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剧场之内
张帅帅将昨夜的所见娓娓道来,听的一旁诸人目瞪口呆,尤其是说到最后黎明将至,几人化成光四散而去的时候,
里卡多:“你确定自己没睡着了,这不是做梦来着?”
张帅帅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个叫图拉的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谁知道给自己灌了什么迷魂汤,自己昨晚真的醒了一夜么,如果她真是一片好心,干嘛不提前跟所有人明说呢?
“应该不是做梦。”库克拎着几个阵亡战士的遗物,“没拿武器也没拿给养,又是在这种鬼地方,他们不会是神志清醒的情况下走出去的”
张帅帅的知觉在缓慢的恢复着,里卡多帮忙揉捏着他因为长时间卧着不动而麻木的四肢,库克不知和谁在大声的争吵着什么。
里卡多悄悄告诉张帅帅,变成光的几个都是库克的手下,有几个张帅帅也算熟悉了,有着不错的能力。
图拉在地上沙沙写了好半天,里卡多神情古怪的传达:“图拉说,她对每个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而且再三提醒我们的人了。”
张帅帅心想不错,图拉还特意单独提醒过他,再细细想来,变成光去见迪迦那几个貌似都是嫌树汁苦而不肯喝或吐了的。
“可你没说不喝够这玩意会死人!”库克几近歇斯底里,二阶能力者,对于一个小小的分团来说是宝贵的财富,再补充进来的新人即便有同样的能力,磨合和建立信任也要很久的时间。
图拉写字的手毫不颤抖,如果她能说话,一定也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不留下‘祭品’,这里的主人会不高兴的。”
祭品,主人,张帅帅扭头看着花田,这是张帅帅第二次听见图拉这么形容,谁是主人呢,这片小白花本身,还是另有什么奇怪的存在,如果没有那几个人的牺牲,那片花田真会对他们做什么?
库克咬着嘴唇,将不满和怒火憋回腹中,他相信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大废墟中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张帅帅还说他的人变成了光,植物要求献祭也不算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冷着脸要求队伍收拾行装小心出发,离那片该死的白花远一点儿。
临近中午,终于找到了一点儿有用的线索,地面上有大量的枯败草叶,这是一种食腐植物,专门拣血肉为生,什么样的残羹冷炙都不嫌弃,找不到养分的时候种子就会转入休眠的状态,将需要养料供给的枝叶全部枯萎舍弃。
类似的植物不止一种,但眼前的品种十分好辨认,他们有着锯条一样的叶片,能将骨头什么的细细研碎,即便枯萎了的叶片仍是又韧又硬,经常挂在战士们的鞋子和裤腿儿上。
大废墟深处早已形成了稳定的生态系统,鲜少大规模的厮杀,而眼下食腐草的毛细触角钻进地缝里,掘地一两寸仍能看见草叶,说明当时不少这里流了很多血。
顺着这种草的痕迹追寻效率比依靠气味高很多,很快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广场发现了战斗的痕迹,战场通向一间剧院门口,粗大的石柱崩断成几截,从断口能看出是新崩坏不久。
张帅帅试了试这些碎石的硬度,六阶力量的猛人或许做得到,但不可能将整根儿石柱干这么碎,这简直像雷管儿炸过,但又看不出火药的痕迹。
根据出城前得到的资料,只有商队护卫团的首席,大炮普朗克能做到这一点,他是博尔德的台柱子之一,有着六阶的物灵系能力,蓄力开枪有如炮击,石头雕筑的门楼,前厅像被炮轰过。
张帅帅唏嘘感叹,也只有这样强悍的能力者,才能担当起一百套立体机动装置的护送,没想到仍会栽在这儿,以至于钟摆城精干力量损失太多,寻回物资的任务不得不假手他人。
韩栋走到广场中间,环视了一圈儿八九条汇聚到此的主路,看似随意的挑了一条走了过去。
如果有人记录了那天的战斗,会发现他悠闲的散步路线,正好逆着卫队那天血战撤退而来的方向。
而佣兵团和亲卫队的人还在广场上忙活的热火朝天,费力气清理着被瓦砾碎石堆满的入口。
“娘的,这是遇到了什么。”清理碎石的佣兵们议论纷纷,“打成这样,对手连根毛儿都没留下。”
这句话提醒了张帅帅,潜意识里他一直把对手当成终结者,现在看来另有其人,结合这次行动过的目标,不难猜出把商队逼入绝路的是谁。
不过佣兵们不清楚,他们中的绝大部分没离开过附近几座小城,一生在固定的几条商路上打转,赚的钱都丢在酒、牌桌和女人身上,他们不操心没见过的怪物,不知道巨人被击杀后会气化,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好不容易打开了通路,狼犬开始兴奋的汪汪直吠,而溜出去的韩栋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队伍中。
他走到库克身侧,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动作快,你的队伍好像没有应付巨人的能力。”
第一批准备清场的士兵们已经换好了装备,他们手里拿的是清一色的“喷筒”,这是按形制缩小的铁砂炮,狭小的室内空间最能发挥威力的火器种类。
此外还装备了一种小气灯,燃烧瓦斯提供稳定的照明,这东西设计的相当精巧,控制气门的大小与灯头的长短可以调整亮度,更换气罐儿能提供不间断的照明,如此精巧的物件钟摆城就造不出来。
库克用不惯枪,在背后背了几根短矛,带头进入了剧院。
破败了不知多少年,仍能看出吧台、检票处、休息室等地方的轮廓,这是一个半埋入地下的大厅,跟着是长长的深入地下的甬道,坡度并不陡。
下到大厅后,甚至能从墙上找到残留的结构示意图,从图上看大厅的设计并不复杂,三层观众席,中间宽大的舞台,几个供观众出入的侧门。
厚重的实木大门外包了铁皮,铁皮上镂刻了精美的浮雕,然而历经岁月后里头的木材已经早已被虫蛀鼠咬一空,只剩下个空架子,门轴也早已锈没了,一推就倒。
推门的工作已经有人帮他们做过了,从地面上尘土浮灰上的痕迹上看,一伙人拖着重物逃进了大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