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赊 可饶你一命
蝎尾女虽然深得圣主器重，但也不是所有的圣主她都见过。正因如此，当山奴出现的那一刻，她才会误把山奴当成某一位圣主。
“晚辈天妖赤蝎，见过圣主！”
原来蝎尾女是有名字的。
只是妱儿不明白“天妖”又是什么，或许赤蝎就是她口中的天妖一族也说不定。
而眼下最让妱儿吃惊的，莫过于山奴以天香山的姿态现身此处。她只知道香门会随着蜃楼变换位置，还是头一回亲眼目睹山奴能“动”，而且瞬息之间便从人间来到这里。
天香山整体就是一块无比巨大的美玉，柔和的玉光使得四周比之前更加明亮。
山奴的身影从天香山中缓缓飘落。他依然拄着木杖，但佝偻的身形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挺拔的身躯。精瘦的脸上还留着一些皱纹，可看上去却比妱儿离开的时候年轻太多。
是的，年轻太多。和妱儿记忆里的老叟相比，眼前的山奴除了声音依旧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是妱儿熟悉的。
因为此时的山奴看上去，顶多只有五十岁。
“你……是……”
妱儿很想叫一声“山前辈”，可这个从天香山里走出来的人，她根本不认识。
其实妱儿是想问对方为什么会从天香山里走出来，山奴又在何处。奈何此时的山奴一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天妖赤蝎，妱儿完全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有一点，此人刚才说“辱我香门”，难道他也是赊香人？
仅仅一个照面，妱儿就把变化巨大的山奴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山奴侧过脸看了一眼妱儿，不禁摇摇头。
“门主离开香门数日，就认不出山奴了？”
被山奴这般反问，妱儿心里只想破口骂人：谁让你短短数日就年轻几十岁，我哪里知道天香山还能越活越年轻的？
“还好我只离开了数日……若是几个月或者几年，我怕自己眼前站着的会是未足月的婴儿！”
妱儿根本没打算隐藏自己的心思，天晓得此时妱儿心里是什么滋味。
山奴毕竟经历太多，妱儿一言一行早都被他看在心里。他没有多解释，而是直接面向天妖赤蝎。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在这里见到天妖一族，当真是在这苍天之下，须被苍天捉弄！”
山奴同样没有理会天妖赤蝎刚才的问候，反而自顾自地捋着山羊胡，似陷入一段当年的回忆。
赤蝎何等聪慧，见山奴对于“圣主”之称并不敏感，立即意识到对方并非圣主。尤其是当山奴反问妱儿的时候，赤蝎更加笃信山奴不是圣主。
只是赤蝎还有些犹豫，这座玉山出现时的那种强大气场，的确和圣主一般无二。
“你不是圣主？”
赤蝎一改恭敬地态度，已暗自提起十二分戒备，只要山奴回答不是，她立刻就会圣主加持在自己身上的领域收回。
妱儿同样好奇地看着山奴，显然对于赤蝎口中的“圣主”，她也想听听山奴给出怎样的回答。
然而山奴根本没有直接回答赤蝎，而是笑眯眯地看着赤蝎开口问道：“你觉得我是，我就是。你觉得我不是，那我便不是。”
“……”
“……”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山奴也喜欢故作高深？
如此回答对妱儿来说，几乎和没有回答没什么两样。对于妱儿来说，她知道山奴口中曾经听到过的圣主是天香册曾经的主人，至于剩下她一概不知。
所以妱儿由此推断，山奴一定不会是圣主。
可是同样的话在赤蝎听来，却是另一番光景。
尤其是山奴脸上那毫不在意的笑容，让赤蝎又觉得眼前之人就是圣主。
一来二去，赤蝎越来越糊涂。天妖一族都喜欢直来直往，不喜欢兜兜转转，赤蝎也不例外。
“哼！故弄玄虚……是与不是，只要交过手手才知道！”
话都没有说完，赤蝎已经迫不及待地对山奴出手。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全力。
或许是因为赤蝎瞬间将神力全部释放，致使赤雷如链条一般在她周身游走。就连圣主加持在她身上的领域，也顷刻间在她周围形成屏障。
眼前的赤蝎看上去，不知比刚才虐打妱儿时强出多少倍。
单单是赤蝎身上溢出的气势，就让妱儿对其刮目相看。
“山前辈小心，她可是圣主手下，绝非一般仙神可比。”
然而。
山奴仍然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赤蝎，既不说话，也不展露自己的修为境界。
妱儿一边替山奴担心，一边又对山奴心怀自信：既然山前辈能瞬息之间出现，应该也不弱吧！
就在妱儿心里这么想的时候，赤蝎身形一分为多，同时施展不同的招数向山奴攻来。
赤蝎似乎也没有忘记妱儿，几个分身牢牢锁定妱儿，挥动尾刺轰向妱儿。
妱儿本能地躲闪，加上有凤翼在身，速度倒也不慢，赤蝎的分身一时间竟也没有伤到她。
只是山奴却好像头顶那座“笨重”玉山似的，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山前辈！山奴……”
妱儿心里愈发焦急，总不能好不容易搬来的救兵，就这么眼睁睁地被打趴在自己面前吧。
赤蝎隐藏在众多分身中，尾刺上泛着寒芒的毒液早已为山奴准备好了。
可就在赤蝎以为自己即将的手的时候，山奴终于再一次缓缓开口。
“念在我与天妖一族有些交情，你若现在收手跟我走，我可以饶你一命。”
“哈哈哈哈哈哈！以为搬来一座靠山，我天妖赤蝎就会怕你？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族中长辈提起过你，少套近乎！”
“没听过，不代表不存在……可见活得太久，也不见得都是好事。”
“受死！”
电光火石之间，赤蝎的分身全部归于一处，硕大的尾刺轻易刺入山奴的后心。
妱儿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把山奴唤来，反而害了他。
“山，山奴……”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跟山奴一模一样的人影，从山奴身上向前一步，接着又从人影身上再走出一个山奴……
如此往复，妱儿眼中的山奴越来越多，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