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赊 千缘救如玉
惊天动地的巨响，自然惊动了许多人。而香如故所在的大殿距离最近，感受也最为清晰。
强悍无匹的压迫感，让香如故觉得犹如天塌一般。
不光如此，殿内十二根玉柱齐齐亮起，隐隐散发出十二色光芒。
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玉皇城上空升起一个无比巨大的护城结界。
“到底是何方神圣，仅仅一击就能触动护城结界！”香如故一脸惊讶，努力回想着这些年来他交恶的人，似乎没有一个能拥有这般恐怖的气势。
他知道，出手之人明显手下留情了。
而只顾着惊骇的香如故，却没有发现那块悬浮在半空中的寻香玉，正爆发出炽热的光晕。
若非寻香玉被强大的阵法束缚，此刻就要破开屋顶，直奔蜃楼。
“香门现世，的确是香门现世……”那个沧桑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大殿内，香如故猛然转身看向寻香玉。
“你说什么？这蜃楼，就是香门所在？”香如故既惊又怕。因为他知道，一旦发现和香门有关的线索，他就不得不有所行动。
“是它，是它，我能感觉的到，刚才那一下是它出手……哈哈哈……哈哈哈。”寻香玉在不停的抖动中，逐渐化作人形。
那分明是一个十岁孩童，却拥有百岁老人的嗓音。
“它是谁？快告诉我，它是谁！”香如故深知，这是他离香门的秘密最近的一次。
可惜，寻香玉在变化成十岁少年后，只是平静地看了香如故一眼，犹如在看一个可怜的灵魂。
“这么想知道，何不自己去看？是担心刚刚那一下还会重现？还是因为这些年所作所为，配不上你的姓氏？”十岁少年用沧桑的声音冷嘲热讽，身上的波动却似风烛残年。
“闭嘴！我没错！这世间没人是它们的对手，月门不能，香门不能，玉皇城更不可能……”
香如故红着眼大声咆哮，举手投足间一枚漆黑的玉牌被他捏在手心。
“我没有选择！对，我没有选择！既然留着你无用，倒不如把你送给它们。”
说着。
香如故捏碎手里的黑色玉牌，一股无色的灵力瞬间将少年包裹，转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香如故近乎疯狂，依次看向十二根玉柱，寒声问道：“诸位列祖列宗，我香如故何错之有？”
话音未落，香如故已消失在大殿内。
……
叶子款款落在酒仙面前，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香如玉：“一炷香可是快到了，人呢？”
“呃……”
酒仙脸上大写的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叶子。香如玉的生母并不在这处偏殿内，可是酒仙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叶子似乎并不怎么关心香如玉的母后，反而追问道：“那公子呢？跟你们一起出来的，总不至于连公子在哪也不知道！”
“……”
酒仙无言以对，索性将漏酒的葫芦放在嘴边，一连喝了几口闷酒。
“在……”
“我不是在这里嘛。”
声音从不远处的台阶上传来，妱儿看着三人站在一片废墟中，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让你们接个人，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吧？”妱儿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不这么想。
如果不是山奴用木杖给自己指了指路，她不可能这么快赶到这里。只是妱儿没想到，让山奴指路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再看被酒仙拎在手里的香如玉，眉头微皱：“莫不是王爷跟你待久了，熏醉了？”
“……”
酒仙知道这是戏言，并未接话。
身着白衣的妱儿飞身落在酒仙跟前，将掌心放在香如玉额头。
她本想用灵力唤醒香如玉，却发现送入香如玉体内的灵力如泥牛入海，最终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当妱儿运转天女无香心法时，在香如玉身上竟然看不到丝毫“香缘”，只发现一个古怪而陌生的印记。
“这……怎么会？”妱儿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能让香主身上的香缘消失，这种力量绝不简单。
不经意间，她又想起了师傅孟璇玑……
直到叶子连续呼唤几声“公子”，妱儿这才轻“啊”一声，从思绪中醒转。
“你们遇到了什么？他身上似乎有一种印记，不但能汲取他体内灵力，还能吞噬掉他身上的香缘！”
“世间竟有这种东西？”叶子显然有些惊讶，因为她之所以能成为妖，全靠妱儿赊给她的香气。她自然想象不出，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将香缘吞噬殆尽。
酒仙尽量言简意赅，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从他们进入偏殿，到女官操弄手里的人偶，再到昏迷的“香太后”忽然发难……当然，也包括自己不清楚对方真实身份和实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妱儿来回踱着步子，像听故事一样，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
等到酒仙一口气讲完，妱儿也似灵光乍现一般，让酒仙把香如玉平放在地上。
亲眼看着这个曾经骂自己“丑”的王爷灰头土脸，本该幸灾乐祸的妱儿，此刻却高兴不起来。
不知怎的，对于香如玉救母的执着，她心里有了一丝钦佩。
妱儿从未有过父母，更不曾体会过母爱。可是香如玉愿意为了病重的生母如此，妱儿又岂能不对自己身世感到好奇。
“遇到我，是你三生有幸！我说过让你欠我一辈子，今日，你又欠我一次。”
妱儿说着，嘴角露出笑意，默念“天女无香我有香”，竟将天女无香册直接唤了出来。
顿时，玉皇城上空的蜃楼不再是灰白，顷刻间折射出翠绿的光芒。
妱儿翻看着天香册前几页，在对应的名字下方寻找着淡绿色的千源果。
她相信，千源果乃赊香人香缘所化，不仅远胜世间灵丹妙药，还有诸多意想不到的功效。
眼下香如玉这种情况，妱儿只能用品质最差的千缘果试一试。
只可惜妱儿似乎忘了一件事：天香册靠前的千缘果，都被山奴当零食一样吃的差不多了。
叶子虽然看不到天香册里呈现的是什么，但也能猜出妱儿想要找什么。
“公……子？那个……你是不是在找它！”叶子说着，不知从哪“变”出一枚蓝色的千缘果。
没等妱儿反应过来，酒仙已被千缘果散发出的香气深深吸引。仅仅一个瞬间，他葫芦里的酒，就变得索然无味。
妱儿这才恍然，暗暗决定以后千缘果绝不可随意拿出来。毕竟，它们不是树上的果子，能一年结一次。
就看到妱儿摇摇头：“公子我可是赊香人！不到从你身上收回香缘的时候，我又怎么能现在收回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叶子“哦”了一声，像珍藏宝贝一样把千缘果收了起来。
妱儿深吸一口气，像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猛然将天香册合上，然后换个香诀再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