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觅:好好的
“我就是觅竹,觅竹就是我”
这句话,语气与正常情况下没什么差别,可是听在陆浔耳中,却像是一个信号。
他的觅竹,当初是让阮语来给自己带信的,如今,这位同样叫林觅竹的女子,是阮语带来的。
陆浔自知,自己和阮语、陆之言之间,没有什么恩怨,也没有要争夺的什么东西,他们自然不会拿一个假的来忽悠他。
而且
自己在尚且不知道对方身份和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浓郁的熟悉感。
这样的熟悉感,不是可以伪装的。
那更像是,灵魂的呼应。
当陆浔意识到对方就是自己的觅竹时,他手腕戴着的红绳上,刻有“觅竹”字样的吊坠,竟然开始逐渐变烫。
他猛地低头看去。
那如玉一般,通透的吊坠,不知何时,多了几抹血色夹杂在其中。
林觅竹将其看在眼里,指尖轻抬,不由得朝陆浔戴着自己信物的手腕探去。
也许是信物察觉到了自己真正的主人,滚烫越发浓烈起来。
陆浔的手背上,有些青筋凸显,看着有些吓人。
他不敢迟疑,赶忙把手放下来,紧张地询问:
"这是怎么了?它发烫了!"
他的声音,有些急促,也有些颤抖。
陆浔心中担忧。
自从自己戴上这块玉石之后,玉石就不曾发热,一直平静无波。可是此刻,玉石却突兀地发烫起来。
陆浔心底的担忧,一点点扩散。
这是觅竹留给他的东西,他不想看到它出任何问题。
林觅竹最终指尖还是没有碰到陆浔的手。
目光,从玉佩上移开,落到了陆浔的脸上。
林觅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必慌张,只是,它在提醒你,它的主人在这呢"
“是是吗?”陆浔愣愣地开口。
“嗯。”林觅竹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落在陆浔手腕上,眸中闪烁着异彩。
“觅竹,真的是你。”陆浔的声音很小,语气似疑问,似肯定。
林觅竹点了点头。
陆浔此时便是还有任何疑问,都已经被这个确切的答案,给打了回去。
阮语适时打破两人相认后,弥漫的那种尬甜尬甜的氛围。
“好啦,大哥,这的确是林觅竹,不过,也的确不是之前的林觅竹了。”
两者,身份不同,模样不同,若是要普通人相信,两人就是同一个人,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我明白。”
下一秒,陆浔就推翻了阮语那见鬼的想法,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她。
“我能感觉到,她就是我要等的人。”
陆浔指尖微动, 感受着手腕传来的灼热感,抿了抿唇,眉心忍不住微微一蹙。
吊坠越发滚烫了,似乎,距离越近,温度越高。
可是,他不想取下来,即便再烫下去,自己的手腕都会被烧伤。
林觅竹看出来了他的不适,手一探,便握住了陆浔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瞬间袭来,让陆浔的不适感,在转瞬间就消散开去。
“如果不想取下来,那就牵着我吧。”林觅竹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某对小两口,竟然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口粮,好在他们不是单身狗,没有觉得这粮齁咸。
当陆浔和林觅竹处理好了自己的“私事”之后,坐好。
“很抱歉,其实我刚来的时候,就特别想联系你们了,可是,我的状况不允许。”
林觅竹依旧记得,自己无法直立行走,每天只能在轮椅上、靠着拐杖活动的日子。
好在,她有一对待她很好的父母,尽心尽力地照料,才能够让她恢复得如此之快。
陆浔侧眸看她,眼底满是紧张之色,可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形象,显得不那么焦急。
“你发生什么了?”
林觅竹笑了笑,握紧了陆浔的手。
“现在也没有别人,有些事情,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她的话,让陆浔神色发怔。
“其实,我是一个植物人,灵魂被人拉去做任务,换取醒来的机会,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个觅竹,只是我要帮助的任务雇主,而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
听完,陆浔条件反射地朝自家三弟和三弟妹看去,却发现,那俩的表情,淡定如老狗。
所以,在场的,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这些事情?
不是
陆之言和阮语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也不对
阮语肯定是一早就知道,否则,当初也不会带着林觅竹的信物,来告诉自己,不要轻易放弃了。
越想,陆浔就觉得自己的脑子越乱。
可最终,留在他心里的,却是对林觅竹的无限心疼。
他握紧了她的手:“累吗?一定,很累吧。”
林觅竹眸子猛地顿住。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别人问她,累不累。
她唇瓣抿了抿,带粉的唇色,格外引人注意。
陆浔眸光扫过,眸色一黯,这才将目光堪堪移开了去。
“不累。”她说,“想到完成任务后,就能够做自己的主,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又怎么会累呢。”
林觅竹并不是在说甜话哄陆浔开心,而是,在说真心话。
虽然,那两个选择,是她任务完成后,才给出来的,但是她一直都认为,完成任务后,自己才能够有机会谈条件。
而她的心愿,其实只是想回去见陆浔一面。
可是,三九,明明可以功成身退,最终却为了让她两全其美,付出了代价。
陆浔明显感觉到了林觅竹还有别的心事。
“所以,你虽然回来了,但是这近两个月的时间,其实都不能够随意动作。”
阮语眉头微微皱起,植物人醒来后的康复训练,那可是很痛苦的。
当肌肉萎缩,想要让其重新恢复机能,不能操之过急,可是也不能懒惰,否则就很容易出问题。
林觅竹点头:“没错。”
说着,她垂眸,避开了大家关切的目光,笑道:“好啦,快吃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