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王家瓷窑破
“源头起于窑内,领我去”。
这句话一说明显感觉的到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安静的出奇,管事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他们不是没想到这件事上面去,而是家里有住家道士,那道士师徒代代相承,代代皆为王家卖命,百余年都未出过事,他既说了没事那应当就没事才对。
这些人明显拦着不想阿无一行人靠近瓷窑那边,可是管事的再三思量之下还是带人去了。
一个是都烧的个干干净净也看不出什么,二个是那些人女童进去之前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签下了奴契,就算是真的看出来什么,王家除了名声臭些,其余也无碍,现在紧要关头是保命要紧。
“阿无道长请”。
一行人越过两道门,才来到了后头的瓷窑处,只不过瓷窑未开,除了几道粗糙的法阵并看不出什么异常。
想必法阵就是今日的道士所为,虽然粗糙但是也有几分用,不过不大。
就像是竹条抽小孩似的,虽然疼但是想要皮,依旧不妨碍。
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朝喜月自然不懂,她就负责乖乖坐在凳子上一手喝茶一手吃着香瓜,还给禾州手里塞了一块。
“何时开窑?”。
管事的万般不愿意,尽力推脱。
“阿无道长,这火候还未必够呢,温度也未散去,这窑中除了瓷器也并无其余特别之处,不知道长为何如此执着”。
阿无不擅口舌,还真是难以说得通,白修惯用威胁之术却无明面上的压人之权。
好在朝喜月在场。
姐姐有难她自然挺身而出。
“我命令你给本君郡开,你若是不开就是有鬼,我就让我的亲卫兵吃喝拉撒睡都在你府上,看到你开为止”。
这……
左右一个死……
只能生机险中求。
这批瓷器其实已经冷却的差不多了。
管事的丧着个脸让人开了窑,冷却的还差点火候,开窑之时还是有淡淡的热气席面而来。
众人看着里面精美绝伦瓷器一时挪不开眼,瓷器品种繁多但是样样不同于色,有的自底端如繁花盛开,朵朵惊艳,有的瓶器黑色鎏金却包罗银河之相貌。
五彩斑斓的黑与白在这一刻寻找到了答案。
难怪世人皆说万金流彩一盏千金难求。
而阿无看到的却皆有所不同。
瓷窑一开数不清的黑色团状物挤满在窑内挣扎,尖叫,厉喊,却皆没有鬼形又与那王家二公子身上的黑气不同。
王家二公子身上的应当是几代人造孽传承下来业障。
不知为何这些鬼却无论怎么挣扎也出不去这瓷窑,上千度的温度就算是鬼也在里头生存的艰难,一到烧窑之时便要受这上千度的高温之苦。
就算是鬼也顶不住。
只是中间有一窑子当中阿无透过层层黑气,隐约看见一个健全的鬼影。
阿无打算走进去,管事紧张却不敢拦,话说的好商不与官斗,他们不是没有靠山,只是靠山在将军府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走进去那管事的也要带着人紧随其后,直接被白修拦住。
管事的见人有几分邪气不敢得罪,公主身边的人怕是也是哪家的公子,虽然他不认识。
进去后果然在铁笼当中看到了鬼体。
完整的七岁女童,缩在铁笼当中瑟瑟发抖。
其余的鬼影都挤在周边围成一个半球形空间,一靠近那女童她便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应当是这些被折磨的不成形的鬼体齐心协力在向着这小女童吹阴气,才护了她完整。
这些东西都已经算不得是鬼了,应当也无法重新投胎,只能消散于世间。
民间《幽冥录》中有记载。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就算是她也没接触过鬼之后的东西,到底是虚是实不得而知。
阿无徒手掰开铁笼,把女童牵了出来,却不知为何它们过不了瓷窑之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屏障锁住了它们。
破除这事也不难,直接将窑门毁了就是。
恰巧就在这时来了位不速之客。
此人是个和尚,面目消瘦,脸色泛白,隐有颓败之相貌,身上也有股若有若无的黑气只不过被那佛珠压制住了。
正是王家大公子。
阿无观其人,倒是隐隐透露着佛缘,只不过尚浅恐怕是有缘无份。
看着窑子当中的景象面色也有几分惧意,却没有退缩,而是拿起石凿走上前去。
管事脸色一变,连忙跪地阻拦。
“大公子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不过凿门之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十分平静的把缘由诉说出来。
原来这窑子的口子是得道高僧的舍利与骨灰磨成粉再加以无根之水混合涂抹起上,最后一层一层封起来。
这也是王家止步于此,不能扩建,只能以稀为贵吃御贡这碗饭的原因。
“王家世世代代孽障累积,到已故的王老施主这一代子嗣已经凋零,王家只剩下这一脉,如今气数该尽了”。
管事的瘫倒在地,由着大公子一下一下的凿坏这每口窑的窑口,知道这下定是逃不脱罪责。
他们天生为王家奴,有些事情即使是知道丧良心,可是也不得不做,死别人总比死自己好。
窑口一破这些黑色团体便疯狂的往这和尚的身上去,可惜他身上有舍利又有经文护着一时半会伤不到,转而向着其余身有黑气的家仆和王家二公子的方向去。
不一会儿便发出接二连三的惨叫之声。
淘淘对那些黑色的团体没有反应应当是无用,不过好在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王家大公子让阿无一行人放心离开,剩下官府寻来他自然会应付了结事端。
说完之后便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这是佛教超度的法子,只不过这里不计其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超度的完。
朝喜月见突然好好的倒下这么多人,有的口吐白沫,有的七窍流血,还有的正好一双眼珠子瞪着她。
仿佛在死的前一刻眼中还倒映着她吃香瓜的场景。
一张小脸真见到人活生生死在自己眼前也失了血色。
倒是看着阿无姐姐和禾州弟弟脸色无异。
苏禾州是属于一回生,二回熟,都是小场面,如果不是死死的捏着白修的衣角不敢放开,他就真的还高看自己几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