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赊 圣主是只鸟
“哼！故弄玄虚。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只要将你们全都抓回去，不枉本府君人间走这一遭。”
月无涯说话间便消失不见，只剩下话音在周围回荡，仿佛这一刻的月无涯就是那些充斥千里的月光，随时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取任何人性命。
落梧桐依靠天女无香心法，就看到一抹时有时无地气息，凭空出现在香如玉身后。但他并未开口提醒香如玉，而是要看看凤栖口中这位“香王爷”，身上到底有什古怪。
凤栖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落梧桐双眼看向自己轻轻摇头。
诚然，在凤栖心目中，任何时候香如玉都远不及身边的公子重要。甚至她也想知道，这遮蔽玉皇城的浓雾究竟是不是香如玉所为。
这时。
似幻似真的月无涯距离香如玉只有一步之遥，就看到他的右手，绵柔无力地拍在香如玉后背上。
原本以为凭借月无涯这三分实力的一击，香如玉想不负伤都难。
让落梧桐和凤栖同时吃惊的是，香如玉不但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甚至一头玉发都没有被风吹起的迹象。
怎么回事？是月无涯故意为之，还是这小子的实力已经恐怖如斯？
凤栖认识香如玉时间最久，心中的疑惑也最多。在她的认知里，就算香如玉再怎么天才少年，也绝不可能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变得无限接近“神境”。
“除非……”凤栖情不自禁地开口，仿佛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香如玉借助香缘，使得修为突飞猛进。
落梧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香如玉，香如玉也似没事的人儿一样，笑对落梧桐。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四目相对，表面看上去毫无波澜，其实眼底尽是火花四射的硝烟。
因为一个人，妱儿。
按常理来说，两人都还没有相互认识，看待彼此的眼神就像仇人相遇。如果妱儿在这里，岂不是要大动干戈。
在落梧桐看来，妱儿如果真有什么事，那一定跟眼前这位香王爷脱不了干系。反过来在香如玉眼中，他不能让落梧桐的出现坏了“自己”的计划。
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瞬息之间。
打了香如玉一掌的月无涯忽然咧嘴一笑，就好像刚才自己只是开个玩笑，接下来才是玩真的。
千里之内的月芒迅速向月无涯的方向汇聚而来，在他身后形成一对绚烂无比的蝴蝶翅膀。
使得月无涯看上去，就像一只蚕蛹化成蝶，整个人释放出的威压比之前强出千倍。
方圆千里的大地开始颤抖，那些之前被月尘点亮的石头花草，全都缓缓离开地面悬在半空。
“小子！刚才那不疼不痒地一掌，仅仅是个见面礼……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月无涯收回右手，身后蝴蝶翅膀微微扇动两下，他便从香如玉身后移动到身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端着下巴。
果不其然，月无涯刚才那一掌看似无力，却在香如玉背上留下一个印记。
印记犹如发光的月蝶落在香如玉背上，一边拍打翅膀，一边吸收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月光。
一息，两息，三息。
不光香如玉感受到后背上传来的异样感，就连落梧桐和凤栖也被香如玉身上的变化惊得怔在原地。
只见。
月蝶吸收月光之后又重新喷吐而出，青白的月光像水一样附着在香如玉身上，眨眼之间如一个月光构筑的光牢，将香如玉牢牢地锁在其中。
不但如此，香如玉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上那只有六劫修为的灵力，瞬间被什么抽空。
然而，香如玉依旧是一副没事的人一样，平静地站在那里。
这样的情景，怎能让三人不为之惊叹？
尤其是月无涯，他对自己毕生领悟的“幻月”颇有自信。就算香如玉故意托大，此时也应该灵力虚脱，无法站立才对。
可是香如玉不仅没有任何反应，反而仍旧摆出一副傲然世外的笑容。这让月无涯觉得自己打了自己脸，十分不爽。
“这怎么可能！小子，你究竟用了什么邪术，竟然连月蝶都奈何不了你？”
“哦？原来这就是月蝶？香如玉失敬……只不过在下好心出言相劝，竟然被府君当成吕洞宾，着实令香如玉伤心。”
“你……”
月无涯自然听得出来，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分明是在辱骂自己。可眼下幻化出的月蝶依然在其身上，月无涯一时间难以衡量出香如玉深浅，轻易不能再出手。
落梧桐虽然震惊于月无涯的手段，但是最出乎他意料的还是这个香如玉。他有理由相信，仅靠妱儿赊出去的一缕香气，根本不可能达到如此境界。
落梧桐询问似地看了凤栖一眼，凤栖肯定的点点头。似乎凤栖在告诉落梧桐：从此人气焰上，的确是香如玉不假。
落梧桐的目光重新落在香如玉身上，向前走出两步。
“你的确是香如玉，却也不是……我说的可对？”
“……”
“……”
此言一出。凤栖诧异地看着落梧桐，有些没听明白公子话里的意思。
就连身为府君的月无涯，也若有所思地转过头：“什么意思？你是想为他开脱，还是想说你们不是一伙的？真当老子好糊弄是吧！”
落梧桐面带笑意也不解释，反倒是香如玉，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似乎听懂了落梧桐的话外之音。
就看见香如玉向落梧桐的方向走出半步，他身上如水的月光瞬间结成冰，碎成无数晶莹的粉末。
月无涯忽然心神一凛，飞退熟步。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香如玉看了自己一眼。仅仅一眼，却蕴含着月无涯望尘莫及的气势。
那是……
月无涯站在一旁，额头上不知何时又沁出汗水，亦如月光一样。
香如玉站在落梧桐对面，双手负在身后，玉白的发丝无风自动，有一股傲然世间的沧桑感。
这一刻，仿佛他不是一个生在人间的凡人，而是一位经历无数次生死的大能。
“你没有说错，站在你们面前的，的确是如假包换的香如玉……”
不管是落梧桐还是月无涯，似乎都在等待香如玉的下文。
香如玉随即一个转身，站在浓雾边缘：背对着三人说道：“但，只有我的内在是香如玉。”
月无涯听得一头雾水。
唯独落梧桐似听出了什么，接着话茬说道：“内在？你并非神境，自然没有神魂。难道你是想说，这具身体，不是香如玉的？”
香如玉放声大笑，笑声居然穿透浓雾，在其中回荡。就好像他面对的不是雾，是被封印起来的另一个“世界”。
“我也是通过这具身体传承的记忆得知，它前世是一只鸟，一只在神界成为圣主的归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