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这还是人？
飞机上，关荫打了俩喷嚏。 邻座的张记中压了下帽子：“别急，很快就到了。” 关荫吸了吸鼻子，我没急啊。 “到了之后，先到酒店休息，明天早上参加全员体检，这关系到你们的福利，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有领导视察，就算是开机仪式了，开机仪式后，拍摄就算正式开始，你得等几天才能开始。”张记中一副你就是武松，武松就是你的架势，“这几天时间里，跟着动作指导学点架子，等拍摄开始。” 关荫老老实实点头：“好，我听剧组安排。” 老张又睡着了。 飞机到达影视城机场已经深夜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一下飞机，关荫马上给景月妃打电话：“睡了吗？” 景月妃没好气道：“你觉着呢？” “哦，没睡就好，”关荫一副我好机敏的口吻，“豆豆呢？在旁边吗？睡了吗？晚饭吃啥？吃完有没有活动？还有，豆豆晚上起来要喝两口牛奶，准备好了吗？” 景月妃半天没说话，但关荫马上闭嘴。 他听到小宝贝儿均匀的呼吸声，显然，亲亲小宝贝儿睡着了，睡的很香。 忽然意识到这么晚打扰天后不好，关荫连忙赔笑：“那你赶快睡，谱子都写好了，白天练就行。” 不赔笑不行啊，宝贝疙瘩在人家手里呢！ 景月妃哼的一声：“显摆你能耐！好了，赶紧去酒店休息吧，明天可能会有很多事要忙，”犹豫了一下，她轻声道，“注意安全，注意休息。” 关荫心里蓦然一热，两世为人，除了父母，没有人关心过他出门安不安全，休息的好不好。 “好。”关荫道，“你也是，早点睡。” 挂断电话，关荫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季节的帝都已经红叶满山，秋霜铺地了，但梁溪还很热，穿短袖都汗流浃背呢。 坐上商务车，关荫靠着车椅闭上眼睛，从现在开始，必须心无旁骛地琢磨武松这个角色了。丁武松珠玉在前，有借鉴的，关荫也不想显示自己有多厉害，专门为了打破什么经典角色而刻意去避开优秀的表现，相反，他反而认为，人家演的好的，你就得模仿。 差别就在气势上，丁武松毕竟不是练武之人，关荫觉着，或许，自己的武松可以在丁武松的基础上再多一些彪悍。 渐渐内敛，渐渐杀气凝聚在眼角的武松，不一定非要沉默，杀气不一定全部要藏起来。 武松是谁？ 天人也！ 这样想着，关荫神色凝重起来了。 张记中和张劭临从后视镜里看到关荫在闭目沉思，对视一眼，都笑了。 这小子行，形象肃杀，骨子里透着一股英气，而且，这小子可是影视学院优秀的学生，是在学校期间就多次登台，和话剧圈的腕儿们合作过的灵性演员，只要他认真起来，那就好办了。 车到酒店，关荫问了自己的房号，提着两个行李袋，又领了出入牌，一步一步走楼梯往楼上走了上去。 吱呀—— 610的房间门开了。 六楼除了没有604，除了走廊尽头两间房间还没演员入住，另外的房间都住满了。 睡眼朦胧的臧金升一骨碌翻身坐起，侧耳听了半晌，摇摇头，躺下又睡着了。 一夜好梦，次日起床，老天爷开眼，晴空无云。 走廊里咣里咣当的，光着膀子，大家伙出门一看，好家伙，全是健身器材。 房间不大，器材不可能放在房间里去，也不可能每个演员都拿到一套健身器材，一层楼放一套健身器材，大家一起用。 “早啊。”打着呵欠，一帮土匪互相打招呼。 搬运器材的剧组人员一看，撒腿就跑，这就是一帮土匪，杀气重。 610的房间门开了，关荫揉着眼睛出来，一看，乐了，全是“熟人”。 这是鲁智深，这是李逵，这是林冲，这三位是阮氏三雄，这是石秀，这是小李广花荣哥哥，真帅啊！旁边那位——呃，年轻版高太尉！ “各位大哥早，”说着，又打起了呵欠，关荫笑呵呵地挨个抱拳，“萍水相逢，十分有缘哪！” 大家都有些踟蹰，这家伙属炮仗的，一点就炸，打招呼被怼了咋办？ 可要是不打招呼，也不合适。 作为大哥，臧金升只好硬着头皮招呼：“关先生……” “啥先生啊就，各位都是大哥，就叫我小关就行，要三碗酒下去，叫我关兄弟，或者二郎兄弟就更好了。”关荫揉两下肚子，“刚来不知道外头有啥好吃的啊，各位大哥知道不？咱尝尝小吃一条街去？” 这么说，这小子还真不是见面就不客气的人？ 臧金升看看弟兄们，笑道：“早上要体检，还是别乱跑了，张制片脾气大。” “那是挺大，说实话吧，刚一看到张制片，我就觉着，让他演个角色，肯定比我们都合适，那一脸匪气啊，乍一看，我以为是险道神郁保四来了呢。”关荫吐槽着，羡慕地看看修倾，年轻时候的花荣哥哥真帅啊，帅的无法无天！ “你说这都是人，差别咋这么大呢，修大哥帅成这样，简直不给人活路啊。”关荫叹息道。 大家伙一看，好，这脾气还真不像网上那样。 修倾笑道：“那我岂不是要说荣幸至极啊？我们昨天还说你跟那帮子专家骂战，没想到今天就一块儿相处了，缘分啊。” 关荫笑道：“那得是缘分，那，早饭上哪吃啊？酒店供应不供应？” 几个人哑然失笑，戒备心一下子放下不少。 大家都是小演员，首先谁也别摆架子，其次就是要好说话，要是脾气真的大，不好交往，那就有问题了。 臧金升笑呵呵地道：“那不着急，得等体检之后再吃饭，还要化验。” 正说着，酒店楼前传来张记中的喊声：“演员集合，体检了。” 呼啦啦一阵脚步声，大家这才发现，合着都挺激动啊？ 酒店前的小广场一集合，大家的目光不由往指导蔡晓情身边看去，旁边站着两位年轻貌美的女演员。 关荫看了一眼就明白，潘金莲和扈三娘来了。 “介绍一下，这位叫王思怡，潘金莲的扮演者。这位叫郑双，扈三娘。思怡是咱们江东省的剧团演员，郑双是京剧团刀马旦，以后就住六楼，”说到这，张记中也开了个玩笑，“咱们剧组的单身小伙挺多的，思怡跟郑双可都是单身优秀女青年，抓紧啊！” 排头的李雪建大叔乐呵呵地道：“呱唧呱唧，欢迎我们的女将啊。” 一旁，模样天生就可乐的魏棕万大叔，高俅的扮演者，四星老戏骨，以及卢俊义的扮演者王巍国，和三军艺术团话剧演员，吴用的扮演者宁晓智，以及入云龙公孙胜的扮演者王纲，这位演员，关荫记着在原时空的央视版《射雕英雄传》里扮演王处一，扮相出尘，真如世外道人一般。 还有一位，晁盖的扮演者，三军艺术团话剧团的演员张志中，实力派的演员。 群星荟萃啊！ 掌声过后，老张照例三令五申剧组的纪律，最后一挥手，从旁边停着的大巴车里冲下一大群白衣天使，全是来给演员做体检的。 另外，还有帝国人寿梁溪市的一位负责人过来给演员们办理保险，古装剧，尤其是认真拍的古装剧，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不买保险简直就是对演员的不负责任。 群演也有，但也是有差别的，这里不一一细说。 两位先到的女演员上楼去放行李，张记中急匆匆走了，估计有什么工作要去沟通，张劭临和导演组也离开了，小广场上剩下一群演员。 一看大家都挺谦虚，都往血压之类的体检方面跑，臧金升拉住六楼的弟兄们：“走，先检查检查最基本的，身高体重都要检查一下，咱们先易后难。” 大哥发话，弟兄们当然给面子，住五楼的时迁的扮演者孟耿城也跑了过来，这位可是真正的武术家，别看瘦的跟猴儿似的，等闲几个人不得近身！ “小关这身高得有一米八六了，来，你先看一下。”臧金升推着关荫上测量身高的仪器，同时也把体重给测了。 关荫也不推辞，脱掉鞋子，穿着短裤长袖往仪器上一站，咣当一下，测量的护士小姐姐吓晕了。 “咋啦？”大伙儿纳闷儿啊，连忙围过来问。 小姐姐颤颤巍巍的，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指着仪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护士长，这仪器坏啦！” 仪器上显示，关荫身高185.8公分，这没错，可体重…… “你？九十三公斤？”一百三十公斤的大哥满脸不信。 关荫看着是很雄壮，可那也没胖到臧金升那地步啊，甚至一个臧金升能分关荫俩，小两百斤？怎么可能！ 关荫谦虚地笑笑，不错，他这种穿衣显瘦的身材吧，看着重量连一百六都不到，可他体重就达到了九十三公斤的恐怖地步，平均一公分身高，半公斤重量。 要不然，你以为全身脂肪只有百分之四五是开玩笑的？全身都是肌肉，别人一到夏天就烦，可他不，蚊子压根不敢找他，肌肉都不用使劲，稍微活动一下，蚊子就飞不走了。 再三检查之后，仪器没问题，呼啦啦一大群人围了过来，瞧热闹似的，看关荫的目光，一个个都跟看外星人一样。 那眼神，分明就透露出一句话：“这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