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中箭
朱信未察觉到异样,转头对赵昀眼神示意了一下,赵昀这才陪着白苏进了屋,眼神锐利的扫视着屋里的病人。
杂役站起身给白苏见礼,然后笑着对病人道:“白大人和大将军来了!”
几个病人都往门口看过来,白苏把手里的病历递给秋月,对杂役微微点了下头,微笑道:“各位感觉好些了没?”
“还是难受,浑身发冷!”
“浑身疼,骨头疼,肉皮也疼!”
“我喘气费劲!”
“我胸口疼!”
白苏向说胸口疼的病人走过去,问道:“你是潘石墩?”
病人语气虚弱的应了声是。
朱信从门后搬过绣墩,放在床前,白苏坐下来,从秋月手里接过脉枕放在床边,“把手伸过来,我来给你切切脉!”
潘石墩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放在脉枕上。
赵昀站在离白苏半步远的地方,目光炯炯的看向他的手,只见他半张的手上满是老茧,看不出是不是练武磨出来的!
病房狭小,侍卫都在病房外留守,白苏身边只有赵昀和朱信寸步不离的守在左右。
白苏刚把手搭在病人的脉上,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大乱,有人高喊:“库房失火了!”紧接着就听到侍卫急促的脚步声。
白苏噌的站起来,着急道:“不是有侍卫把守吗?怎会失火?
库房里面都是药材,万万不能有失!”
朱信拱手道:“将军,属下过去看看!”
赵昀目光扫了几个病人一眼,还没开口,就听白苏急道:“快去快去,把人都带过去救火,药材就是人命,可不能被火烧了!”
朱信站着没动,躬身又请示了一声:“将军?”
赵昀道:“让人去通知周平,让周平去处理!
这么潮的天气,怎么会起火?看守的人哪去了!
仓库如若被毁,让他提头来见!
你的职责是近身侍卫,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是!属下明白!”朱信看了屋里几个半死不活的病人一眼,转身出了房门传令。
白苏闻言也冷静下来,是啊,这么潮的天气,怎么可能失火,只能是有人故意放的,看来医寮里真的混入叛军了!
叛军放火是调虎离山?把侍卫引过去,然后刺杀钦差?
还是想烧掉药材,让官府无药可用,让瘟疫蔓延,制造官府和百姓的矛盾?
白苏正愣着眼睛走神,突然身子一轻,就被赵昀一把拎起,赵昀搂着她往后一闪,然后飞起一脚,把潘石墩踢飞出去。
潘石墩被摔在墙上,手里的匕首“铛”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刚刚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几个病人,眼睛里射出几道精光,透出凶戾的杀气,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病态。
骤然间,几人从身下抽出兵器,倏地从病床上一跃而起,饿狼般的朝两人扑来。
白苏脸色骤变。
秋月一声尖叫,被吓得花容失色,浑身战栗!
赵昀把白苏往身后一挡,低喝一声:“躲到我后面!”然后抽出腰间的佩剑迎上去,刀刃相接,发出锐耳的声音。
白苏从怀里掏出防身的匕首,紧紧握着,准备随时冲过去帮忙。
可赵昀显然用不上她,因为那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赵昀一把剑使得上下翻飞,左支右挡,舞的像一张密布透风的网,牢牢的把白苏护在身后,任凭几人轮番劈砍,也无法靠近他身前半分。
“咣当”一声,白苏往发出声音方向一看,原来是恭桶盖被掀翻在地上,只见先前给病人喂药的杂役,拎起脚边的恭桶,冲着白苏的方向泼来。
白苏躲闪不及,知道避无可避,暗骂一声,死死闭住眼睛扭过头去。
只听哗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恭桶落地的声音。
预料之事并没发生,白苏睁眼一看,赵昀撑着披风挡住了所有的秽物,一股尿骚味,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
那杂役潜伏多日,知道白苏是赵昀的软肋,所以单朝白苏下手,他见一击得逞,又忙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型弓弩,嗖的一声,朝白苏射来。
白苏往旁边一闪身,料想能躲过那箭。
哪知,赵昀那傻缺比她还快,白苏是躲箭,他正好相反……
高大的身躯犹如一道墙壁,挡住了飞射而来的利箭。
利箭不偏不倚,正中赵昀胸口。
赵昀未曾转身,白苏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他虽没哼一声,白苏也能猜到他中了箭,心里头又气又急,激动地大叫道:“朱信!来人!
快来人!有刺客!”
原来赵昀眼睛里溅进了尿液,眼睛刺痛,视力也有些受损,唯恐用剑格挡不住,伤到了白苏,所以就用了这最保险的法子。
那杂役还想再射,赵昀一脚把旁边的绣墩踢飞出去,正好砸在杂役的脑袋上,杂役两眼往上一翻,晕死过去。
几个叛军见赵昀中箭,外头也无人应声,知道外边的人得了手,心里大振,齐齐举刀,朝赵昀砍来。
赵昀举剑迎敌,虽中箭却丝毫不见颓势,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招招致命,步步紧逼,眼看叛军就招架不住。
正在这时,大门咣的一声被踹开,朱信和众侍卫一涌而进,叛军见势不好,就想夺窗而逃,可他们哪还有机会。
赵昀见白苏被侍卫团团护住,心内大定,一跃而上,把试图跳窗的叛军,一剑从后心刺穿。
朱信等人一齐动手,三两下把几个叛军制服在地,捆的像麻花一样。
众侍卫看到赵昀中箭,恨不能活剐了他们,用抹布把几人嘴堵住,咣咣一通狠揍。
赵昀低声吩咐:“带出去审!”几人才被侍卫拖了出去。
朱信看着赵昀胸前的箭,和浑身湿漉漉的尿骚味,眼一红,就想往地上跪!
赵昀用剑鞘阻拦住,斥道:“看不到地上脏?能跪吗?”
朱信泣声道:“将军,属下死罪!”
白苏拨开众侍卫,这才看到赵昀的正面,一身秽物和插在他胸口颤巍巍的箭羽,以及他身上刺目的血渍。
从朱信出去混乱开始,到现在混乱结束,所有的一切发生也没有半刻钟,可这短短半刻钟,白苏感觉就像是熬过了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