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卷
再一次晚自习结束。
隔日，期末前最后一次月考开始。
高二年级共18个考场，李响在第7考场，沐筱筱在第1考场，即便是谭小余这样坐在教室后方的，也进了第2考场，前两个考场基本被一班承包。
萧烨虽然归属于一班，但考场考号是根据成绩决定的，以他的分数，不出意外被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甚至是最后一个考位……
“那不是萧烨吗？”
“对啊他怎么来我们考场了，他不是转到一班的吗？是不是搞错了？”
“诶，这个我知道！我听说他……”
……
像这种最末考场，互相之间通常都是脸熟的人，老常驻户了。
同班的也不在少数。
萧烨这样的情形算是独树一帜。
对于周遭的闲言碎语，萧烨充耳不闻，好像说的不是他似的，手机在进入考场时就被没收，说话的人也没一个认识。
萧烨单手托着下巴，半阖着眼帘。
无聊的消磨时光。
预备铃响，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全场有模有样的噤声，一个接一个往后传。
好巧不巧，这个监考老师正是上次将萧烨喊去办公室的英语老师，负责一三五班英语课。
开始还算正常。
萧烨拿到手，随便翻着瞧了两眼。
很快就‘啪’的拍在桌面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毫无兴趣的再不理会。
英语老师皱了一下眉。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距离考试结束过去一大半，在场都是成绩相对较差的学生，答完会的，剩下不会的，开始有点不安分的小躁动。
“安静！”
萧烨依旧一副摆烂的架势。
安静的很，旁人影响不到他，他也影响不到旁人，到最后索性趴了下去。
英语老师：“……”
当即不满的走过去，敲敲萧烨桌面。
“咚、咚、、、”
萧烨眯着抬起眼，就对上英语老师拧紧眉头的严肃表情，她颇为不悦：“起来答卷！”
萧烨瞧她两秒，才想起来是谁。
“不会。”
“你看卷子了吗你就不会？一个字都没碰，还有你的涂卡笔呢？橡皮呢？”
走近才发现，不止卷面空白一片，连桌面都是空荡荡的，除了刚发的卷子什么都没有。
萧烨相当坦然：“没带。”
旁边传出来扑哧没忍住的偷笑声。
“笑什么？！谁在笑？！”英语老师怒目过去，再看已经找不到刚才偷笑的，她随手指了个笔袋饱饱的：“你，多余的笔先借他用用。”
哪知借来了笔，萧烨依旧不动如山。
一大一小，一讲台一考位，一个怒视一个挑眉，大眼瞪小眼，成为考场一道风景。
几场考试结束。
英语老师差点没气出个好歹来。
-
办公室。
夏致再一次被英语老师摔了桌，正苦口婆心规劝面前听得直想栽头的萧烨。
师父别念了，别念了。
突然，赵修杰从外面闯进来。
门‘哐当’一声响。
两人同时看过去，就见赵修杰来者不善，怒火滔天，目标直指萧烨。
“夏老师，你去那边先坐着，让我来，我看这臭小子到底想怎么造反！”
萧烨翻了个白眼，又来一个。
集会都没这么热闹。
“不是，赵主任，教育孩子不能……”
眼见赵修杰跟火山爆发似的，夏致连忙站起身阻止，这赵主任可不比寻常老师，拿着校长的尚方宝剑，没轻没重的能跟学生打起来。
可他还没说完，就被推出战场。
赵修杰站到萧烨面前。
萧烨毫不畏惧抬起头，跟他对视。
赵修杰冷笑一声：“交白卷？挑衅监考老师？省示范百年来就没出过一个0分！”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奶奶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这次月考可是三校合作出题，互相改卷。
省示范创校百数年，一直位于高校之巅，哪怕是最差的学生也没有说考零蛋的。
萧烨也算是谱写历史了。
萧烨慢半拍的哦了一声：“太简单了。”
“？？？”赵修杰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听错，嗨哟他这暴脾气：“说什么？太简单了？”
就他那140？
“能不能要点脸？！”
“考场你跟老师说不会写，现在又跟我说太简单，错了就是错了，糊弄谁呢？”
萧烨也不遑多让：“我犯什么错了？”
那多了去了！
赵修杰数着数，刚准备给他清点清点。
萧烨却再次开口，大言不惭：“第一，我没有扰乱考场，大声喧哗，第二，我没有影响他人作答，第三，我没有携带任何无关考试的违规用具。”
“最后，交白卷犯规吗？”
赵修杰：“……”
是，没有携带违规用具。
可他连根笔，连块橡皮都特娘的没带！
赵修杰顿时就像被人掐住了嗓子，他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能说。
交白卷确实不犯规，萧烨也的确没违纪。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夏致瞧他都快气的失去理智了。
在旁边打着圆场，弱弱出声发言：“那个，赵主任……你听我说，你先回——”
“嘭！”
下一秒，路过办公室的学生。
隔着几步远都能听到里面的噼啪咣当响，伴随着赵修杰的亮嗓门，以及干架声。
知道发生什么的都避得远远的。
办公室内，夏致躲在另一个办公位后叫苦不迭，焦头烂额。
眼前书飞本舞。
两个人谁也不服谁。
这幸亏他为了给学生留面子，特意挑的别的老师不在的时候，才把萧烨喊来的。
直到赵修杰感觉到萧烨动作僵硬迟钝，摁住他肩膀不让动，才发现哪里不对。
“你右手怎么回事？”
入目之处，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
赵修杰眉头狠狠一皱，手劲儿不自觉松了点。
刚才这小子一直塞兜里，也没看见。
萧烨是能打，但跟这种拿跆拳道黑带的专业人士到底差了点火候。
闻言，使劲挣开肩膀。
萧烨揉了揉手腕，十分不爽：“扭伤。”
夏致见终于停了，赶忙出来看看：“我看看我看看，诶呦！我的天，这怎么扭成这样了，这也拿不了笔啊。”
“……”赵修杰终于没忍住心里的脏话，抓狂宣诸于口：“那你他妈不早说？！”
弄得好像现在是他欺负学生似的。
有理变没理。
萧烨也不是没脾气的人，情绪比他还暴躁。
“我他妈为什么要说？这他妈是什么光彩的事吗？说出来他妈的万一有人觉得我是为了逃避考试故意的呢？”
才在沐筱筱亲爸面前丢过人。
又折了手。
晚上疼得睡不着觉不说。
现在还要被三个老师车轮战轮番上阵。
烦！死！了！
浪费时间，还不如回班看沐筱筱。
一连三个他妈，怼得赵修杰哑口无言。
赵修杰眼神复杂：“你走吧……”
萧烨对着他做了个呸的动作，臭着脸，大摇大摆转身踏出办公室。
赵修杰：“……”逆徒！！！
从刚才起就一直被迫做透明人的夏致，尴尬的发出声：“那个……赵主任。”
“要不您也先回去？”
夏致心里苦，这都什么事儿啊，自从萧烨来了班上，他这办公室就跟菜市场似的。
谁来了都能摔一摔。
不过，那孩子也的确该好好关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