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赊 生来哭和笑
对于蝎尾女，妱儿在心境之中看到过，并不陌生。
原以为妱儿被师傅捡回香门就是拜这蛇蝎女人所赐。现在听黑蛇这么一说，妱儿反倒觉得就连自己的“出生”都在圣主掌控之中。
难道当年的自己，最终还是落入了圣主手里？
妱儿不解，毕竟她从心境之中看到的太过有限，而且关于“建木情花”的记忆，也仅限于她在心境里的所见所闻。
花有泪听得全神贯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并非怀疑黑蛇所言，而是在努力将当年的一切联系起来，思考前因后果。
黑蛇似乎对于二十年在月门的经历记忆犹新，似乎还在为什么事情耿耿于怀。以至于它越说越气愤，越想越不甘心。
……
盈妱仙子听到蝎尾女说出“情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
她只是一株仙草，待产之际根本没有多余的灵力去应对蝎尾女，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花有泪身上。
“盈妱身为仙子，与他真心相爱，洁身自好，从未与其他人有染，即将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属于你们的！我不管她是情花也好，怨草也罢，谁都不可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蝎尾女丝毫不在意盈妱仙子的生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孕肚。
黑蛇眼看着蝎尾女即将用尾勾划开盈妱仙子的小腹，正准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可就在这个时候，盈妱仙子不知从哪来的气力，将全身仙灵之气全部集中到小腹周围护住腹中婴儿，双眼噙泪望着月门所在。
“有泪，我们的孩子，就交给你了……”
盈妱仙子的声音并不大，可就是这样细若游丝的声音，仿佛瞬间传到远在月门的花有泪耳中。
黑蛇能感觉到，一双带着浩然正气的眸子忽然从月门的方向看来，应该就是盈妱仙子口中的花有泪。
蝎尾女不像黑蛇隐藏在暗处，竟然丝毫不回避来自府君的意念探查，嘴里发出狂妄的笑声，两眼盯着月门的方向释放出两道血色浊气。
“哼！我倒要看看，一个尚未踏入神境的府君，如何能承受吾主的怨念……”
黑蛇听到蝎尾女道出“怨念”二字，隐约之中已经猜出了那位圣主的身份。
随着月门里的月光迅速变成血色，一道血色身影划破长空，如疯魔一般嘶吼而来。
蝎尾女没有再对盈妱仙子和她腹中婴儿动手，而是侧脸望着天上那个正在与自己抗争的血色身影，扭曲的表情里尽是享受。
很显然，蝎尾女平日以收集“痛苦”为乐，跟喜好香气的黑蛇截然不同。
黑蛇依然垂涎着盈妱仙子身上散发的异香，但它还不想冒险暴露自己。
正当蝎尾女沉浸在虚幻的“乐趣”里时，盈妱仙子趁其不注意，抬手放在小腹上，全力催动仙灵之气。
盈妱仙子的花容因剧烈疼痛而失色，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聚集在盈妱仙子身上的仙灵之气瞬间涣散。
在这宫殿中，黑蛇是第一个见证婴儿出生的，其次才是反应过来的蝎尾女。
婴儿出生的那一刻，黑蛇亲眼目睹盈妱仙子身上的异香随之消失。更准确的说，是那股肉眼可见的香晕转移到了其中一位婴儿身上。
盈妱仙子已经昏死过去，唯独看见这一幕的黑蛇知道，被异香加身的婴儿没有啼哭，哭的另外一个。
黑蛇也有些愣住了，它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香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而且对方还是个婴儿。
纵然它是圣主分身，也很难再抑制自己的贪婪，以灵活的身躯陡然从黑暗里冲出，向奇香的来源张开深渊似的大口。
“早就觉得这殿内隐约有一股独特的气息，真没想过还能见到某位圣主的分身！怎么？知道她是情花再世，你也心动了？”
蝎尾女的声音依旧趾高气扬，似乎根本不把黑蛇放在眼里。
黑蛇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住，就看见蝎尾女浑身上下被一层血红色的光晕包裹。
“领域加持！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得到圣主的领域加持，就连我这圣主分身都无法拥有！”
黑蛇已经十分肯定蝎尾女背后的圣主是谁，只不过它想要吃掉散发奇香的婴儿就很困难了。
“想知道？那就跟我一同回去，说不定吾主会跟你本尊一起分享建木情花的秘密……”
“跟你这蛇蝎女人一同回去？只怕我永远无法再回到本尊身边了吧！心思如此歹毒，还想算计本圣主。今日就算得不到她，你也休想回去复命！”
黑蛇知道此时没办法跟圣主本尊取得联系，但只要破坏了蝎尾女的好事，同样对自己有利。
黑蛇猛然后退，身形变化的刹那，利用身体全力一击，这才将蝎尾女击飞出去。
蝎尾女有领域加持，自身不但毫发未损，反而愈发来了精神。
黑蛇不甘示弱，变大千倍的身躯近乎将宫殿占据大半，背生肉翅，头顶长出一对犄角。
它没有主动进攻，而是盘起身躯，将盈妱仙子和两个女婴护在身下。
就连黑蛇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做出这番举动。
它看了一眼那位身上散发奇香的女婴，小家伙竟然咧嘴一笑，仿佛他们早就认识。
蝎尾女脚踏虚空，身上的气势不断增强，血色浊气形如火焰一般笼罩在她周围。宫殿的屋顶再也承受不住，“嘭”的一声破开个窟窿。
“我也很想试试，毁去圣主一具分身是什么感觉……想想就让我浑身兴奋！”
蝎尾女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动作，嘴里发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面容发生巨大变化的同时，双目逐渐猩红。
“嗖～”
黑蛇就看到几根暗红色的尾针向自己飞来，蝎尾女随之消失在原地。
它通过气息感知到蝎尾女的存在时，一股硬撼自身的绝强力量瞬间传遍身体，使得它周围的一切都紧跟着律动。
宫殿内的柱子应声而倒，一些闻声赶来的月族侍从，也都在顷刻间被余波搅碎。
唯独黑蛇挪了挪身体，依然护着自己身下的盈妱仙子和两个女婴。
黑蛇知道，如果自己就此爆发，周围的一切必然遭殃。可如果一味防守，迟早会完全落在下风。
“不如你我找个地方打一场，胜者回来带走她，也好过你我这样僵持！就算你有领域加持，短时间内未必奈何得了我……”
“这个提议让我觉得体内在燃烧，想来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招，至于其他人，哼……”
黑蛇和蝎尾女同时破开虚空消失，只留下仍在昏迷的盈妱仙子，以及一哭一笑的两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