上下打量了一下东幼晶，确信她没什么不妥才收回目光。
其实刚刚他也离席了一会儿，在花园外的窗户那里看到两人在谈话，只是没有上前打扰。东幼晶年纪小, 他愿意给她一些个人自由，但又忍不住会担心她被居心不良的人哄骗利用。
虽然赵寅城在圈子里口碑是很不错的，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保证他私下里就是个好人呢。
如果李茂仁知道赵寅城对东幼晶说了些什么，他可能会立刻带着自家艺人远离这位前辈。
不过此时，他对男人只是普通的审视。
饭局一直持续到晚上, 天色已经黑了。李茂仁去停车场取车, 东幼晶和赵寅城在门口互相道别。
赵寅城站在外侧, 替东幼晶挡下了外面吹进来的风。
东幼晶抬起头看向他，“前辈，今天你说的话我回去会好好思考的。”
赵寅城点点头, 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他看上去就像是毫无私心的前辈，心思单纯的女孩完全不知道她信任的对象根本不是以看后辈的目光来看她的。
想到这里，赵寅城有一些罪恶感，但下一秒，这些罪恶感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东幼晶忽然踮起脚，伸出手整理了一下他的围巾。
她将围巾的两边往上拉了拉，遮住赵寅城的耳朵。微凉的指尖轻轻碰到了男人的耳垂，他敏感的耳朵瞬间发烫了起来。
只是这样简单的接触，就让赵寅城的心跳加速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望着她的目光多了些什么。
“不盖住耳朵的话，会冻掉的。”
东幼晶一本正经地说出大人喜欢对小孩子说的话，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李茂仁此时把车开到了路边，东幼晶对赵寅城挥了挥手，“前辈，那我走了。”
被无意识撩拨了一下的男人无奈地说道：“好，晚上睡个好觉。”
只不过……他大概是睡不安稳了。
东幼晶从李茂仁那里拿到了视频试镜的剧本，在选出人选之前片方不可能把完整的剧本给这些来试镜的演员看，所以她们拿到的都只有几个片段。
东幼晶拿到的这一段应该是电影的开头，这看上去像是一个流浪的女孩和一个失意警察之间的故事。
得罪了上司的警察被分配到偏远的乡下，他带上为数不多的行李准备开车出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车门的锁好像坏了，还好他这辆车很久没开，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没有被偷。
不过后来他就意识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因为他的车里的确没少什么东西，可是多了点什么。
一个女孩。
因为这辆车被他闲置了很久，一直放在小区车库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流浪的女孩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启动车子的时候她缩成一团在后座睡觉，刚好被他随手丢进去的枕头和被子盖住了。如果不是女孩半路上醒了过来，他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发现。
接下来的一段就是警察和女孩的对话，这也是东幼晶要表演录制的片段。
她仔细读了几遍剧本，发现这个角色很有意思。
和她第一部电影中的金书媛不同，流□□孩的这个人物只有外表看起来乖巧可怜，实际上却有些狡猾。
她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表来引起警察的恻隐之心，聪明地一步步试探着对方的底线，是一个小狐狸似的角色。
说是小狐狸可能都不准确，虽然片段中没有写得太清楚，但东幼晶隐约觉得，她其实更像个小恶魔。
原本东幼晶只是因为这是一份工作而认真对待，但现在她开始对这个角色感兴趣了。
她在拍完《少女的祈祷》和校服广告之后，还十分担心自己的形象会被固定在初恋少女上，但如果她能拿到这部片子，那么就完全不用再苦恼后续的转型问题。
东幼晶打起了精神，她要好好准备这次的试镜。
在和东幼晶分开后，南注赫的心里并不好受，他时常想起那天女孩的眼泪和质问。
自己这么突然地提出分手，幼晶肯定很伤心。
事实上，他也很难过。
南注赫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自虐式地去看有关东幼晶的消息。
她的广告播放量又涨了、她签了公司成为了宋惠乔的同门师妹、她的新电影备受期待、她的粉丝们自发成立了组织……
在东幼晶新电影的预告片下面，有很多人表达了对她的喜爱。
南注赫偷偷地注册了新的账号，在下面也留了言。
另外，水一高中的论坛里还没有人知道他们分手的消息，大家都是在谈论东幼晶转学的事。
明年二月份就要毕业的高三学生们对这件事的反应不大，反正他们也要离开学校了，但这个消息在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们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东幼晶不仅仅是他们的同学或是学姐，她对他们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如果她不转学的话，明年的招生手册很可能会让她来做模特。
她原本是他们水一高中的女神，而很快就要去到首尔的某所高中，成为别人眼中的宝物。
但无论他们怎么不情愿，事情都不会有所改变，她只会和他们渐行渐远。
就像他一样。
南注赫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
他叹了口气，忽然看到一条新的消息，是他之前篮球队的队友发来的——
“兄弟，你想过做模特吗？”
东幼晶暂时没有心思去想南注赫或是赵寅城，她这几天都在尝试对着镜子练习试镜的片段。
其实这一段本身并不难演，但她总是对自己的表现不够满意。
东幼晶有种感觉，她似乎忽略了什么。
于是她把剧本摊平在眼前，逐字逐句地重新研读了一遍，然后得出结论：
女孩在片段中说了谎。
对于男主角的提问，剧本中有几次都用了暗示的描写，女孩的回答看似简单，其实带着一种很深的警惕。她的这种警惕似乎不仅仅因为她在流浪，而是因为她好像在保守着什么秘密，所以女主角的身份还有待挖掘。
东幼晶认为警察和女孩的一小段对话可能需要更多的注意，这也是之前她一直不太满意的地方。
——
“现在那边正在寻找几桩杀人案的凶手，我把你放在外面不安全。”
“哇，是杀人案吗？好可怕。
凶手一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吧？”女孩睁着水润的眼睛，状似天真地问道。
“……不知道，但总归不安全。”
——
她在剧本上画了一个圈，换了几种语气尝试了一下台词。
“凶手一定是……”
就在她快要抓住一个念头的时候，屋门忽然被敲响了。
东幼晶停了下来，走到门口由猫眼看出去，发现敲门的人是她的经纪人。但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看起来畏畏缩缩的陌生男人。
那个男人一开始总是四处乱瞄，在被高大的经纪人呵斥一句之后老实了很多。
东幼晶打开门，“茂仁哥，这是怎么了？”
李茂仁面对东幼晶时语气柔和了不止一个度，“幼晶，我在楼里发现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他相机里有偷拍你的照片，但又不是记者。”
看着女孩吃惊的表情，他就明白她对此毫不知情。
“如果你不认识他的话，我准备把他带走问一问情况。”
被他抓住的男人挣扎起来，“你不能带走我，这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
李茂仁冷哼一声，“我也可以直接把你带到警局，让警察来替我问你，看看你究竟做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经纪人很是生气，尤其是在看过男人相机里那些偷拍到的照片之后。
对方显然跟着东幼晶有一段时间了，而他到今天才发现，实在是有些失职。一想到在女孩平日生活时，有个暗地里的蛆虫在窥视着她，李茂仁就忍不住握紧拳头，很想直接在这里把他打一顿。
东幼晶看向那个低着头的男人，“是有人雇你来跟踪我的，对不对？”
男人没有说话，很讽刺的是，做他们这一行也有所谓的“职业道德”。
不过就算他能透露雇主的信息，那恐怕也不会是一个真名。
东幼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没有继续追问，“茂仁哥把他交给警方吧，如果不是记者的话，也许是个跟踪狂。”
对方相机里的证据也够他在警察局喝一壶的了。
李茂仁点点头，“好。”
男人缩了缩脖子，他想逃跑，可是李茂仁的大手就像烙铁一样把他牢牢地逮住，根本没有逃跑的余地。
接下偷拍这个活儿的时候，他听说对象是个高中女生的确犹豫了一下，但对方给出的丰富报酬还是蒙蔽了他的双眼。
现在听说自己要被送去警察局，男人终于感到了一阵害怕。
他抬起头，这个年纪的女孩一般都很心软……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就被李茂仁打断了。
“老实点。”经纪人把男人背着手按在楼道的墙上，动作十分粗暴。
他以前做私人保镖的时候，和前辈学过很多打人疼却不留痕迹的方法，琢磨着一会儿要不要尝试一番。
东幼晶收回看向男人的视线，这个人只是收钱办事，而雇他的人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她已经有了一个怀疑对象，并且还有另一笔账要和他算。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好困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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