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赊 叶为公子狂
妱儿和叶子出了城门往西，就察觉到暗中有人跟着自己。从小长在香门，妱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异样”的气息。
“叶子。”
“嗯！”
她有意提醒叶子。二人不再慢吞吞，而是借着雨势瞬移出六十里。
一座断桥架在湍急的河上，雨水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河里，犹如拦路之虎。
妱儿落在断桥上，转身看向身后。以她一劫修为自然看不清对方几人的模样，可凭借香门心法上的造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五处嚣张气焰。
雨水能冲刷一切行迹，唯独遮不住五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妱儿置身雨中，感觉自己就像灵视全开，能捕捉到五个人身形大小，高矮胖瘦。甚至隐约能觉察出，这几个人的修为都在四劫之上。
“本公子初到泸城不久，不曾得罪过谁？诸位就这么一路尾随至此，我心里很慌啊～”
站在一旁的叶子“噗嗤”笑出声，她似乎从来不认为这个眼前的瘦小身影会心慌。
天上雷声越来越噪，俨然那两个打架的高人正处于白热化。无奈妱儿一番言语就像呢喃，被轻易淹没在雨天里。
躲在暗处的五个人纹丝未动，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己已经暴露。且不说妱儿那低得可怜的修为，他们五人可是善于隐藏暗杀的高手，一般人怎么可能发现？
然而。
妱儿似乎有些不高兴，向前两步，依次凝视着不同方向开口：“东南方，树杈上一个！”
“正东，歪脖树后一个，乱石堆后一个。”
“至于另外两位倒是挺有意思，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一个化身为雨水，一个竟能变成蚯蚓……”
以妱儿对十二个修为境界的理解，寻常修行之人未达到六劫羽化境界，根本不可能随意变幻身形。
可是通过气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五人修为最高也不过四劫，竟然懂得身形变幻之法，甚至在刻意隐藏自身气息。
很显然，这五人不是来自美人庄，更不可能是凤栖派来的。
五人没料到妱儿能如此准确的说出他们所在，身上气息不禁发生变化，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妱儿视野中。
其中三人用粗布缠头，只露眼睛鼻子和嘴，身上穿着蛮荒之地独有的服饰，手里拎着古怪的兵器。
另外两个也慢慢显出身形，一个由雨水汇聚而成，看不出样貌。另一个酷似从地下涌出的泥浆，散发着浓烈的土腥气。
“虽然我们几个在三煞盟中并不起眼，但隐匿身形的本事很少有人能及！你一个一劫修为的小娃娃，如何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泥人带着有些沙哑的口吻说道。
其余四人也怀着同样的疑惑附和着。
“看来这小娃身上的确有什么宝贝！”
“确实！如若不然，头儿怎么会让我们暗中跟着他……”
“既然被发现了，按照三煞盟的规矩不能留下活口。”
“动手。也好回去交差！”
五个身影自顾自地说完，根本没有给妱儿留下说话的机会。就看见五道身影泛着不同的灵光，各自使出全力向妱儿和叶子杀来。
好快！
叶子毫不畏惧地挡在妱儿身前，两柄枯叶形状的匕首出现在她手中。
枯叶刀是叶子赊香之后以自身精气所化，虽然比不上暂时比不上神兵利器，却也能抵挡大部分同境界攻击。
眼前五人速度奇快，叶子修为还是差一些，以一敌五难免会替妱儿担心。
只是，二十年来妱儿似乎第一次深陷险境，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五道灵光，意识不自觉地出现模糊。
妱儿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周围一切景象都不见了，仅剩五道颜色不一的灵光向自己飞来。
但让妱儿感到疑惑地是，那五色灵光远比刚才慢太多，就像五只爬行的乌龟在向自己靠拢。
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妱儿疑惑不解的时候，天女无香册自她胸口飞出，静静地悬浮在面前。
一片漆黑中，除了那五道灵光外，无数星光刹那间出现，迅速勾勒出一位天女的身姿。
对于这位天女，妱儿又岂能不熟悉。她之所以能打开天香卷，正是因为眼前天女传授她天女无香心法。
紧接着。天女再次重复着那一套妱儿无比熟悉的动作，将慢慢挪向妱儿的五道灵光采撷而去，随手放进了天香册中。
妱儿仿佛陷入一种奇妙的境界，努力思索着天女想要向她传达的意思。
难道，我能察觉到这五人的气息并非偶然，而是因为他们曾经遇到过赊香人，赊过香缘？
或者，她是想告诉我，世间万物看似毫无关联，但其自身都带着独特的香气？
还是说，这才是香门修行的独特法门？
……
妱儿并没有意识到自身处境，或者说在她领悟香门心法的时候，叶子正在全力抵御那五人的杀招。
若不是因为叶子本身赊过香，又长期得到香门气息滋养，只怕以她三劫修为很难坚持这么久。
此时的叶子不光手臂和小腿上有伤，就连精气凝聚而成的裙子也破开几道口子。
任凭叶子口中不停地呼唤“公子”，妱儿依然像置身另一个空间一样不为所动。
实际上，妱儿不光听不到叶子叫自己，就连外界的雷声、雨声、打斗声也完全听不到。
修为境界和人数上的差距太大，叶子只能被动防守，很快便落在下风。
“这女娃娃的脾气倒是跟我很像！只要你肯放弃抵抗，哥儿几个今晚一定好好疼你……”说话的泥人显然尚未动用全力。
叶子又看了妱儿一眼，虽不明白“公子”在做什么，但一定不愿意被打搅。
仅仅一眼，叶子已经有了决定。眼前不禁浮现出昭觉寺外的那个夜晚，她以落叶之姿初遇妱儿的场景。
被灵光包裹的五个人将妱儿和叶子围在中间，就像盯着煮熟的鸭子一样，没有继续动手。
就看到叶子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团诡异的“火焰”，顺势塞进自己嘴里。
“她刚才吃下去的是什么？”
“不知道，从未见过！”
“像一团异火，却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莫非是短时间提升境界的灵药？”
“管她那么多，杀了那小子将她带走，免得夜长……”
五人一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子身上的气势轰出百米。
妱儿之前给她的千缘果，叶子一直没舍得吃。此刻叶子再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放手一搏。
但让叶子没想到的是，千缘果对她这样的境界来说仍然太过霸道。不但令她的修为直接从三劫提升到五劫，而且让她瞬间陷入狂暴。
一道道绿色的裂纹遍布叶子全身，像脉络一样随之暴涨。