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陆荨想瞒过去的，是陆小野的存在
凌晨十二点。
徐萱不客气的推开陆荨的房门，怒斥她：“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贵客搅黄也就算了，还害得爸妈也在闹矛盾！”
陆荨正静静盘腿在床上坐着，她面无表情，连灯也没开。
而且对徐萱的怒吼声置若罔闻。
徐萱打开灯，看到陆荨这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聋了是不是？装什么哑巴？”
陆荨瞥了她一眼，直接背过身，摆烂的躺在床上，嘴里小声嘀咕。
“那是你爸，又不是我爸！”
徐萱气得头脑发昏，“你这个白眼狼，这么废物爸爸都愿意白养你十几年，你一点感恩都不懂，还大放厥词，你自己不觉得羞愧吗？”
陆荨动也不动一下，“不觉得，又不是我亲爸。”
“我今天就要替爸爸好好教训教训你”，徐萱牙齿咬的咯吱响，一想到今晚被陆荨害得在众人面前出丑，她就恨不得打烂陆荨的脸。
陆荨直接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大声嚷嚷。
“本来就不是我的错，都怪你喊我下去，你就是喜欢那个男人，人家说看不上你，你就恼羞成怒，还想打我，你打我也没用啊，你打我他也看不上你！”
徐萱气得想死，“你还学会顶嘴了是吧，要不是我在外面撑着场面，这个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完了，你还敢忤逆我……”
夏天的被子薄，她狠劲儿起来，隔着被子就要去拧陆荨的肉。
陆荨的尖叫声快要冲破房顶。
“你们在吵什么”，顾绫站在门口，看到姐妹俩在床上打得不可开交，她生气的训斥，“大晚上的都不清净？”
陆荨立刻从被子里探出头告状：“姐她打我，说今晚的事情都怪我，还掐我的肉，疼死了！”
徐萱立刻反驳：“是陆荨她胡说八道，还说爸不是她亲爸，她这样说不是让爸寒心吗？”
顾绫脸色变幻，对着徐萱说：“别欺负你妹妹了，她本来就不灵光，你不照顾着也就算了，今晚这种场合也敢乱来！”
徐萱面子上挂不住，小声顶嘴：“我哪儿乱来了，谁知道是不是陆荨私底下犯病得罪了人家不肯承认……”
“行了”，顾绫瞪了她一眼，“回你的房间去。”
徐萱悻悻的出去了，顾绫把房门反锁上，坐在了陆荨床边。
“我问你，你和厉向闻之前到底有没有见过面？”
陆荨摇头，“没见过。”
“真的吗？”顾绫再次确认，“那他为什么见到你反应这么大？”
陆荨摇头：“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认错人了。”
顾绫想了想也是，陆荨一直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虽然不灵光爱犯病，但胆子小也是真的，不可能会招惹上厉向闻那种人物。
“今晚确实是无妄之灾”，顾绫摸了摸陆荨的头，“他没对你做什么事吧。”
陆荨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吓人。”
“那就好”，顾绫松了一口气，“其它的事情妈妈会解决，但是今晚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知道吗？”
陆荨明知故问：“什么话？”
“亲爸后爸之类的话”，顾绫面色严肃，“别再说了！”
陆荨咬了咬唇：“可是，我就是想爸爸了，徐叔叔心里应该觉得很开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不好，但是却可以去和厉家联姻，对他的事业有帮助，他心里应该很……”
“闭嘴”，顾绫忽然生气，制止了陆荨，“你认不认这个后爸，都没关系，但是不要再提什么亲爸！”
她站起来：“和你徐叔叔没关系，是我不喜欢！”
陆荨闭上嘴，看着顾绫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随即门“砰”一声被带上。
她垂下眼，下床将门反锁上，在床头柜最底部摸出烟和打火机。
猩红的火光亮起，她吐出一口烟雾，在床边地毯上来回踱步。
厉向闻那张脸一直在眼前徘徊，他偏执狠厉的视线，鲜红腥甜的血液，以及泛着生铁冷气的匕刃……
一根烟抽完，陆荨又摸出一根。
第二根烟抽完，她打开新风系统，关闭房间内的灯，放轻脚步，走到房间内的露天阳台，眯起眼睛看向别墅外面的围栏。
昏暗的灯光下，每隔十米就模模糊糊一个人影。
陆荨咬了咬牙，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更不会轻易放过。
该死的徐萱，不是她搞幺蛾子，今晚根本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陆荨回到房间内，给白龄打电话：“再确认一下准备的那些资料，不要出现任何漏洞，帮我快点找到小野，远离帝都远离厉向闻。”
厉向闻不会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他以为陆荨想瞒的是两人五年前的那场婚礼，而陆荨想瞒过去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那就是陆野的存在！
白龄仍旧停留在那个小村镇里，她听着陆荨声音罕见的不稳定：“出什么事儿了？”
陆荨简单把今晚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白龄眉心深深蹙起：“很突然，但能够预料！”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不透风的墙，不存在能永远隐瞒的事情。
只是这实在是太戏剧性，而且时间点卡得太过不妙。
“那你现在能出来吗？”
陆荨唇角划开一抹自嘲的笑：“十米一个守卫，你觉得能吗？”
而且不是能不能的问题，一旦她行踪出现任何诡异的地方，都会被厉向闻立刻洞悉。
“可是我今天才找到十五年前那场车祸肇事人的侄子，当时他在副驾驶的位置”，白龄着急，“当年你年纪小，肇事人去世地离奇，他侄子失踪十几年，我派人在海关以及各种负责偷渡的线人那里安排了无数眼线，才发现他的踪迹！”
陆荨攥着手机的五指用力到指关节泛白，“你帮我捉到人好好审问就好，不管他承不承认，在我心里，这场车祸的幕后策划人，就是徐开盛！”
十五年前，陆荨只有八岁。
那一年对陆家是极为黑暗的一年，他们穷苦，困顿，陆商和顾绫时常为了经济问题发生争执。
内在危机之后，还有无数的外在危机。
比如那些突然冒出来如雨后春笋一般，对着陆商献媚的年轻女人，比如那个腰缠万贯，失去妻子，对顾绫温柔关怀的徐开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