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修
苏文夫妇俩看着在一麻袋的野味就像是烫手的洋山芋,同时对于苏禾穗又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温梨觉得这侄女好像是另一个人。
“怎么半年不见,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虽然坏可是可不像这么话都没几个”。
苏文却是倍感欣慰觉得二哥二嫂肯定是在天之灵保佑了。
“别想那么多,如今在看着像是变好了,是二哥二嫂在天之灵保佑”。
“那这些野味呢?”。
温梨叹了口气,她可没脸要,二房就两个娃娃,穷的揭不开锅都饿成什么样子了。
留又不能留,若是被大嫂家来串个门屋里搜一圈又是被拿了去,什么都落不到。
一家之主发话了。
“这小鸡仔我们自己养着,等以后下蛋了拿给拿两孩子一半,剩下的明天赶早去卖了卖给镇子上的酒楼,便宜些也不打紧换些米面给两娃,剩下的银子就给禾州拿着,让他藏好了”。
苏文还是不能那么快相信禾穗是变好了,交给七岁的禾州都比禾穗靠谱。
茅草堆上的男人半夜才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衣裳凌乱破碎不堪,若不是这一身的伤都被处理过了,活像是被那啥了似的。
他还隐约记得自己受了火烙之刑,看向那几块被烧熟的肉脸色有些扭曲。
阿无打坐在地上仿佛是知道男人的心中所想。
“为了止血”。
听到声音,男人一瞬间变得十分警惕眼神似剑,但是马上又收敛了回去。
“多谢!我叫白修,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
“阿无”。
黑夜里看不出表情,语气冷淡听不出一丝的波澜,若不是他亲眼看过这姑娘面目长得和耗子无异,凭着这股子清冷出尘的气质还以为是位谪仙。
阿无起来把已经成坨的冷面端到了白修面前。
既然收了钱,她就会尽量把人照顾好,虽然不擅长。
“吃”。
耗子姑娘眼里闪着精光端着一碗坨掉还粘着几只垂死挣扎的蚊子的面给自己,黑暗当中白修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一张阴柔的俊脸比这夜的黑还要沉几分。
本来还饿的慌的胃瞬间老实了起来,还顺便带着几分饱意。
“我不饿”。
闻言,阿无几乎没有犹豫就把面放回了外面的土灶上。
白修就着月光检查伤口,就连开裂的伤口也被缝合了,虽然用的是缝衣服的针线,但是平行对称行距相等相当的漂亮,想必这位耗子姑娘的女红很好。
发现身上的伤口几乎都被处理了之后,才放心的闭上眼睛,却不敢在这废区当中睡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同样无法入眠的还有阿无,一是无地可睡,二是她急于运转功法强塑筋骨。
这身体脆弱的连气多了都怕爆体而亡,只能一息慢慢在体内游荡,先清除淤质。
三人当中睡得最香的莫过于在阿无身后缩着和只小猫似的苏禾州。
捏着阿无衣服的一角睡得很踏实,记忆当中第一次饱着睡的。
第二天日的清晨,阿无吐出这最后一息带出来的浊气起身离开拿着飘柔向着后山水潭走去。
全身黏腻的难受,排除来的浊物全部附着在了皮肤上面。
苏禾州也早早的起来了,起来煮面饼,不过小脸上都是忧愁,因为这面饼就够三人吃一顿了。
吃完饭趁着力气大问问村里谁愿意让他干活给他一些粮食的,他可以砍柴捡柴,拔草。
父母去世后苏禾州就是靠着给村里人干活换得一点吃食而活下来的。
白修看着这不过几岁的孩童不如灶台高,站在木垛子上煮面条的时候,又是一阵意味不明的脸色。
“你是阿无的弟弟?”。
苏禾州回头给了白修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
“是啊,我叫苏禾州,阿姐叫阿无”。
一阵矛盾,不过他并不关心那个女的叫什么。
他更关心的是这个不如灶台高的娃娃做饭能吃吗?
“做饭的事情等你阿姐回来就好”。
只是小小的苏禾州并没有停下手脚,反而说的一脸的理所当然。
“阿姐不会做饭,一直都是我做”。
白修脸上又是一顿抽搐,耗子姑娘连饭都不会做,让一个不如灶台高的小娃娃做饭,简直是天理难容。
此时阿无正好回来,洗完澡一身清爽,白修问到一股好闻的花香,十分浓郁却清新不刺鼻,一闻便知道是名贵的香料,竟然连他都从来没有接触过。
眼里晦暗不明,纵使是有太多的疑问也不宜过于好奇反而容易暴露他的身份,但是让一个如此小的稚童做饭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阿无姑娘,你这阿弟的身高不如灶台,你作为阿姐四肢健全并无它疾,怎狠心让他做饭”。
阿无瞄了一眼踮着脚尖的笨拙且费力的苏禾州,好像这男人言之有理。
向着灶台走去,把小小的苏禾州拎了下来,连着木墩子踢开。
这耗子姑娘知错能改,还算是欣慰。
紧接着一幕让白修咂舌,只见阿无把本来当做是桌子的更加高大些的木墩子一脚挪到了灶台处,再把苏禾州放了上去。
果然合适多了。
苏禾州也蹦跶了两下试了试,煮面轻松多了。
“谢谢阿姐,阿姐真是厉害”。
让白修咂舌的不仅仅是这常人所能级的脑回路,还有这脚盆大的实木墩少说也有七八十斤,这是一个枯瘦如柴的耗子姑娘所能轻松一脚挪的东西吗?
是他错了,虽说这耗子姑娘身处废区,穿着破烂,瘦骨嶙峋,面目丑陋,人格糟粕但是凭着这隐隐约约透漏出来的本事,和这与之不匹配的气质,恐怕是不简单的人物。
这面没什么调料可放,煮熟了便好,但是这次只盛一碗,因为另一只碗还放着昨天的面。
他终于能正常吃顿饭了。
只是他又错了苏禾州把一碗献宝似的端到了阿无的面前。
“阿姐面煮好了,阿姐吃面”。
“嗯”。
紧接着又费力的把脸盆大的锅端到了白修的面前还附赠一双树枝筷子,一边把面放在白修的面前,一边训斥。
“诺!这是你的,你不准说我阿姐,不然我不给你做饭”。
白修的脸上已经阴沉就像是恶毒怨妇似的,若不是他身受重伤一定不费吹灰之力捏死这个干尸娃娃。
训斥完了这个男人之后苏禾州则自己端起那一碗蚊子面吃了起来。
挑掉蚊子,依旧很香仿佛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就着这下饭的吃相白修看着这该吃还是不该吃的大黑锅面,蒙生出了几分胃口。
他一路逃亡已经多日未进食,早已饥肠辘辘。
只不过吃个饭也是一波三折,还未提起筷子,便气势汹汹的走来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