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奖励
秦笙无声叹了声。
沈丹怡的人设已经彻底崩了，她现在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说话用词也是怎么爽怎么来，几乎是放飞自我了。
众人忙到八点，算是告一段落了，除了个别学生，大部队基本都已经放假回家，秦笙难得晚上不用送外卖，她就着冰箱里的存货，简单地炒了几个菜，煮了一大锅饭，把人都留了下来。
很难得的一夜，很难得的一顿饭。
两张长方形餐桌并在一起，七个人刚好能围满。
油爆虾，香菇蒸排骨，葱爆鸡丁肉，苦瓜炒牛肉，凉拌香辣海带丝，再加上清淡爽口的虾米冬瓜汤，菜式还算丰富。
秦笙拿了几瓶啤酒，给每人都倒满了。
结果苏启一把端走了她的杯子。
最开始给她换了可乐，想了想觉得不妥，又换了椰子汁。
秦笙抿着唇，还想伸手去夺，苏启低声哄了句，她骨头一软就妥协了。
对面戴着眼镜的郑佳佳看得清楚，他终于开窍，懂得如法炮制，也给尤非换上了椰子汁。
尤非疑惑地看他。
郑佳佳一本正经地说：“让你妈知道了，又少不了一顿骂，被她知道是我带你喝酒，我也要跟着挨骂。”
尤非撇了撇嘴，气呼呼地把啤酒一口闷下。
郑佳佳：“……”
原来没开窍，嘴太笨，没法救。
李石站了起来，举杯：“来吧，我们大家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坏，秦笙以果汁代酒，是独一份，她有些不爽，一晚下来，却也没碰一滴酒。
她的厨艺不错，大家也是真的饿了，一顿饭吃下来，基本光盘，酒足饭饱，大家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摊在椅子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胡扯。
秦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几乎没插话。
他们讲学校里的人和事，讲老师或同学，讲成绩，讲排名，也讲父母的嘉奖和批评，这些东西是秦笙没有的，准确来讲，以前有过，但后面的这些，他们不曾同步经历过。
要说遗憾，不是没有，只是秦笙早已习惯这些，有些感慨罢了，但情感并不强烈。
他们愿意说，那她便听着，那些她陌生的，不了解的部分，听过了也就算了。
算起来，他们也很久没这般坐在一起吃饭了，小一些的时候，几个小伙伴串下门，就能成群结队地上山下河，长大了，很多看似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反而更难。
明明，他们更自由了。
苏启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加入讨论大军中，到后面明显安静了许多。
秦笙支着脑袋，身体微微倾向苏启，看似在听大家吹水，实则有些犯困。
苏启从桌子下方去挠她的手心，见她看过来，伸手牵住她的，皮肤之间的相触干燥而温热。
秦笙挑眉：“？”
苏启压着嗓音，故意调侃：“把手放在桌下不就是在等我牵吗？好主动哦。”
笑得暧昧且……做作。
秦笙呵呵两声，挣了两下，没挣开，于是作罢。
“话说回来，明天放假哦，你们都有什么安排？”李石说，“今晚我一定要把作业都完成了，明天好好放松放松。”
沈丹怡一脸奸笑，打击道：“我们早就写完了。”
李石吃了一惊：“这么快？什么时候的事？辉辉，你也写完了？！”
张辉小声道：“嗯，作业不多。”
尤非跟着说：“中午就好了。”
她不小心打了个酒嗝，边上的郑佳佳闻声看来，尤非一接触到对方的视线，抿着嘴唇把脸别开，看来气还没消。
郑佳佳摸着玻璃杯的边缘，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女生的心思太复杂了，猜不着也摸不到，情绪的起伏变化也太大了，他实在搞不懂。
“我靠，你们也太溜了吧，苏启，你也完成了？”
被cue的那个人无心其它，正暗戳戳地在桌子底搞小动作，女朋友的手指细长，皮肤薄得能看到青色的血管，他一只手便能轻松包住。
正揉搓得起劲，掌心突然被掐了一下，力道适中，苏启刚想质问原因，一抬头，就见一桌人的视线全聚在了他身上。
苏启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回，他瞥了眼秦笙，对方顶着一张“事不关己，懒得看你”脸，若无其事地刷手机收餐费。
苏启含糊地“啊”了一声，端起啤酒抿了一口。
李石服了：“还真就剩我一个了啊，你们厉害，不过我今晚一定能完成。”
“就你那乌龟速度，我看难。”沈丹怡说。
“切，也太小看我了吧。”李石反击道，“沈丹怡，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瞧不起谁。”
这话一出，可惹急了沈兔兔。
“谁跟你半斤八两了，谁眼你咱俩了？”沈丹怡迅速扫了一圈餐桌，想寻点比较趁手的工具，绕了圈还是停在了筷子上。
李石一看这架势，气势一下子就消了，急道：“是是是，是我太弱了，你强你厉害，你尽管小看我，我不跟你杠了，你们别看热闹啊，谁他妈的劝下啊！”
看热闹的几人无动于衷。
最后还是尤非把沈丹怡拉了回来，才避免了一场恶战。
李石郁闷道：“沈丹怡，你现在怎么一点都不注意形象了？”说话间，李石还瞄了眼苏启。
沈丹怡翻了个白眼，苏启都名草有主了，她还搞那些虚的干嘛？
不累啊？
沈丹怡：“关你屁事。”
李石：“……”
几人帮忙收拾餐桌，洗碗，扫地，分工合作，倒是没花多少时候便清洁完毕，李石因为犯懒，被罚去倒垃圾，估计今晚他是完不成作业的了。
苏启顾及秦笙手上的伤还没好，到后面是怎么都不肯让她碰水了，他把人按在收银台上，戴上防水塑胶手套，头也不回地钻进厨房——洗碗。
沈丹怡不禁感叹，别人的男朋友就是好！
尤非朝秦笙走了过来：“你真的不开店了吗？”
“嗯，合同到期了。”
“怎么不续了？”
秦笙算完账，把计算器扔进抽屉，瞥了眼对面——孙小娜那店最近生意有限，秦笙今天做活动，那边直接就静了下来，天色未暗，那边已早早关门。
秦笙看向尤非：“生意不好。”
尤非：“嗯，好。”
她跟郑佳佳同路，为了安全，两人打算一起回，郑佳佳拎着打包盒，绿色饺子码得整整齐齐的，就是那褶子捏着实在是……一言难尽。
郑佳佳扫了下秦笙的收款码，给她转了一笔账，他朝秦笙点了下头：“谢谢款待，我们回去了，饺子很好吃。”
说完，郑佳佳往门口走去，尤非跟着说道：“秦笙，走了。”
紧跟而来的是胆小辉，他挪着小碎步过来，扫码，转账，最后怯怯地瞄了眼秦笙，小声道：“我，我也走了。”
属他跑得最快。
最后一个是李石，不同人同个流程，秦笙的手机又进了一笔账。
李石咧着嘴笑：“我回去赶作业了，还是得争取下今晚完成，拜拜！”
沈丹怡过来时，秦笙重点扫了眼她的手。
这妞两手空空，她今晚吃得很满足很开心，又喝了点小酒，一犯困就脑袋发晕，两条胳膊一抬就直接倚靠在了秦笙身上。
秦笙深吸了口气，忍了忍才没把她给扔开。
她的伤口刚结痂，根本就没有好全，被沈丹怡一压，深的那几道似乎又裂开了。
沈丹怡挂在秦笙身上，哀怨道：“笙儿，我走不动了，你待会送我回家好不好？”
“好。”
“我喝酒了，晚上一定会做噩梦，你跟我回家睡好不好？”
“不行，我睡不惯。”
沈丹怡没放弃，又想出个折中的办法：“那我不回去了，我跟你回酒店去睡好不好？”
秦笙拒绝：“不行，你打呼。”
“哎哟，你这是借口，苏启不也打呼噜，你还不是跟他睡，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呢？”
“……”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睡。”
沈丹怡搂紧了秦笙，细胳膊像绳索般捆着她。
“行，你先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
听到秦笙答应了，沈丹怡这才听话地松了手。
她起身，打算去厨房看看人，顺便跟苏启说一下。
苏启弯着腰，正把剩余的已经打包裹好的饺子放进急冻区里，他身上还系着围裙，袖子捋到了手肘，防水手套还没来得及取下。
秦笙走过去，在他旁边站定：“怎么了？”
苏启纠结道：“没位置放了，直接塞进去的话饺子就变形了。”
秦笙接过余下的两袋，不由分说地直接怼了进去。
苏启嘀咕了句：“太粗暴了。”
防水手套的尺寸是小号，苏启愣是把他的大手给套了进去，结果就是太难取了，他怕损坏，直接朝秦笙摊开手：“紧。”
秦笙心想，套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紧了？
秦笙捏着塑胶边缘，费了挺大的劲才把手套给扯下来，手指因为长时间被贴裹在不透气的空间里，摸起来有些潮湿，看起来更显盈润修长。
修剪得很平整的指甲盖白中透粉，秦笙多看了两眼，拍着苏启的肩道：“辛苦了。”
苏启两手撑在灶台上，把秦笙拢在自己的包围圈里：“那，奖励下？”
秦笙仰头看他：“行啊。”
她伸手，虚搂着他的腰抱了一下，收回手时，顺便把他的围裙给解了，“行了，奖励完毕。”
苏启偏头笑了声，嗓音闷在了喉咙间：“不算，重来。”
他没等秦笙再次敷衍，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苏启晚上喝了酒，舌间微涩，吐息间也挟带着酒精的味道，秦笙被他亲着，昏昏沉沉地似乎也醉了一般。
“臭情侣。”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亲密。
秦笙抓着苏启衣摆的手指蓦地用力，她缓着呼吸，身体被苏启挡得严实。
怪她，被某人一勾引，便什么事都忘了。
苏启转头看去，沈丹怡背着包，撅着嘴巴十分哀怨地站在厨房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看到了多少。
秦笙低声说：“我来是想告诉你……她晚上跟我回酒店睡。”
苏启惊道：“那我呢？”
秦笙：“……”
当然是回家啊，少年。
“可我不想回去。”苏启说。
秦笙笑得勉强：“没有可是。”
“喂，那边的臭情侣。”沈丹怡声音响亮，两手叉腰朝厨房里喊道，“懒得看你们难舍难分的，我来跟你们说一声，我要回家了！”
沈丹怡喝了酒，秦笙是不可能让她单独回家的，她跟出来时，沈丹怡已经出了店，门口停了辆黑色的本田思域。
是沈丹怡的哥哥。`
“我走了，你进去吧。”沈丹怡已经拉开了车门。
秦笙见状，说：“回去早点睡觉，别熬夜了。”
车子缓缓驶动，沈丹怡降下车窗，朝她吐了下舌头：“操心你自己吧，女孩子要矜持点，晚上早点睡！”
秦笙：“……”
沈哥哥低沉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斥了沈丹怡一句。
“走啦？”苏启站在秦笙身后，凑近查看了下秦笙受伤的耳朵，指腹轻轻摸了下，“今晚跟我睡？”
这话听起来不太正经。
秦笙偏头拉开距离，一点没客气：“不睡，各回各家。”
“……好冷淡哦。”
“明天十点，车站见。”
苏启“嗯”了一声，很快反应过来：“嗯？”
秦笙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拎起苏启的包扔过去，催他赶紧撤：“走啊，我要关门了。”
“不是，你刚说明天干嘛来着？”苏启把包抡上肩，紧跟在秦笙身后追问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秦笙把店门锁好：“嗯，约会啊。”
苏启受宠若惊：“要不，我明天去接你？”
秦笙笑了笑，跟他挥手告别：“别迟到，不然……”
她捏了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