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流氓
图书馆。
萧烨一如既往，惯爱坐窗边的位置，顺手拉着沐筱筱坐在他旁边。
祁炀到两人对面找了个位置。
时间在刷题中不知不觉流逝。
萧烨对着沐筱筱送他的那套卷子，陷入了久久的沉思，简直没眼看，全是基础的不能再简单的题型。沐筱筱还贴心摊开答案解析，给他摆在一旁，让萧烨对照着着看。
这是把他当脑袋不好使的弱智了？
萧烨捏了捏眉心。
沐筱筱做完一套卷子后，扣上笔盖，伸展手指歇了歇，扭头想看看萧烨进度怎么样了。
“萧——”
却发现萧烨根本就没动。
此时正面朝窗外，姿态慵懒的欣赏风景，不务正业的开小差。
秋日阳光正好，不似夏日那般炎烈。
晒的人舒适惬意。
萧烨支着下巴，眼眸微眯望着一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轮廓线条软化，格外吸引人。
听见动静，萧烨转过头。
就见沐筱筱在傻傻的盯着自己发呆。
萧烨唇角挑起来，撑着脸凑近了点，让她看的更清楚，带着调笑的语气。
“沐筱筱，看什么呢？”
沐筱筱走着神，对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看你长得真好看。”
“嗯？”萧烨眉心一跳。
沐筱筱：“……”
糟糕！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萧烨扬了下眉梢，瞅着她那张染红的脸蛋，意味深长的道：“看不出来啊，沐筱筱，表面乖巧又听话，学什么不好？学人家耍流氓。”
沐筱筱：“？？？”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据理力争的道：“我就看了你一眼，怎么就耍流氓了？！”
萧烨微抬下巴，故意拖着腔调：“噢，你没有耍流氓，你只是——”
沐筱筱赶紧“嗯嗯”的点头，表示清白：“我只是，只是——”
图书馆环境静寂，离得近难免被听见。
萧烨瞥了一眼对面的祁炀，对方正在面不改色的复习，也不知道听见还是没听见。
他凑近沐筱筱，很坏的压低声音。
“只是逮着机会就抱着我不放，还半夜爬上我的床，见了我张嘴闭嘴把好看挂嘴边，吃完就不认账。”
“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嗯？”
“沐筱筱，你自己说。”
萧烨每说一句，沐筱筱的脸就红上一分。
臊的。
沐筱筱憋着一张小脸，她有一万句话想狡辩，却发现自己辩无可辩，一个字都对不上来。
好像……的确是她在耍流氓。
萧烨忍着笑，见把人逗够了，抬手按在她头上揉了揉：“行了，跟你开玩笑的，去做你的题吧。”
沐筱筱红着耳朵，快速点点头，巴不得赶紧摆脱这个话题，立刻低头去做自己的题。
脑袋都快埋进题本里。
萧烨松了口气，幸好，忽悠过去了。
可别再逼他去做什么基础卷子，那完全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难顶。
-
中途，沐筱筱去了一趟洗手间。
祁炀终于从课本里抬起头，对萧烨说：“你这可不像是君子所为。”
虽然没太听清楚两个人说了什么。
但从刚才的情形不难推测，沐筱筱原本是为了督促萧烨，又被萧烨换着法儿的糊弄过去。
萧烨瞥了一眼祁炀：“你以前认识我。”
这次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最初见面时，萧烨也问过祁炀类似的问题。
——‘我们认识？’。
当时祁炀给出的回答是，不认识。
原先没细想，现在仔细一想，萧烨很容易就察觉到哪里不对了。
打从一开始，祁炀就莫名其妙的缠着他。
十中那一场事故教训后，萧烨根本就没在省示范表现过跟学习有关的行为，没有露过一丁点蛛丝马迹，祁炀却笃定他藏拙，还直接挑明。
祁炀轻叹：“真不认识。”
萧烨信他有鬼，凉凉道：“骗鬼呢？不认识，你干嘛这么缠着我不放。”
“逼我来图书馆，拐着弯儿的框我复习，最离谱的是，上次居然还故意考0分追到最后一考场，就是想看我露馅是不是？”
聪明人面前，没必要装了。
祁炀有些意外，萧烨终于承认了，他心情不错的笑了笑，干脆道：“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萧烨皱了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祁炀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萧烨：“……”
草，这人果然很讨厌！
祁炀盯着他，眸光微微闪烁，道：“萧烨，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认真一次？”
萧烨记仇，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祁炀有点失望，却也没表现出来，毫不在意道：“没关系，时间多的是，我总能等到的。萧烨，我不信你会一直这么下去。”
“……”
萧烨没再说话，眼神若有所思的重新望向窗外，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
萧烨对祁炀没印象。
但在祁炀的记忆里，知道‘萧烨’这个名字，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那就像座大山，一直压在头上。
越不过。
某一天，它忽然自己消失了，空留一场遗憾。
初中时，两人并无交集。
萧烨是崔老退休前，带的最后一届学生，崔老对他寄予厚望，也引以为豪。
而祁炀，则是在课下补习遇到的崔老。
祁炀没少听老师提过这个名字，也没少见过这个名字。每一次联考，或是省考，榜单一出，高高挂在首位的都是同一个人——‘萧烨’。
任祁炀再怎么努力，也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祁炀始终记得，悬在头顶的那个人。
萧烨却没注意过，排在他下面的是谁。
一直用来提醒、想超越的目标，却在突然有一天，自己消失了，坠落到谷底。
榜首得来的不费吹灰之力。
那种感觉……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没人记得萧烨曾经存在过，反而是提到祁炀大肆宣扬。
所有人都夸祁炀年少天才，竞相追捧。
树立他为同龄榜样。
只有祁炀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捡来的。
-
图书馆出来后，萧烨送沐筱筱回家。
两人走在路上。
近段时间，萧烨的心态已经有所改变，以至于有些事，进入了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目光始终落在沐筱筱身上。
想察觉不到都难，身高缘故，沐筱筱抬头，对上萧烨的视线，疑惑的问道。
“萧烨，怎么了？”
萧烨敛了敛眸，意味不明：“沐筱筱，你为什么那么希望我成绩能进步？”
最近这段时间，沐筱筱几乎是把萧烨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督，比对自己的复习还上心。
逮到机会就拉着他课间一起背书。
沐筱筱眨了眨眼睛，有一点点腼腆。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还有……不许我喜欢别人，只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