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一
第二天，在考场外。
沐筱筱是第一考场，萧烨是最后一考场，两个考场分居在两个极端位置，相隔最远。
临考试前二十分钟。
萧烨将沐筱筱送到第一考场，刚转身要走。
跟前出现一道人影挡住去路。
萧烨抬头，安静两秒，对上祁炀看起来人模人样、实际畜生无比的欠揍脸。
切开全是黑的，没一丁点白。
噢，忘了。
祁炀也是第一考场的。
有了之前图书馆那一出。
萧烨自是没给他好脸色，边打着哈欠边继续往前走，懒洋洋的飘了一句。
“好狗不挡道。”
抬脚就要绕过他。
岂料祁炀挪了一步，再次拦住他的去路。
“……”萧烨面无表情：“想打架吗？”
也不对，沐筱筱不喜欢他打架。
所以他能给祁炀套麻袋吗？不露脸、也不给人知道，打闷棍那种，这货实在招人嫌！
祁炀没理会，反倒是想着刚才沐筱筱在门口，莫名其妙鼓励萧烨的三言两语。
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萧烨。
虽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明显能感觉出一丝微妙的变化。
他问：“你这是……准备认真了？”
又来了，他学不学管他屁事。
萧烨眼皮一掀：“跟你有什么关系？”
祁炀勾了一下唇：“当然有，等你这么久，就是想正面较量一下，总算没白等。”
萧烨振作起来，祁炀比他本人心情都好。
对于萧烨当年突然从众人视线中消失，白白把荣光让给他的事，祁炀一直耿耿于怀。
比起被人施舍，祁炀更想靠自己的本事。
哪怕一辈子超越不了。
闻言，萧烨停顿两秒，忽而正面瞧了他一眼，难得露出一丝诚恳的友好态度。
“劝你放弃这个想法。”
祁炀问：“为什么？”
萧烨说：“怕你哭。”
前有祁炀刻意考0分，空降最后一考场，把萧烨从倒数第一的座位挤走。
这次怎么着，也该轮到萧烨挤一次他了。
这仇得记。
“……”祁炀少有气笑：“这么肯定？话说这么满，不怕万一被打脸？”
萧烨眯了眯眼，直视着前方某个方向。
走到尽头，下一层楼，就是最后一考场，过了今天，他大概再也不会踏足那个地儿了。
他淡声道：“自信和自满，我分的清。”
“走了。”
说完，随意朝后摆了摆手。
自顾自地绕过祁炀，去往最后一个考场。
祁炀这次没阻拦，落在身后，眸色深沉的看着萧烨的背影，萧烨这话没错，自信和自满是两回事，祁炀不怕输，只怕空留遗憾。
但也不会轻易认输。
转过身，通过检查进入考场。
下周，怕是省示范要沸腾了。
-
省示范的期中考成绩榜单出来了。
省示范的集体学生陷入怀疑人生。
而这一切，都围绕着同一个人——萧烨，登云梯的速度都没这么快，直接从倒数第一，变成正数第一，高挂在榜上最显眼的位置。
想看不见都难。
作为热议中心的主人公，萧烨再一次高调的进了办公室，神色里不见半分惊慌，悠哉悠哉，少爷似的靠坐在赵修杰与夏致面前。
对面，赵修杰沉默着。
夏致也在旁边沉默着，到现在，手里都还拿着几张试卷，反反复复翻了一遍又一遍。
没眼瞎，全红勾。
所有人试卷都已分发， 唯有萧烨的被扣下来。
实在惊人。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在时不时投过来目光，看似在办公，实则都竖着耳朵。
赵修杰抽走夏致手里的卷子，拍到桌上，瞧着对面吊儿郎当好像这事跟他没关系的萧烨，嘴唇动了动，几度忍不住情绪想冲动询问。
但好歹还是忍了忍，维持语气平静。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有了前几次教训，赵修杰已经学会心平气和。
其一，萧烨当初交白卷，赵修杰找上门问罪，发完火才发现，萧烨手伤拿不了笔。
其二，萧烨逃课两天，赵修杰把人给叫进办公室，训斥了好一通，结果萧烨当着他的面晕过去了？！还累的赵修杰被校医一顿谴责。
其三，萧烨揍了体校那些学生，赵修杰把他叫去了校长室，明明已经足够小心的问萧烨原因了，结果最后还是冤枉了萧烨，给他记了大过。
思及这些。
赵修杰嘴角一抽，哪还敢触霉头。
无论如何……这次都得先问明白再说，冷静，冷静，莫冲动……
萧烨瞥了一眼卷子，很快收回目光，懒洋洋的对沉默二人组说：“就这么回事儿呗。”
“不是，你怎么考的？从200分不到，跨到740？！！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这他妈就离谱！
夏致眼见着赵修杰没忍住站起来，嗓门又大了起来，连忙安抚：“赵主任，坐下说，别冲动，学生坐在这跑不了的，慢慢问。”
其实夏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事它太复杂了。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别说分数吓人了，就连字迹，都跟夏致印象里认识的萧烨不一样。
“就那么考呗。”萧烨似笑非笑：“进考场，拿笔，做题，交卷，等批改。”
他摊了摊手：“然后就被你们叫来这了。”
夏致：“……”
赵修杰：“……”
赵修杰见了萧烨就要疯，想发疯！
之前是因为萧烨惹事不断，令人头疼的厉害，这次明明是好事儿，怎么瞧着面前坐的这玩意儿还是这么气人？！
这小子不会是记仇，在故意气他吧？！
夏致小心翼翼的，不确定的问：“老师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这卷子……真是自己写的？”
说到这里，赵修杰突然安静下来：“……”跟被掐了嗓子似的，难得没咋呼。
不过他还是没忍住多了一嘴：“没作弊吧？”
萧烨缓慢道：“抄谁的？”
其实是不是抄的，赵修杰心知肚明。
别说最后一考场了，就算整个学校，十八个考场加起来，都找不出比萧烨分数还高的。
萧烨拿的是榜首。
要说萧烨带了作弊工具，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巧，这次最后一考场的监考，就是赵修杰。原本教导主任是不必监考的，也不知是不是前几次萧烨的事儿闹得太大，赵修杰这次鬼使神差的领了个监考差事，特意去盯萧烨。
全程他目光几乎就没离过萧烨，隔三差五就要视线转过去盯一会儿。
他比谁都确定，萧烨没抄。
赵修杰的理智告诉他，可信度100％。
可他不敢信啊！
甚至都想找套卷子盯着萧烨重做。
这他妈像话吗？！从不到200分跳到740，他以为分数能用橡皮擦，擦完之后再填空，想改成多少分，就改成多少分呢？
祁炀当了省示范那么多年的宝贝疙瘩，次次第一，就没掉过，这次足足掉了6分。
6分啊！
要知道，成绩越高，越难拉开差距。
这6分。
比徘徊在年级中游，前后紧邻的两位同学拉开50分都离谱。
搁在萧烨身上，就更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