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剑圣下山
山路之上，偶尔有蜀山弟子双手拿着木桶摆直，里面装满水，提着一路往上 。
这其中，自然便包含了司徒钟，从拜入蜀山的那天起，他就像蜀山掌门所说的那样，从最基本的做起。
每天都是扎马步，提水锻炼身体。
但偶尔，他也会躲在草丛之中，看着江面上的那道身影。
来了蜀山这么多天，他也清楚了那道身影，那是一座横挡在他面前的巨山，难以翻越。
独孤宇云，从小被捡回蜀山，四岁那年，经历大难，跟随太师傅姜绝之修炼了一段时间，展现出了超强的武学天赋，就连他的义子，似乎都没有这少年的天赋强大。
不知为何，姜绝之在这少年身上看到了姜明的影子。
他们同样是被捡回来的孤儿，同样拥有超强的武学天赋。
姜绝之死那天还看着独孤宇云，口中喃喃说着，“不要和你师叔一样，一定不要学你师叔。”
独孤宇云小时还不是很明白这句话是为何，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随后竟然说出了一句震惊所有蜀山众人的话。
“我的一生，只为入道！”
入道的执念，被清微道长保留下来，那是他穿越到这个时代的目标，是他一生的追求。
听到独孤宇云的话，姜绝之摸着少年的脑袋，忽然间笑了，眼中满含热泪。
“好，太好了，太师傅相信你，未来你一定不会走上你师叔姜明的老路，你一定能入道！”
“蜀山，必将再次重现辉煌！”
那个秋天，老人丧子，更多的蜀山弟子因他而埋葬在蜀山锁妖塔，心中的悲凉抽走了他的脊梁，原本他以为，蜀山派会在他的带领下，走向更好的辉煌，却没想到因他而落寞。
哀莫大于心死，从那天起，他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或许到死他都在想，若是当初没有捡回那个婴儿，没有传授他全部的蜀山剑法，蜀山就不会遭此一难。
关于姜明的一切，全都被销毁。
老人最后走了，蜀山的新一任掌门重新执掌蜀山派。
由于经历了姜明一事，每次修炼，掌门都会有所保留，但独孤宇云是个例外。
因为在上一任掌门临死前交代，蜀山所有的功法全都传授给他。
或许在听到少年那句话时，他就已经放下了。
而独孤宇云也没有让现任掌门失望，随着慢慢长大，他的实力也越来越强，他似乎一直都在践行当年说过的话。
由于剑道超绝的天赋，蜀山所有师兄弟都称呼他为剑圣！
这也成为了他的道号。
但他却不在乎别人怎么称呼他，他的一生，只为入道！
只为达到上善若水！
可随着实力越发变强，最终他还是达到了极限，再难以进步半分。
“何为道？”
“道究竟是什么？”
“接下来的路，我该怎么走？”
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不知道如何踏出脚步，继续追寻。
“我心中在迷茫什么？”
“我的心中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似乎有模糊的画面一闪而逝，他想抓住，伸出手时，却停在了半空中。
“看不清，我真的看不清！”
心境产生剧烈波动，湖面片片涟漪惊起，一道道炸响声传出。
“静下心来！”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一指点在眉心处。
静心咒顺着指尖通过灵力传入眉心处。
时间缓缓流逝，湖面的流水随着山川潺潺流下。
清风吹过，拂起衣袖。
终于，那烦躁的心在这一刻慢慢静了下来。
“对着流水十二年，你的心似乎越来也乱了。”掌门看向眼前的弟子，开口说道。
“徒儿也不知为何。”剑圣皱了皱眉。
“上善若水终究是还未参悟吗？”掌门声音在剑圣脑海中响起。
剑圣猛然睁开双眼，看着脚下的河流，“上善若水，水处下，向低流，渗遍万里，润泽众生，却又能处众人所恶之地，近于道。”
“这是你所悟，还是前人所得？”
剑圣没有回答掌门的问题，因为这段话不自然的就出现在脑海中，他没看过这话，却能轻易说出来，似是自己所悟，却又不是。
见剑圣没有回答，掌门再次说道。
“道是什么？
通常无为而无不为。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
上善若水，万物以他为生却不推辞，成就万物却不居功，养育万物却不为主。
道可道，非常道，这必须由徒儿自行参透，为师自知吾涯，未能助你开窍，真正的道，就从你的本性中去发掘吧！”
听到掌门如此说，剑圣立刻抬起头，看向眼前老者，思索中却又不敢相信，“师傅是希望徒儿自行下山领悟人生？”
“你从小就在蜀山长大，从未拥有，何来放下，你都不知道，你的不明白，就是你未能领悟到上善若水的原因。”
“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只看你能否执着一念之中，希望徒儿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悟出真正的道吧！”
说完，掌门离开此地，不再多说。
姜明当年下山，带回一只狐妖，已经无限接近道的他却在那一刻迷茫了，那是他的劫，若是踏过那一劫难，他便入道，但最终，身陨锁妖塔，更是化为亡魂，屠戮了蜀山大半弟子。
但剑圣不同，这二十多年来剑圣所走的路，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必将是超越姜明的存在！
第二天，剑圣于大殿之中还剑下山，为期三年！
“你真的打算下山修炼了？”
临走之前，司徒钟（莫一兮）看着自己的师兄，开口问道。
“或许如师傅所说的那样，下山能让我更快领悟这世间真谛，我打算下山一试。”
听着剑圣的话，司徒钟伸手丢过来一样东西，那是人面吊坠。
“这是什么？”看着手中的吊坠，剑圣面露疑惑。
“如果那个高人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吊坠能化解人间灾难算了，这就是个能保平安的东西，希望你三年之后能够平安归来！”
司徒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出于同门的关心，亦或者是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他希望对方三年后回来，能够带来惊喜。
而自己，也会在蜀山上一直修炼，快速追上对方。
“为什么会想给我这个东西？”剑圣疑惑。
酒剑仙摆了摆手，“你已经快要是我师兄了，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我的道号！”
“好，我等着！”
剑圣转头朝着山下走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司徒钟高声说道：“喂，等你回来一定要和我说说这吊坠到底有没有用。”
对此，剑圣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身影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