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赊 一纸推香令
不久之后，玉皇城外出现两个人影。
一个锦缎红衣，远看玉树临风。
一个浅红色长裙，御空而行带着仙风。
此二人正是为了跟狐七七一同竞争名誉赊香人的香如玉和盈妱仙子。
原本由狐七七负责在药圣山宣扬名誉赊香人。
香如玉身为玉皇城目前唯一正统，他的计划则是以皇权强行让玉皇城管辖之人，凡是符合名誉赊香人基本条件的，全都参加报名，不论男女老少，不论出身地位。
甚至香如玉专门下令，在玉皇城实施“推香令”。
盈妱仙子自然不甘落于人后，在跟“妱儿”一番商量之后，决定由她拿着妱儿的信物前往美人庄，由美人庄宣扬名誉赊香人肯定事半功倍。
如今玉皇城的“推香令”已然实施，正是香如玉准备送盈妱仙子离去之时。
然而当二人行至百里剑道时，竟然发现玉皇城的护城雾气向后退散了几十里。
紧接着就看到花有泪与花浓的对峙，直到暗月出现再消散。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却又仿佛极为漫长。
盈妱仙子从见到花有泪和花浓那一刻起，眼底的神色就有些复杂。
她几次欲出手，几次都止步于雾气边缘。
她知道，从药圣山刺杀妱儿失败之后，她这个仅仅拥有神魂和记忆的假盈妱仙子，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无论是出于这虚假身份的救赎，还是对圣主所托之事的尽职尽责，她都不能再节外生枝。
此刻。
花有泪望着那个带走花浓的身影，不由地暗下决心。至少在下一次遇见的时候，他要有能力挡在妱儿身前。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盈妱仙子，眼里早已没有了忘心涯上的仇视。对于眼前仙子，他始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
香如玉已经知道，眼前的盈妱仙子是被秘术控制的神魂，可让他将眼前人当成妱儿的生母，似乎还需要时间。
不过，近来的相处也让他对盈妱仙子有所了解，内心的芥蒂少了很多。
正所谓爱屋及乌。不管眼前的盈妱仙子是真是假，只要是妱儿不讨厌的，他都应该喜欢。
玉皇城外的暗红色气息即将彻底消散，香如玉望着天空不由地发出感叹。
“他！是妱儿的生父吧！可惜，如今的我，帮不上什么忙！”
其实这番话，香如玉心里是想说给妱儿听的。
香如玉心里在想：如果有朝一日，妱儿得知香如玉目睹花有泪命丧于此，她或许会责怪他。
人呐，有时候就是这么难，哪怕他是曾经的人圣主。
香如玉身边站着说不清真假的“妱母”，还要袖手旁观“妱父”尽到月门府君最后一份职责。
说完这句话，香如玉凝视着盈妱仙子的侧脸，似乎想要看见些什么。
盈妱仙子默不作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
“仙子，何不听如玉一言。”
香如玉没有以昔日圣主的姿态去俯视盈妱仙子，而是作为一个晚辈似的，尽可能谦卑恭敬。
盈妱仙子就像被一下子拽回了现实，换上浅浅的微笑盯着香如玉。
“姑奶奶知道你小子想说什么！无非是昔日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出手相救？女儿和夫君都在这里，又为何躲着不肯相见……唉，你呀，年轻了。”
香如玉眉头一皱一舒，对于这样的盈妱仙子他并不讨厌。
哪怕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是“玉圣”转生，能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的，也只有和妱儿有关的人。
“仙子见笑了……只是和她有关的事，如玉不得不上几分心。”
盈妱仙子噗嗤一笑，衣袖不经意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恐怕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这是哭过，还是因为被香如玉逗笑了。
“之前对我还喊打喊杀，这会儿就已经自来熟了？”
“仙子可以理解为，如玉在套近乎。”
“怎么！想娶我们家妱儿当王妃，门都没有！因为，香门你进不去！”
“……”
香如玉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被控制神魂仙识的盈妱仙子身上，他竟然看到了当初那个“假小子”的身影。
香如玉本想反驳的，可是一想到妱儿那纠葛在一起的宿命，又不想让眼前的仙子知道太多。
“是，是……您说什么都对。我姓香，却进不去香门，自然有自知之明，何况一个王妃的身份怎么配得上她……”
“玉圣说笑了不是，以你玉圣的身份，还配不上一个赊香美人？”
“仙子又说笑。既然你都知道，难道我与玉圣就配得上建木情花？”
香如玉嘴上说着，眼前又浮现出天外天的情形……
玉山归鸟，凤凰涅槃。他不知道建木情花会有怎样的际遇和经历，但他深知，妱儿未来的路一布满荆棘。
见盈妱仙子半晌不说话，香如玉这才再次回过神。
“仙子！可需要如玉出手？”
盈妱仙子明显一愣，不知香如玉话里的意思。
“嗯？出什么手？走的走了，没得没了，我们这些名誉赊香人难道完全不用顾及香门门规的？”
“如玉指的是，以玉圣的身份出手……何况名誉赊香人可以不受门规限制。”
“玉圣如今境界，虽然对上我可以略占上风，但跟当初比差远了，你要如何出手……”
“仙子既是学圣属下，那应该知道我曾经所悟天道，乃是时空之道！”
盈妱仙子的笑容仿佛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她倒是的确没有想过，月门的月光所蕴含的岁月之力，的确属于时空规则范畴。
而眼前的玉圣，正是这天底下对时空之道理解最深的人。
“你……玉圣要怎么做？”
盈妱仙子一改口吻，似乎她心底也有了一丝期待。但她并不确定，这个只有肉身成圣的香王爷，能发挥出几成玉圣的实力。
只见。
香如玉一步迈出，消失在原地。他凭借圣体直接封禁方圆十里的空间。
这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望着天空中已经极其稀薄的暗红色气息，香如玉两指并剑，灵气化刃割出一道口子。
一滴同样纯白的圣主精血，在他指尖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